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念快速地跑著,他根本就無暇顧及李秀玉的事情,雖然這人是他的妻子,可是他對李秀玉從前做過的事情,終究還是無法釋懷的。
就在他在路上跑著的時候,突然間就迎面撞倒了何星遙。
何星遙有些狼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那額頭上都是細細密密的汗珠,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精神不振。
她看著言念,忍不住捂著發痛的腦袋說道:“言老爺,你的臉色看起來很是不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言念看著她如此慌亂,也連忙發問道:“何星遙,那你呢?你又是為何如此慌亂?”
“我,哦,那,那個,蘇荷如今已經清醒了過來,身體里的毒素竟然被奇特地化解了,我從未見過如此神奇之事,所以才會這樣的。”№Ⅰ№Ⅰ
言念努力地聽著她說的這些話,心中的激動無以復加。
“你,你是說,說蘇荷,她,她,她清醒過來了,是嗎?”
言蕓兒看著他如此激動的樣子,直接就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是啊,蘇荷的身體,實在是太過于神奇了,我原本以為這要耗費我好一段時間,沒想到她,她竟然自愈了,而且身體原本的恢復機制特別好,根本就不會有任何的后遺癥,只是有一處特別奇怪。”
“什么奇怪?”
“我,我感受不到她的脈搏和心跳,而且她身體的溫度,非常的冰冷。”
言念心中原本是很高興的,畢竟蘇荷能夠醒來,便是上天對他最大的恩賜了。
想到這里之后,他直接就笑著擺了擺手說道:“好了好了,我去看看她,對了,書語在荷園嗎?這畢竟是她的娘親,她總要去看看的。”№Ⅰ№Ⅰ
何星遙笑著點了點頭,道:“在的在的,書語姑娘非常孝順地守著蘇荷。”
這話剛一說完,兩個人直接就小跑著回到了荷園,打算去看看剛清醒過來的蘇荷。
只可惜蘇荷如今雖然清醒了過來,可是這一切卻根本沒有任何的用處,她看著就像是一個非常冰冷的鐵器,連身體都是冰冷的,眼神沒有一絲一毫的溫柔,而是冷漠和無視。
言書語非常痛苦地看著她,流著淚水說道:“娘親,娘親,娘親,您,您到底是怎么了?為什么,為什么一直不說話?是我,是我啊,我,我是言書語,書語,是您的書語啊!”
蘇荷聽著她這一番如泣如訴的話語,卻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應。
此時的言念和何星遙,根本就沒有想過蘇荷這一次雖然清醒了過來,可是卻如同丟了魂兒一樣,無論如何都是一副鐵石心腸。№Ⅰ№Ⅰ
他還在期待著蘇荷看到自己的那一瞬間,還在期待著兩個人之后的生活,期待著一切變得越來越美好……
可是,他怎么會想到呢?
蘇荷的確是清醒了過來,可是對一切卻都失去了興致,連話都不愿意說了。
兩個人非常迅速地趕到了荷園門口,言念直接就一步踏了進去。
他看著榻上根本沒有任何表情的蘇荷,心中的激動,瞬間被澆滅了一半兒。
何星遙看著蘇荷,又看了看言書語,疑惑地說道:“書語,發生了什么?你為什么看起來這樣的傷心?”
言書語一看她回來了,就突然間激動地站起來,握著她的雙手,帶著異常悲哀的語氣說道:“星遙,你總算是回來了,我,我娘,我娘親,她,她不知道怎的,根本就一句話不說,那臉上也一點兒表情都沒有,甚至我為她端來了茶水,端來了香噴噴的飯菜,她也依舊一眼都不看,就一直睜著眼睛坐著,那眼珠子都不轉了,我,我真的是很害怕啊!”№Ⅰ№Ⅰ
何星遙看著她,這樣的激動神色根本就沒有辦法作假。
于是,她就非常無奈地坐在了蘇荷的身邊,準備一探究竟。
可惜她努力了那么長時間,卻始終碰不到蘇荷。
蘇荷看起來,在陽光的照耀下,明明是有影子的,可是她卻始終碰不到。
蘇荷明明根本就沒有動,可是她覺得,自己就像是處在一片虛空之中,明明看得見眼前之人,卻根本就無法觸摸。
明明這一切看起來是那么的正常,可是處處又透著古怪。
言念疑惑地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何突然間皺著眉頭,忍不住有些緊張地問道:“何,何姑娘,到底怎么了?蘇荷她,她的身體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了?”№Ⅰ№Ⅰ
何星遙搖了搖頭,她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說了。
眼前這人明明看得見,卻根本無法觸摸。
她突然間就聯想到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甚至害怕這一切會像自己想象的那樣,發生的徹徹底底。
蘇荷,根本就不是人類,那么,她,她會不會突然間就在某一刻直接消失不見了呢?
