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嘉福縣出現疫情到現在已經過了將近三個月的時間。
祛疾丹不愧是山風仙人嘔心瀝血之作。原先瀛王還以為夏如云服下這枚丹藥還需要好好休息很長一段時間才行,結果沒想到第二天夏如云的臉色就已經變成了以前的樣子,甚至比起之前還要更有氣色一些。公孫城瀚給她把脈,也確認她身上所有關于肺鼠疫的癥狀都已經消失。
“這祛疾丹不愧是祛疾丹,怪不得山風仙人靠這枚丹藥名聲大噪,原來是這個原因。”
笑瞇瞇地同夏如云把過脈,公孫城瀚拱手恭喜瀛王和瀛王妃,接著臉上又露出十分可惜的神情,“只是可惜手上沒有藥方,這藥方上的藥也不是我們尋常人能尋得到的。不然人手一顆祛疾丹,這疫病也很快就能結束了。”
“哈哈哈,公孫先生說笑了。”
因為夏如云的病已經好轉,瀛王的心情看上去也好上了許多,終于露出了許久未見的笑容,“不過,公孫先生和小夏的藥方已經研制出來,而且已經治愈了許多人,就算沒有祛疾丹,也能將疫情控制好。”
“值得慶幸的是,除了嘉福縣還有周邊縣城,其他的地方的疫病控制的都非常好。相信很快就能完全控制住,重新回到京嵐城去過平平淡淡的生活了。”
“重新回到京嵐城……”
聽見公孫城瀚說起這句話,瀛王低頭突然思考起了這件事。
回到京嵐城,恐怕又是另一番腥風血雨了。
“小夏,等疫情結束,我們直接回瀛州好不好?”
瀛王回頭同夏如云說道。
夏如云的眼神卻好像在放空自己一般,完全沒有聽見瀛王的話,只是自顧自地想著自己的事情。
“小夏?小夏!”
“啊?”
喊了好幾次她的名字,夏如云才終于反應過來,見瀛王的眼神一直放在自己身上,也沒仔細聽他方才說了些什么,自顧自地點了點頭:“好。都聽你的。”
反正自己恐怕,也不剩下多少時間了。
夏如云低頭思考著,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見到外頭有新的病人進來,旋即又開始忙碌起來。
又是三個月的時間。
當嘉福縣最后一個肺鼠疫病人走出醫館的時候,公孫城瀚和夏如云所有人都跟著松了口氣,眼神中難掩激動之色。同時,蒼蘭縣那邊也傳來的消息,所有的病例都已經得到治愈,病例數量也清了零。李惟楚和許海晏將記錄在冊的病患從本子上劃去,松了一口氣。
終于,能夠回去了。
距離出京嵐城來到嘉福縣已經過去了八個月的時間,從春暖花開到嘉福縣下起第一場雪,李惟楚見到很多人得到治愈出院,見到很多人的遺體在火焰中化為灰燼,看夠了這輩子的生死離別。
如今徹底結束,還真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只是,想到回到京嵐城以后還要面對的未知的局面,李惟楚突然有些不想面對。
“終于結束了。”
許海晏站在她身后,見她鄭重地合上記錄的本子,也跟著感嘆了一聲。
“京嵐城那邊也已經全部清零了。”李惟楚說道,“只是,西青那邊好像也出現了病例,公孫先生已經同皇帝請旨前往西青幫助西青王。不過奇怪的是,好像東麗那邊也派了人去支援西青。他們兩邊不是一向進水不犯河水的嗎?”
“突然想起我忘記同你說這件事了。”
許海晏一拍巴掌說道,“攝政王燕綏,不對,現在應該已經喊東麗王才是。他之前機緣巧合拐走了西青的小公主,現在兩人已經訂了親,那西青王就是東麗王的岳父。岳父有難,他作為女婿,當然要幫襯著些。”
“什么什么??你再說一遍?”
李惟楚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忽然一下站起身拉住他的衣袖,“你剛說什么?”
“就你聽到的那樣啊。西青小公主還有誰啊,當然就是曲靜姝了。”
許海晏拍拍她的手,讓她稍稍冷靜些,“好像是好幾個月之前的事了,曲靜姝被燕綏帶著去東麗大草原騎馬多騎了幾次,著一來二去,不就生出些好感來?不過我也沒想到他們兩人會看對眼,更加沒想到會這么快訂婚。聽說燕綏能坐上王位,西青王也沒少暗中幫忙。若非如此,恐怕燕綏想坐上那個位置,還需要一些時間。”
“對了,好像也正是因為東麗和西青兩邊聯姻,西青同我們北辰關系又極好,夾在中間的武清才始終不敢有動作。否則這八個月,都夠武清滅我們好幾次了。”
“話雖然這么說,不過聽見我們北辰鬧疫病,恐怕武清皇帝也沒膽子就這么攻打進來。”
李惟楚還震撼在燕綏同曲靜姝這種大叔蘿莉型建立起戀愛關系之中,也就隨意答了許海晏的話,“對了,我們準備什么時候回京嵐城啊?”
“不知道,大概也就這幾天吧,父王說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許海晏剛說著這句話,嘉福縣那邊便派人過來找許海晏和李惟楚了。
“丞相大人,瀛王殿下說讓您趕緊收拾行裝,同他一起先行趕回京嵐城。”
“出什么事了這么著急?”
許海晏走到他面前說道,“怎么突然要分開走?”
“是京嵐城那邊霍大人傳來的消息。”傳消息的人同許海晏匯報道,“皇后娘娘因為染上疫病……崩逝了。”
“什么?!”
李惟楚急匆匆跑到他面前,“你確定你沒有聽錯?”
“這消息是霍宗明霍大人在信中白紙黑字寫下來的,瀛王殿下看得仔仔細細,當然不會有假。”
“怎么會這樣……皇后娘娘怎么會突然染上疫病?怎么會突然傳出這種消息?”
“根據霍大人信件上所說,好像是因為陛下染上了疫病,皇后娘娘每日照顧,結果自己患上了病。娘娘本身身子就不好,那段時間似乎又是因為郁結于心,病情遲遲得不到好轉。后來陛下的病治好了,娘娘卻這么匆匆去了。”
“為了穩定底下的人,皇帝一直將這個消息壓在底下。也就是之前霍將軍聽宮里的人說起,才知道的這件事。”
“過幾天就是皇后發喪的日子,所以瀛王殿下才會這么著急過來通知你們。”
“我知道了,我們立刻就出發。”
李惟楚的聲音悶悶的,現在依舊不敢相信。
那個在出發前笑瞇瞇說要給自己彈琴的皇后娘娘,就這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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