十幾例病患失蹤,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這病患要是還活著,現在卻不知所蹤,他們就很有可能帶著自己身上的病毒往其他的地方跑。這樣一來,其他地方就很有可能也即將出現新的病例。這種情況,即使是他們如今已經知道了這個情報,想要挽救也始終是晚了一步。那病患接觸過的人群遠比他自己想象中的要多,這些人同樣也是潛藏著的病患,也是病菌的攜帶者。
他們又接著去接觸更多的人,被接觸的人又去接觸其他的人……
那后果,許海晏已經完全不敢想象了。
就算那十幾個病患已經死了,要是尸體沒有得到妥善的處理,恐怕又會造成新的麻煩。
“現在必須得想個辦法制止這種情況的發生。”許海晏沉聲道,“娘,你現在醫館那邊有沒有什么線索?”
“要找線索的話,應該是能找到的。”夏如云低聲說著,抬眼看向一邊氣定神閑的瀛王,“醫館這兩天來了兩個病人,是一家人,都患上了肺鼠疫。可是……”
“可是什么?”
“那一家人不知道為什么,一點都不肯透露半點消息出來。”
許海晏心下覺得奇怪:“為什么什么都不肯說?”
“我也不太清楚。”夏如云滿面愁容,“他們現在的情況也不是很穩定,所以我也不敢繼續追問。”
“有一點我方才一直想問。”許海晏又進一步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娘,你們是從哪兒知道這十幾個病患失蹤的消息的啊?”
“是今天我同你娘在巷子里頭聽人家議論,非常在意,就順著那些人說的信息去調查了一番,所以才知道的這個消息。”瀛王在一邊原本一直在靜靜地聽著母子兩說話,這會兒也終于開了口,“雖然最后只是粗略地得到說至少十個病患消失在蒼蘭縣的消息,不過,這么大的事情,想來肯定和太守府有關系。”
父親同自己果然想到一塊兒去了。
許海晏微微點頭表示贊同。這肖無涯向來喜歡做表面功夫,如今這在醫館這一對夫婦的癥狀來看,恐怕這十幾例病患發病的時間,說不定比嘉福縣那幾個還要早些。
這樣一來,那最先爆發疫病的可就不是嘉福縣,而是蒼蘭縣了。
而這肖無涯說不定早就察覺到了這一點,生怕這些病患影響自己的利益,所以使了些手段暗中處理掉這些人。
思及此,許海晏身體猛然一顫。
后背一直在冒著冷汗。
“所以,這次叫你來,就是想讓你和阿楚在太守府盡快找到一些同這十幾個病患有關的記錄,就算找不到具體的去向,也能有些記錄讓我們有一些能夠追蹤的線索。那對夫婦說不定就是被肖無涯下了封口令所以才不敢說的。既然如此,就只有我們主動出擊了。”
“小夏說的不錯。”瀛王出聲投了贊同票,“我同你娘會在太守府外支援你們,也會派人去找那些失蹤的病患。里應外合,今早將這件事解決。”
“我明白了。”
夏如云最后同他叮囑了幾聲。將他起身要離開,又千叮嚀萬囑咐讓他萬事小心,一定要照顧好李惟楚,見許海晏不斷重復說他會照顧好自己跟阿楚,夏如云這才稍稍安心下來。
雖然知道,要是意外要發生,發誓依舊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但見許海晏朝自己揮手,夏如云的心這才稍稍安定下來。
“放心好了,阿晏他們會做好他們的事情的。兩個孩子都有自己的主見,做事情也有自己的分寸。我們不用再替他們操心了。”
“我就不明白了,為什么這個肖無涯要做這樣的事?除了讓這個窟窿越捅越大,能給他帶來什么好處?他要這樣遮遮掩掩的?”
“小夏,這就是你不懂的地方了。”瀛王耐心同她解釋,“雖然這窟窿越捅越大,可這窟窿在明眼人中看來,同他半點關系都沒有。就算現在搭上了關系,大家也會認為是因為嘉福縣的事情而無辜受到牽連。這受害者和加害者的身份,不就一下轉換了?”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有那么多無辜老百姓受到牽連。”
夏如云實在是氣不過,瀛王卻好像對這種現象已經見怪不怪,“許承乾同肖無涯一樣,都是這種喜歡粉飾太平的人。先前的北辰,雖然看起來天下太平海晏河清,實際上都只是假象。你看這次疫病,什么稀奇古怪的事件都出來了。這還不足以讓你看清楚他許承乾是個什么樣的人嗎?”
“我當然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也知道底下這些官員都是些什么樣子。”
夏如云一下意識到瀛王想對自己說什么,趕緊正視著他,“但是,你要知道,我始終不同意你說的那種想法。”
“為什么?”
“你說皇帝粉飾太平,至少北辰現在還能夠粉飾的住,至少眼下看起來就是太平的。雖然有些不足的地方,但總能慢慢修改過來。可要是你真的做了起兵這種大逆不道的事,那就算能將你認為的壞根連根拔起,給現在的百姓們帶來的痛苦又能如何解決?即將出現的那么多傷亡又該如何是好?”
“可是小夏,戰爭必定會帶來這些東西。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應該能明白這些道理才是啊!”
“所以,之前我們因為這件事吵架,你也認為是因為我年紀小不懂事的原因?”
夏如云瞪大著眼睛看向瀛王。
這么多年過去了,他依然還是這個樣子。
兩人在任何事情上都能達成一致,甚至之前瀛王反對夏如云來嘉福縣,最后也妥協表示同意,還派人暗中保護著她。
可每次只要一提到這件事,兩人就好像吃了炸藥一樣,從來沒有誰給誰讓過步。
就算后來看上去十分和諧美滿的模樣,也是他們兩個當時選擇了暫時休戰,對這件事閉口不談。
卻沒想到今天瀛王居然主動往這個話題上引了過去。
夏如云在這一瞬間突然意識到了什么。
“你是不是還沒有死心?”
“死心?那個皇位,坐在上面的本來就不應該是許承乾,我為何要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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