很多年前,蘇荷就已經消失過一次,如今,會不會像當初一樣,一聲不吭就消失了呢?
她開始害怕,額頭上是細細密密的汗珠,那手心里也一直緊握著拳頭,握得出汗,身體都在微微地顫抖著。
可是,言念并沒有發現她的不對勁兒。
因為,在言念和言書語看來,她就是抓住了蘇荷的雙手,這兩個人之間挨得極近,是那種能夠感受到彼此呼吸的距離。№Ⅰ№Ⅰ
何星遙看出了不對勁兒,直接就歪著頭看著這兩個人的方向說道:“言老爺,書語,你們現在看到我在做什么?”
言念根本就不知道她到底為什么會這樣問,言書語也是滿臉的疑問。
不過,言書語再怎么不知道情況,也終究還是笑著回答道:“你,你不是在為我娘親診脈嗎?”
“診脈?那么你們能夠看到蘇荷嗎?把看到的情形告訴我。”
言書語依舊疑惑地說道:“能,怎么不能?你,你一直抓著我娘親的雙手診治,看得出來你很是細心啊!”
“你看到的是這個樣子嗎?”
“是啊,有什么問題嗎?”
何星遙看著自己面前的虛空,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Ⅰ№Ⅰ
這讓她怎么說呢?
蘇荷雖然不是凡人,但是為什么如今卻到了這個地步?只能看到人,卻始終摸不到身體,連診脈都做不到。
她,又該如何說呢?
言念和言書語他們能夠看到蘇荷,不知道這兩個人能不能觸碰到她。
想到這里之后,何星遙突然間就看著言書語說道:“書語,既然你想要你的娘親好好的,那我想讓你配合我做一件事情。”
言書語道:“什么事啊?”
“就是,你坐在我的前面,握住你娘的雙手,我想看看到底有什么不同。”
這話剛一說完,言書語突然間就疑惑了起來,她笑著說道:“星遙,你是不是對自己沒有信心啊?沒關系的,你都能夠把我爹爹的身體治好,自然也能夠讓我娘親恢復過來,我相信你。”№Ⅰ№Ⅰ
何星遙看她有些不太明白,但是自己一時間也解釋不清楚,心中頓時生出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就在她不知道該如何做的時候,突然間天空一聲巨響,整個天地瞬間劇烈震顫了起來。
何星遙呆呆地望著窗外,果不其然,不過片刻的時間,殤雪就已經出現在了這里。
只見她突然間就撲到了蘇荷的身邊,直接就將人攬在了懷里。
她看著蘇荷,在蘇荷的額頭中間頂了一下,蘇荷就瞬間恢復了過來。
“殤雪,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殤雪沒有回答,而是非常難過地看著她,責備地說道:“蘇荷,你怎么這么沒用呢?能夠被一個凡人下藥,你知不知道你差一點兒就要消失了?你差一點兒就灰飛煙滅了?”№Ⅰ№Ⅰ
蘇荷知道那么一點兒情況,她當時的確是醒了過來,但是整個人的狀態非常不好,就像是在做一個非常可怕的夢,她在那個夢中出不來,如今倒是完全清醒了。
她看著殤雪,忍不住討好地說道:“殤雪,不管怎么樣,我都要感謝你,是因為你,所以我才有機會與我的丈夫和孩子見面,也是因為你,所以我如今才覺得人生沒有任何的遺憾,謝謝你!”
她依舊還在倔強的笑著,眉眼之間滿滿的都是歡喜。
殤雪知道,自從她動了凡心的那一刻開始,自己就已經勸不動了,兩個人之間的路越走越遠,越來越不可能重合。
她無奈,每一次都只能看著蘇荷與言念之間的悲歡離合,卻始終沒有辦法。
于是,她轉過身去看著言念,有些憤怒地開口道:“言念,你身為蘇荷的丈夫,為什么你要讓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傷害?她與你不一樣,為了與你之間的感情,為了保護你的孩子言書語,你知道她到底放棄了什么嗎?為什么她如今回來了,你依舊沒有保護好她呢?”
