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分辯道:“哪里有什么秘密,只是怕我們聊得太晚,影響了小姑姑休息。
既然你肯賞臉,那咱們就一起去問瀾園。”
若是今晚睡不好,明晚哪里還有精力?
一邊說著她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反正你一時半會兒的又不走,有什么話明日再說,我困得不行想回去睡了。”
其實她也不算太困,只是一心想著明晚去玉帶河賞月游玩的事。
蕭炫和她是同一年出生的,月份上還稍大了一點。加之自小一起長大,所以二人名分上是姑侄,其實和兄妹也差不多。
眾人將老國公送出了福澤堂,這才各自回房。
蕭姵同蕭思怡也打算離開,就被蕭炫喚住了。
祖孫幾人聊得正高興,二老爺夫婦、三夫人、新任國公夫人凌氏以及四老夫人和蕭思怡都到了。
二老爺忙道:“天色已晚,父親明日一早還要進宮,兒子這便送您回房休息。”
蕭老國公笑道:“年紀大不中用了,你們也都回去歇著吧,有什么話咱們明日家宴時再說。”
書房極為闊朗,三人各自尋了舒服的位置坐下。
蕭炫一心只想著祖父之前說過的話,但這種事情本就不好開口,當著蕭思怡的面就更沒法兒說。
他只能把這件事先放一放,笑瞇瞇地看著蕭姵:“小九,你這手腳挺利索的嘛!”
蕭姵擰著眉道:“你這話啥意思?”
蕭炫笑道:“之前你與桓二弟同在麒麟衛擔任隊長,可謂抬頭不見低頭見。
但那時我并沒有看出你對他有那種意思,怎的突然間就定親了?
是五哥眼太拙,還是你隱藏得太深,把大家都給蒙騙了?
還是說你們二人離京的那段日子你對桓二弟做了什么?”
“小姑姑。”蕭姵扯了扯蕭思怡的衣袖:“你聽蕭小五在說些什么,弄得好像我是個強搶民女的惡霸一樣!”
蕭思怡笑道:“小五是話糙理不糙,其實小姑姑也很想知道,一個對成婚半點興趣都沒有的人,怎的突然就這么著急成親了?”
蕭姵道:“原因你們都知道的嘛,我被魏鳶拿話擠兌,不得已才做出了那樣的承諾。
大丈夫一諾千金,既然桓二哥尋到了解藥,我當然要履行承諾嫁給他。”
蕭炫看著蕭思怡:“小姑姑,這話你信不信?”
蕭思怡搖搖頭:“換作別的姑娘我就信,咱們家小九么……”
“喂喂——”蕭姵氣鼓鼓道:“你們兩個大晚上的不睡覺,原來是合著伙兒把我誆到這里來審問?”
蕭炫繼續笑道:“這哪里是審問,我們就是想知曉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是單純為了報恩才愿意嫁給桓二弟,還是真的看上他了?”
蕭思怡也道:“小九,小姑姑勉強也算是過來人,所以不希望你走我的老路。
不喜歡的人千萬不能嫁,否則便是誤人誤己。”
蕭姵當然知道小姑姑和小五哥是真的關心她,可就是覺得有些怪怪的。
這兩人一個未娶一個未嫁,甚至連個心上人都沒有。
怎的在自己面前談論起這種事情的時候,一個個搞得像是多有經驗的過來人一般!
小姑姑也就罷了,不管怎么說總還是經歷過一回。
可蕭小五?
這家伙見到貴女們就跟見了鬼一樣,向來是有多遠躲多遠。
男女之間的感情,他懂個屁啊!
她把下巴抬高了一寸:“你們覺得我是那種用自己去報恩的人么?倘若解藥是魏鳶尋來的,我絕對不會去做榮王世子妃。”
蕭炫愣了愣。
同樣是尋得解藥,不愿意嫁給魏鳶卻愿意嫁給桓郁。
換作別的女孩子說這樣的話,他只會認為她是害羞了,所以才會拐著彎回答問題。
可他家小九是個直性子,而且從來都不懂得害羞是什么。
那么……她到底喜不喜歡桓郁?
蕭炫覺得自己都有些糊涂了。
蕭思怡的想法就要單純許多。
親耳聽見小九承認喜歡桓二公子,她的心算是徹底放下了。
見兩人都不說話了,蕭姵卻突然想起了幾個月前在雁門郡同祖父說過的那些話。
她笑瞇瞇地湊到蕭炫身側:“小五哥,祖父上了年紀,今后恐怕就要留在京里頤養天年了吧?”
蕭炫的眼皮抖了抖,小丫頭這是又想使啥壞呢?
蕭姵笑得更燦爛了:“軍中不可沒有主帥,祖父回京了,他的位置自是需要人頂上的。”
“小九,你很快就要嫁到天水郡去了。”
蕭炫當然知曉妹妹的志向,而且他從不排斥小九與他之間的競爭。
良才善用,能者居之。
誰贏了誰便接過祖父的兵權,這對雁門郡、對大魏都是好事。
可如今情況有變,小九很快就要成為桓家婦。
從某種意義上說,她已經主動放棄了與自己競爭的機會。
蕭思怡抿嘴直樂,吩咐沉煙和疏香先回去,她則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三人來到問瀾園,小廝清野和巖心帶著仆從們早已經候在門口。
他們二人是三日前回到京城的,早已經把蕭炫的居處安置妥當。
蕭炫哪里肯信她的話,不由分說地拽起她的胳膊:“果真是有了桓二哥就忘了小五哥,從前是誰逼著我陪她聊到深夜的?
小姑姑都同意去了,偏生你要掃了大家的興致。”
蕭姵不便掙扎,只能被他拽著往前走。
清野把三人讓進書房:“小五爺,院子里風涼,有話還是進屋里說吧。”
巖心則趕緊去準備熱茶和點心。
不過她的嘴巴也沒有閑著,邊走邊嘟囔道:“蕭小五,幾個月不見,你這指鹿為馬的本事是越發厲害了……
小姑姑分明是自己要去的,哪里來的同不同意?”
反倒是蕭姵一臉的不情愿:“蕭小五,你可真是會睜著眼睛說瞎話,戌時都過了天色還早?”
“小九,時辰還早呢,要不去五哥那里喝杯茶?”
蕭思怡笑道:“小五這是嫌我礙眼么?還是說你有什么秘密是小姑姑不能聽的?”
蕭老國公畢竟已經年過花甲,一家人熱鬧了近半個時辰后,他就有些頂不住了,滿臉都是疲倦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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