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愚蠢至極。”
許承慶沒想到楚王居然是個如此愚鈍之人,天堂有路不走,地獄無門自投,“你可清楚,在我父皇手下,你楚王府會走進一個什么樣的結局?”
“我自然知道,我跟著陛下這么多年,他的性格我自然清楚。”楚王回他,“我們作為臣子,陛下的什么命令都必須遵守,而不是像你和七皇子一樣,在陛下還健在的時候就打這種主意。”
“你真的不怕我將這件事捅到陛下面前去嗎?”
“好一個忠心耿耿的臣子!此等覺悟真是讓我等望塵莫及。”許承慶冷笑一聲,“既然你此等忠心,那我成全你便是。”
楚王皺眉看向他,不知道他說的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既然你如此執迷不悟,我也不會再多說什么。”許承慶沉聲道,“也不用我自己來動手解決你,今天晚上自然有人過來替我做這件事。”
楚王心頭一震:“難道是七皇子的人來了?”
雖然沒有答應許承慶的請求,但楚王自己心里清楚,自己的勢力,無論加入哪一邊都是一股強有力的助力。如今這許承慶前幾天就已經到了楚州,許承乾那邊不可能沒有收到消息。
聽他這話的意思,除了許承乾那邊來人,不會再有別的可能。
“想來不僅是老七的人,還有我父皇的人。”許承慶冷笑一聲,“我這個弟弟最會討父皇的歡心,也最會借我父皇的刀除掉他想除掉的人。”
“你可還有一次后悔的機會。”
“我不會改變我的選擇的。”楚王義正言辭地說道,“這也是我最后一次回答你的問題。”
“很好,我自然是相信楚王的。畢竟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楚王可是一等一的君子。”
也不知許承慶說出這句話是不是為了諷刺還是什么別的意思。楚王看著他表情淡漠,儼然一副準備放棄的模樣。
可忽然間,他便幾個閃身來到了自己身后。
“越哥!”
方宜蘭抱著孩子站起身來,著急地對著兩人的方向大喊,“你要干什么!”
“自然是為了給楚王實現自己的承諾上個保險。”許承慶說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一枚金針刺進了楚王的后脖頸,“萬一你要是早就有意投靠我七弟,我豈不是得不償失?”
在金針刺下去的那一瞬間,楚王感覺自己的四肢瞬間麻痹,動彈不得。正欲轉頭,雙腿卻像是突然失去了力量似的要跪倒在地上,想撐著飯桌勉強讓自己穩住身形,結果連手臂也沒了力氣,只能失去控制倒在地上。
“雖然我七弟會帶一大批人馬來,但想必按楚王的功夫,要殺出重圍,也并不是不無可能。這記毒藥,就算是我便宜我這個七弟了。”
許承慶朗笑一聲,回頭看了眼在一邊不敢靠近的方宜蘭。
“放心,我不會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做什么,更何況今天還是這個小家伙的滿月宴。”
許承慶一步一步逼近方宜蘭,卻只是伸手碰了碰李惟楚的臉蛋。見她一直抓著自己頭發上的那個發墜不放手,許承慶將它從自己頭發上取了下來塞到她手里。
“小家伙,這就當是叔叔送給你的滿月禮物了——”
笑瞇瞇地同她說完這句話,許承慶大笑一聲邁出門去,再也沒有回頭看他們一眼。
之后便是南平王的人闖進楚王,做下了震驚北辰的楚王府滅門案。
許承慶就靜靜地坐在屋檐上,看著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發生的那血腥的一切。
兵器碰撞的金屬聲,慘叫聲,刀劍沒入血肉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南平王府的死士即使相比起楚王府訓練多年的府兵也是不遑多讓,而南平王的武功也只是略微遜色于楚王。
而楚王如今被許承慶下了毒藥,自然不是南平王的對手。
“被我下了軟骨散居然還能同南平王抵抗這么久……楚王還真不愧是北辰第一高手。”
許承慶低頭看著楚王和南平王之間的對決,見他一招一式之間依舊看不出任何破綻,不由得感嘆一聲,“可惜了,這樣的人居然不能為我所用。”
軟骨散的作用逐漸發揮出來,楚王也逐漸體力不支,在南平王面前露出越來越多的破綻,最后被南平王一招斃命,長劍直直穿過喉嚨。
而一邊的方宜蘭,也被南平王一劍結果,倒在了楚王身邊。她懷里的李惟楚哇哇大哭著,南平王皺眉不忍心看。只是許承乾之前已經下過命令,必須要將楚王府上下所有人口都殺光,不能留下一個活口。但南平王實在沒有勇氣對李惟楚這樣一個剛滿月的小孩下手,只能把自己的手下叫過來。
“你來吧。”
“是。”
南平王轉過身去,聽著方才還在哇哇大哭的孩子已經沒了聲音,捏緊的拳頭又松開,所有的憤怒都變成了一聲嘆息。
對不起了楚王,我也是為了我南平王府才不得已做出這種決定。
“我知道是你。”
“咱們來個痛快點的,一招定勝負,如何?”
方才楚王的話還在他耳邊縈繞著,南平王想起前事重重,終于沒有忍住流下淚來。
楚王,是我對不起你。
“這老李家算是徹底完了……”
“老大,檢查過了,沒有留下任何能夠追查到我們的線索。”
“走吧。”
南平王不忍再在這個地方停留下去,趕緊離開了這個地方。
等到他們所有人都離開之后,許承慶從屋檐上飛躍而下,站在了楚王的尸體身邊。
“要是被人發現楚王身上有軟骨散的痕跡,恐怕又要牽扯出別的問題來。”許承慶低頭看著楚王尸體,“既然你如此忠心耿耿,那我最后就再幫你一把。”
楚王的尸體最后被大卸八塊,扔在了一邊的水井之中。做完這些事,許承慶轉身準備離開,突然聽見門口傳來的腳步聲。
飛身上屋檐躲好,許承慶默默觀察著來人。
“大哥!李大哥!”
“怎么會這樣……”
“我們來晚了一步……”
李芥川和陳菀娘一臉悲痛之相,絕望地看著這血流成河的場景。
“李芥川?”許承慶沒想到楚王和這北辰的第一鐵匠還有關系,不禁感到意外。
聽見突然爆發出的嬰兒的哭聲,許承慶更加覺得,這件事恐怕還要變得更加有意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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