蘇荷聽著殤雪的一聲聲質問,心中滿滿的都是感激,她知道,自從認識了這個人開始,殤雪就一直對她非常好。
曾經,她以為殤雪一定會不愿意自己與凡人相戀,可是殤雪終究還是沒有干涉這一段感情,她的心中,自然是感激的。
只不過,言念卻讓她一次次失望,一次次心傷。
言念看著殤雪,心中也是非常難過的,只可惜他再也無法追究責任了,畢竟罪魁禍首的李秀玉,已經自殺了多時。№Ⅰ№Ⅰ
殤雪看他一直什么話都不說,心中有些煩悶,就不打算理會他了。
言書語看著蘇荷如今恢復了正常,而且身體里的毒素也早就已經清理干凈了,心中一時間很是歡喜。
于是,她直接就握著蘇荷的雙手,非常激動地說道:“娘親,您恢復了,真好,我,我,我實在是太開心了!”
言書語的眼睛里流出了激動的淚水。
曾經她以為蘇荷應該是不重要的,畢竟蘇荷雖然是她的母親,卻從來都沒有照顧過她,為此小時候也一度生出怨念。
可是,經過了這一次的事情,她才恍然間發現,原來,她與蘇荷終究是血脈相連的,母女之間,怎么可能會有真正的仇恨呢?
就在這個時候,殤雪突然間就看著言書語說道:“書語,你有沒有想過繼承你娘的事業?”№Ⅰ№Ⅰ
“繼承我娘的事業?”
“是啊,按理說,你的娘親是光明之城的守護者,在沒有遇到你的爹地以前,她在夢境的光明之城生活了上萬年的時光,可終究還是因為你,她離開了光明之城,也自行卸任了光明之城的守護者這個職務。”
言書語聽著這話,不知道她為什么要說這些,眉頭微微皺著,看起來不太開心。
蘇荷與言念也沒想到殤雪竟然會如此迅速地說出這些話來,難道言書語真的要成為下一任光明之城的守護者嗎?
兩個人的心中都有些狐疑,同時也開始懷疑起了殤雪這一次出現在這里的真實目的。
何星遙不知道該怎么辦,本來殤雪就是打算讓她去借機討要光明之刃,而今這人親自來了,自己應該是不用討要了吧?№Ⅰ№Ⅰ
想到這里之后,她的心情頓時放松了許多,只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能夠感受到一雙眼睛牢牢地盯著她,那種感覺實在是不好受。
就在這個時候,蘇荷突然間就看著何星遙說道:“何姑娘,你當初說過,把我相公的身體治好的條件就是光明之刃,可是你,真的需要嗎?”
何星遙本不大明白她說的話,但是看著殤雪依舊不慌不忙的樣子,她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果不其然,殤雪真的在這個時候開口了。
“蘇荷,何姑娘是為了我才會討要光明之刃的。”
頓了頓,她才繼續說道:“何姑娘是為了尋找夢窟,她要拯救稀植園的生靈,而我,是為了挽回這曾經的損失。”№Ⅰ№Ⅰ
蘇荷聽著她說的話,心中的疑惑更甚,“曾經的損失?難道你曾經有什么遺憾的事情嗎?”
殤雪點了點頭,她看著蘇荷,又看了看言書語,猶豫著說道:“總的來說,在我和何星遙的眼里,你們以及這里發生的一切,都是過去,我,就是要挽回過去的損失,所以才會回到了當初的某一個時間點,讓何姑娘幫我挽回這一切。”
這話蘇荷聽得不大明白,但是她畢竟不是凡人,所以頭腦總比凡人靈活了許多。
突然間,她看著殤雪說道:“殤雪,既然你說對于你和何星遙,我和這里發生的一切都是過去,那么,你可知未來的我和大家的命運,又是如何呢?”
殤雪點了點頭,傷心地說道:“蘇荷,你已經消失在了這個天地間,而言書語,成為了下一任光明之城的守護者,只可惜她真的很善良,為了別人,犧牲了自己。”
這話剛一說完,蘇荷瞬間就不淡定了,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自己原來真的消失了,難怪一直以來都沒有凝成實體,除了與她血脈相連的人能夠觸碰以外,別的任何人都觸碰不到她。
原來,一切竟是這樣的嗎?
她看著殤雪,眼睛里噙滿了淚水,第一次,她覺得做一個凡人,也挺好,起碼有著自己的喜怒哀樂,有著和和樂樂,歡歡喜喜的家人。
只不過,她從來都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也是那樣的命運嗎?
命運,到底是個什么東西?為什么不能夠反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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