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雖然夏一嘴上這么說著,但并不代表在接斷臂的時候就能夠做到一點痛苦都沒有。所以,當夏一在重新處理瀛王傷口的時候,許迦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聽見了他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你這傷口如今已經過去了六個時辰,照理來說,已經錯過了最佳救治時間。不過我還有些特殊手段,能把你這手臂給救回來,只是……”
“只是什么?”瀛王抬眼問他,“先生只管說便是,不用有什么顧慮。”
“你這斷臂已經過去了這么長一段時間,既然要用特殊手段,當然也要忍受常人無法忍受的痛楚。”
“夏一先生無需顧慮。”瀛王只淡淡點頭,“按照您原先的計劃動手便是。”
這接斷臂的事情,比想象中的還要花上更長的時間。
整個過程足足過了十幾個時辰的時間。
夏一的精力專注的令人可怕。許迦在一邊看著他替瀛王做手術,僅僅是看著過了七八個時辰就已經困的不行,可夏一好像精力用不完似的,一直是全神貫注地替許承慶接骨續筋。期間李惟楚曾經過來送過一次吃食,但也只是許迦稍稍吃了一點,完全不敢打擾兩人。
而許承慶的忍受力也強悍的令人覺得可怕。
許迦光是站在一邊看著,就覺得自己的左臂好像也跟著在痛。
時間如同上了凝固劑一般緩慢地流逝著,不光是瀛王房間里安靜的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連整個丞相府都安靜的一如反常,生怕打擾到里邊的人。
終于,在許海晏,許菏清和李惟楚兩人準備再次進去探一探里邊的情況之時,許迦打開了房間門,夏一也跟著走了出來。
“師祖,我父王現在怎么樣了?”許菏清走上前來問道。
“我大概能明白為什么你娘會喜歡你父王了。”夏一回頭看了一眼房間,“的確是個了不起的男人。”
“所以父王的手臂……”
“已經接上了。在沒有麻藥的情況下,你父王能忍受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著實令我刮目相看。”
“那他現在怎么樣了?”
“我剛剛讓他好好休息……”
“阿晏。”
夏一話還沒有說完,沒想到瀛王突然從房間里走了出來。許海晏聽見父王喊自己的名字,趕緊走上前來想扶住他。
瀛王只擺了擺手,旋即開口說道:“趕緊給夏一先生安排好房間。還有,今天下午夏一先生花費了那么多精力,得好好休息一番。再給夏一先生準備些吃食。”
“房間已經安排好了,飯菜我這就去準備。”
許海晏點頭一聲,帶著一邊的夏一去之前準備好的房間讓他好好休息。
許迦回頭看見瀛王的手臂此刻已經成功接了回去,忍不住再次感嘆夏一的神技:“怪不得王妃娘娘的醫術這么好。”
“是啊……”
許迦意識到自己又提起了夏如云,眼珠子往瀛王的方向轉了轉,見他似乎已經過去了傷心那陣,這才悄悄松了口氣。
“夏一先生說,如果不是她臨死之前還幫我封住了我左手手臂上的穴位,恐怕即使是他,也做不到能這么順利地幫我把手臂接上。”
想起之前自己抱著夏如云的時候那奇怪的動作,許承慶現在反應過來還是覺得心下一陣愧疚。
即使自己已經奄奄一息了,最后還想著他的傷勢。
“對了殿下,那個人,我們已經帶過來了。”
“什么?這么快?”
“嗯,原本我們也還以為要花費很多時間說服他。結果沒想到他居然這么爽快地就答應了下來。甚至連夜要趕到京嵐城中要來見殿下。”
“看來他心中對許承乾的怨恨,可不比我上上一星半點。”
許承慶低聲說著,旋即同他說道:“他現在人在哪兒?”
“在永樂巷的一間房子里。最近皇帝一直在監視我們丞相府,不方便把人給帶進來。”
“很好。”許承慶微微點頭,“你派人同他說一聲,等今天晚上稍晚一些,我會去見他。”
“可是殿下,您的傷……”許迦低頭看著他手上的傷勢,“夏一先生之前說了,殿下您這手臂雖然接上了,但最近這幾天還是要好好休息。”
“我知道,但是這個人我必須親自去見。”許承慶低聲說道,“許承乾畢竟是我的弟弟,他心里的那些想法,我多少也能猜到一些。過了今天,他處理我們手底下的人的速度會不斷加快。要是我們再不進行反擊,只會平白無故損失一個又一個得力的手下。”
“所以,今天我必須去。”許承慶回頭看向許迦,“你同阿晏阿楚他們說一聲,今天晚上我帶他們一起過去。”
“要帶丞相夫人一起去?”
“李惟楚可以說是我們這邊底牌一樣的存在。只要許承乾謀殺忠臣的事情曝光在民眾面前,我們的仗還沒有打,就可以說是已經贏了一半。要是他看到李惟楚也在我們這邊,一定能夠讓他更加堅定地站在我們這邊。”
“我明白了。”
許迦微微點頭,應下了瀛王的吩咐,接著下去安排事情去了。
李惟楚和許海晏兩人一同站在了廚房里。原本許海晏是想讓廚房的人給夏一先生準備吃食的,可是他如今不僅接好了自己父王的手臂,還是母妃的師父,想著還是自己親自下廚做些菜比較有誠意。
原本只準備一個人過來做,結果李惟楚也跟了過來,嚷嚷著要給自己打下手。
“我都好久沒吃你做的菜了。”
李惟楚跟在許海晏身后繞來繞去,看他在廚房轉悠著拿食材放在籃子里,自己勤快地把菜籃子接過要幫他洗菜。
“最近一直沒什么時間,實在是抱歉啊。”
許海晏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接過她已經洗好的青菜過來放在案板上準備切。
“我又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你道什么歉啊?”
李惟楚把自己手上的土豆洗好,順手從旁邊拿起一把刀來準備削皮,接過被許海晏一把把刀給奪了過來。
“你的刀工就算了吧,讓我來。”
“你嫌棄我?”李惟楚一揚眉,聲調不自覺高了幾分。
“沒有沒有。”許海晏手上不空,只好過來蹭了蹭她的額頭哄她,“聽話,把菜洗了。”
李惟楚哼哼兩聲,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土豆,撅著嘴繼續低頭洗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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