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何星遙就算是不說,初月晨也能夠感覺到三個人之間氣氛的不同尋常,所以面上頗有些尷尬。
于是,她開口道:“都是我的錯,忘了容荷還在西園等著呢!一會兒我們就去,看看她到底有什么事情要說?”
這話她說得坦蕩,可是何星遙總覺得其中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初月晨表現得實在是太過正直,而且也太過惹眼,根本就不可能不引起懷疑。
何慕枝也察覺到了這種狀況,姐妹二人如今倒算是心有靈犀了。
就這樣,在宴席差不多進行到一半兒的時候,初月晨三人一同找了個借口,就去了西園。
果然,她們剛出現在那西園門口,容荷就突然走了過來,對著三個人行禮,看起來頗為謹慎。
何星遙向來是個機靈聰慧的主兒,所以之前在看到容荷的不同尋常時,就已經利用自己之前所學過的醫術,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當口,給容荷的身上放了一個連心鈴。
說起來,這連心鈴并非是什么特別稀罕的物件兒,只是當初她跟著蒼洛溪學習醫術和武術時,偶然間習得的技巧。
這不過是憑借著地上的草木和碎葉子,在極短的時間內制作的一枚武器。
只是當初她記得,師父還吐槽過,說她對這武器不怎么熱衷,倒不如做成連心鈴,也簡單,只要用一顆珠子放進去,然后再滴上自己的兩滴血,這連心鈴就會認主,放在任何人的身上,自己都能夠感應得到,所以才稱這東西為連心鈴。
就這樣,何星遙不動聲色地看著容荷,許久才開口道:“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們?”
話音剛落,容荷就直接變了個臉色,開口說道:“何姑娘,你過來我就告訴你。”
何星遙依言走過去。
容荷看著她,正打算開口,初月晨突然間就驚慌地看見了門口的方向,那里,赫然站著一個穿著考究的富貴公子。
“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初月晨驚慌地走過去,對著那人說話。
那人也不惱,只是帶著頗為清冷的語氣說道:“月晨,你總是這樣扎我的心,你既然能夠帶人來到這里,便是要與我為敵,是嗎?”
初月晨搖了搖頭,道:“不是的,凜,你一定是誤會了,她們,她們,她們……”
“她們怎么了?如今被我看到你卻還在這里狡辯,你真的是很可笑啊!”
那人說話格外的清冷,聽著總讓人有一種游離天外的感覺。
初月晨似乎是要哭出來了,表情看起來很是難看,那還是在盡力挽留,抓著那人的手一直不放,帶著哀求的語氣說道:“凜,你聽我說,聽我說,聽我解釋好不好?”
“聽你說什么?我都已經看到了,還有什么好解釋的?若你真的一心為我,那就去殺了她,殺了那個容荷。”
這話剛一說完,初月晨就瞬間瞪大了眼睛,她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自己一直以來心心念念盼望著見到的男子,居然會說出如此冷漠無情的話語,而且眼皮都不眨一下,說那些殺人的話,就像是在說吃一頓飯那樣簡單,實在是令人后怕。
這下子,何星遙等人的目光都被那個名叫“凜”的神秘男子吸引過去了,而容荷卻不知怎的,似乎是很害怕,身體一直都在顫抖,哪怕何慕枝把人摟在懷里,也依舊減少不了容荷的恐懼。
只見那個名叫凜的男子,在說完那些話的時候,徑直來到了何慕枝的面前,彎下腰,輕撫容荷的面龐,那手指的動作下意識停在了下巴處,但是那眼神卻格外的狠厲。
何慕枝向來是個善良的主兒,所以看到這男子做出如此輕浮之舉的時候,心中就已經怒火萬丈。
于是,她開口道:“你做什么?放開你這爪子!”
“你叫我放開?你可知我是什么人?我告訴你,容荷的命,我要定了。”
這話說得毫不留情,容荷整個人早已經被嚇得暈厥過去了。
而初月晨的狀態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見她顫顫巍巍地來到男子面前,開口道:“凜,我求你了好不好?容荷畢竟是我母親身邊的侍女,她如果消失或者發生什么意外的話,那真的不是一件小事,聽我的,不要動她好不好?”
凜開口道:“不要動她?那我動你吧?怎么樣?你敢嗎?”
問出這話的時候,凜似乎有些后悔,但同時嘴角綻出的那一抹冷笑,卻讓他覺得面前這個女子越發有趣了。
何星遙實在是看不下去,于是就直接開口道:“月晨,他到底是什么人啊?為什么我看著你們之間的相處,如此別扭?”
