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公子冷笑道:“好一張利口!郁公子一行人今日突然出現在弱水城外,還故意吹簫引起我的注意,究竟是何目的?”
桓郁道:“栗大哥這話就有些不講道理了。今日乃是端午,人人皆可到弱水城外湊熱鬧,我們為何不能去?
還有之后的兄弟相稱和熱情款待,皆是你的主意。
大魏人在自己的國家賞景吹簫,卻被認為是目的不純,真是讓人百口莫辯。
況且,栗大哥是否忘了一件事,方才是你先與小弟打招呼的。
桓郁依舊搖著折扇:“大家不過萍水相逢,姓郁和姓張姓李并沒有什么區別。”
這位栗公子在弱水城的身份雖然特殊,但他也只是城主的小舅子,府邸中的普通護衛居然能使用如此優質的兵器?
當然,這些大漢的真實身份未必就是栗府的普通護衛,但他們使用的兵器竟并不比大魏將軍們的佩刀差,著實讓人垂涎。
大漢們迅速朝幾人圍攏過來,幾十把利刃在日光的照耀下發出刺目的光芒。
大魏的冶煉鍛造技術在如今的幾個強國中絕對是數一數二的。
但即便是大魏,真正的好兵器數量也并不多,單是各軍的統領和將軍們就要占去一多半。
照他的話說,衙門的捕快們查案,除了真兇之外,別的人連懷疑一下都不可以了?
更何人家尋找失蹤男童,他們也在打聽男童的事,這樣的行為難道不讓人起疑么?
他和小九之所以前來弱水城,本來就不認為男童失蹤案是弱水城做的,只是想來查一查線索。
可栗公子的反應這般激烈,反倒是讓人認定,弱水城與這個案子絕對脫不了干系。
見他不說話,栗公子拱了拱手:“說句實話,我的確是非常欣賞郁公子的人品氣度,也是真心想要和你交個朋友。
但弱水城最近發生了一些事情,讓我們不得不提高警惕。
如有冒犯之處,還請郁公子海涵。”
桓郁還了一禮:“既如此,我等還是早離去為好,以免讓栗大哥為難。”
“且慢。”栗公子伸手擋住了他的去路。
桓郁眉頭微微動了動,用折扇敲了敲手掌心。
栗公子道:“賢弟既然已經到了弱水城,不妨在寒舍休整數日。
弱水城雖只是個小地方,卻也頗有些好景致。待為兄把手頭的事務處理干凈,便替諸位做個向導好生游玩一番。”
桓郁嘴角微勾。
這是想要把他們軟禁在栗府?
所謂的把手頭事務處理干凈,意思就是找到淳于城主的兒子。
若是找到了,他們六人的嫌疑自然也就解除了,那么他就陪他們四處游玩,算作是賠罪。
可若是找不到呢?
他們六人是不是就得把性命留在弱水城?
見桓郁又不說話,栗公子略有些尷尬地吩咐一旁的管家:“郁公子乃是我的好兄弟,你們帶他去客院安歇,定要好生伺候。”
管家應了一聲,同大漢們一起將幾人“請”到了客院。
栗公子出手雖然闊綽,栗府的規模卻并不大。
所謂的客院,不過是一個占地極小的院子。
一明兩暗三間屋子,甚至連廂房都沒有一間。
幾十條大漢往小院里一站,蕭姵只覺得呼吸都有些局促。
管家見桑璞等人面色不虞,忙解釋道:“我家公子尚未娶親,加之素來崇尚節儉,因此府邸實在是簡陋,還請郁公子莫要介意。”
豐收嗤笑道:“管家實在是客氣了,我們如今已和階下囚一般無二。
比起府衙那不見天日的大牢,此處已是好到了極致。”
管家有心發作,卻又不得不顧及自家主子剛才的交待。
他皮笑肉不笑道:“諸位好生安歇,若有什么需要吩咐一聲即可。”
說罷轉身就要走。
“等一下。”晴照擋住了他的去路。
管家翻了翻眼皮:“姑娘有何吩咐?”
晴照道:“我們一共六個人,身份尊卑有別,且有男有女。
這里就三間房,而且明間還不能住人,你讓我們怎么住?”
管家撇撇嘴,裝什么裝,兩間房怎么就不能住了?
別以為他在弱水城生活了半輩子,就不知道其他國家的風俗。
像她們這樣在貴公子們身邊伺候的婢女,將來都是要給貴公子們做小妾的。
瞧今日這位郁公子的年紀,這兩個嬌俏的婢女肯定早就是他的人了。
他們三個住一間,剩下的三個小廝住一間,不是剛剛好?
晴照見管家眼神有些不對,怎會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正想發作,映水一把扯住她的胳膊,笑道:“大叔有所不知,我們公子向來只喜歡獨居,所以這兩間房真是不夠住的。
您看要不給他們三個……”
她指了指蕭姵和桑璞豐收:“煩勞大叔給他們三個另外安排個住處。”
管家看了看蕭姵等人:“方才我已經說過了,府里就這么大點地方,且客院獨有這一處。
你們三個若是不嫌棄,就去柴房那邊將就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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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那些官差就是為了調查此案,所以才有那樣的行為舉止。
以栗大哥的身份,不至于連這樣的事情都要斤斤計較吧?”
“說得好生輕巧!大魏官差如此行為,不就是在懷疑那些男童的失蹤與我弱水城有關?”
若是深究起來,小弟是否也可以問一聲,栗大哥究竟是何目的?”
栗公子的面色稍有緩和:“你等真不是魏國的探子?”
桓郁將折扇一合:“大魏與弱水城井水不犯河水,栗大哥何以這般認為?”
桓郁無語。
這位栗公子明明是個聰明人,思考問題的方式卻真是讓人不敢恭維。
“既是井水不犯河水,那為何最近魏國的官差頻頻在弱水城外窺伺?”
“雖然小弟并非官府中人,但也聽說了最近弋陽、廣陵、廬江三郡的男童失蹤案。
換句話說,弱水城之外的土地河流皆屬于大魏。
栗公子見幾人并未驚慌失措,甚至那兩名如嬌花一般的婢女也只是略有一點緊張,并沒有流露出分毫的恐懼害怕,冰山臉有些破裂的跡象。
他抬手止住大漢們的動作:“郁公子,你真的是姓郁么?”
蕭姵瞇了瞇眼睛,對弱水城這個地方的好奇又增添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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