這話音剛落,初月晨的臉色瞬間就有了細微的變化,整個人看起來與平日有些不同,嘴角彎彎,眉眼含笑,有種墜入愛河的感覺。
何星遙看著她這樣的狀態,實在是有些擔憂。
那個凜卻不覺得有什么,只是玩味兒地看著初月晨,說道:“怎么樣?我早知道你會有這樣的反應,容荷知道的事情太多,她活著,就是個危險信號,只有死人,才會永遠說不出話,永遠把秘密塵封。”
“不,不,不,你太瘋狂了,凜,你不能這樣做,容荷是為了我才會這個樣子的,我娘親向來都把她當女兒看待,還說她是我妹妹,為什么?為什么你要殺我妹妹?”
“你妹妹?真好笑啊,你妹妹,你有妹妹嗎?你們初家,你也就兩個哥哥,容荷是你哪門子的妹妹?”
這話剛一說完,凜就直接拔出了腰間的利劍,一下子橫在了何慕枝和容荷的面前。
何星遙見狀,也眼疾手快地來到了他的面前,利用旋轉跳躍轉圈圈等方法,再加上內力和之前的功法,一下子就制服了凜。
可是,那凜也不是吃素的,何星遙的動作再怎么快,那一把利劍也已經跨到了何慕枝和容荷的脖子上。
好在初月晨反應及時,直接就一下子把那把利劍奪了過來,順便放在了凜的脖子上。
只是,她如今心中實在是亂得很,所以那把劍很輕易就被何星遙抓在了手中。
只見何星遙一下子站在那板凳上,對著眼前那男子,居高臨下地說道:“怎么樣?我不知道你和月晨之間到底是什么關系,可是我告訴你,在這個世界上,眾生平等,生命不容踐踏,你若要在此行不義之舉,做那傷天害理之事,便先踏過我的尸體。”
何星遙這話說得悲壯,可是何慕枝卻覺得姐姐這個樣子格外有魅力,無怪乎許多人都圍著她姐姐轉,實在是姐姐太過優秀了。
想到這里的何慕枝,直接就得意地用腳踹了那男子好幾下,等解了氣,這才得意洋洋地說道:“怎么樣?如今你落在我們手中了,這滋味兒不錯吧?”
那男子點了點頭,又看了看那桌子上的果脯和水果,說道:“是不錯,美人相伴,美食相陪,倒是難得的愜意。”
頓了頓,他才看著初月晨,大聲喊道:“月晨,看著我這個樣子,你開心嗎?”
初月晨道:“你以為呢?凜,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你會這樣大膽,我以為你是一個正直善良的人,可是你終究還是讓我失望了。”
她這話說得有氣無力,凜慌張了。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讓她傷心難過,可是偏偏他還是沒有做到。
何星遙實在是不想理會這兩個人之間的糾葛,便把劍重新遞給了凜。
此刻的何星遙,實在是弄不清楚,事情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那個名叫凜的神秘男子,真實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呢?能夠連初家的侍女都要殺害,殺人滅口,容荷到底知道多少事情?
她有些疑惑,但又實在是想不通,而且這容荷與喬絲蘿之間的關系,也一定不像是表面上那么簡單,喬絲蘿原本是宮中的人,只是后來又為何與墨雨見面呢?
還有初月晨,一直以來費盡心思隱瞞的人,難道就是這個名叫凜的男子嗎?
她實在是不清楚,這每一件事情看起來都是那樣的零碎,而且表面上又實在是毫無關系,可是何星遙如今卻是無論如何都不愿大意,她可不是什么天真的人。
凜慌了,的確,他從一開始接觸初月晨,就是帶著目的的。
可是,事情的發展,隨著兩個人之間交流的深入,越來越不受控制了。
他不喜歡那種不受控制的感覺,就像是脫韁的野馬,會帶給人危險一樣,而他與初月晨之間不同,初月晨的一舉一動在他的眼中都慢慢變成了可愛,他甚至越來越想要和這個人有更多的關系和糾纏。
想不通,但是莫名的,凜不想放手。
他對于初月晨,不知從何時生出了執念,便艱難地開口道:“月晨,不會的,你不會對我失望的,是嗎?”
初月晨不回答。
突然間,凜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扭曲。
他的眼神里帶著瘋狂的色彩,一下子把初月晨帶到了懷里,然后強迫她對視著自己,低吼道:“你回答我,回答我,你永遠不會對我失望,是嗎?你回答我好不好?”
初月晨搖了搖頭,那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帶著哽咽的語氣說道:“不可能了,凜,是你摧毀了我對你的信任,是你親手打破了我對愛情最美好的向往和期待。”
“不,不可能的。”
凜像是發瘋了一樣,甚至把何星遙和何慕枝都趕了出去。
何星遙姐妹護著容荷,迅速離開了西園。
不過這西園也實在是古怪,除了初月晨,初家根本就沒有人出現在這里,就像是從來都沒有這個地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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