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彩姑娘的事情,因為圖圖哈特爾的介入,查起來順暢了許多,只是在這其中還有一個最重要,也最令人覺得疑惑的線索,那就是阿彩姑娘的心儀之人。
說起來事情原本是不需要這般復雜的,只可惜,這一切終究還是沒什么進展。
那個神秘的男子,明明應該在阿彩姑娘受到侵犯以后,第一時間陪伴在身邊,同時給予關懷和照應,只可惜那個男子自始至終都是缺席的,甚至自始至終都是表現得最為神秘。
那一天,何星遙與墨詩兒又一次一同去找圖圖哈特爾,畢竟墨詩兒有著那種小女兒的心態,自然而然的,何星遙不由也對圖圖哈特爾格外在意了。
話說當時圖圖哈特爾正領著一些皇宮的侍衛四處查看,同時對每一處可疑的地方都進行了問詢,只可惜他們想象中的人,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而那個人就像是虛幻一般,也或許從來都不曾存在過。
何星遙自從聽說了這件事情以后,心中一時之間也覺得很是難過,她和妹妹算是比較幸運的,父親和母親對她們都是一視同仁,老兩口兒也只有這兩個女兒,而且從來都是一碗水端平,所以他們一家人倒是難得的和諧而又美好。
而墨詩兒是先帝的最后一個女兒,而且年紀甚至于她的侄子和侄女相仿,所以從小到大也沒有受過什么冷待,只有墨澈澈,心中對所有的事情幾乎是門兒清。
在那個以夫為尊,長子為貴的年代,墨澈澈的出生,就略顯得尷尬了,哪怕當年她是伴隨著祥瑞之兆降生的,也終究改變不了那些人固有的觀念。
她雖然身為宮中的公主,身份也是金尊玉貴的,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這背后的殘忍和齷齪不堪,知道內情的人,心里多多少少都會有些陰影。
墨詩兒和何星遙的運氣算是極好的,兩個人很快就和墨澈澈以及圖圖哈特爾等人相聚在一起,大家對于這個案子都有著各自不同的想法,每個人都有一番獨到的見解,雖說算得上是把大家的智慧都聚集在一起,但終究還是有些麻煩的。
只見何星遙直接就掃視了一眼眾人,這才開口說道:“這件事情的當務之急,不是要找到阿彩姑娘的心上人,因為這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反而我們最應該找,最應該問的是辰王殿下墨辰,他才是導致這一切悲劇的始作俑者,縱然那個人真的很神秘,但是因為辰王殿下,到時候我們順藤摸瓜就容易得多了。”
這話音剛落,小霓就突然間皺著眉頭走了進來,然后眼神凝重地看著墨澈澈,這讓何星遙總有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就像是有什么壞事要發生了一樣。
果然,還不等大家繼續議論,小霓就直接說出了一個石破驚天的消息,這個消息瞬間讓所有的人都瞠目結舌,誰都說不出話來。
“回稟公主,阿彩姑娘的心上人的消息,我剛打聽出來,但是那個人卻被人害了,而且還是手腳潰爛,弓著身子死去的,那死前的表情極為痛苦,看起來很是不甘,而且……”
墨澈澈看著小霓似乎不忍心再說下去,便只好說道:“而且什么?你查到的那個人叫什么名字?又是因為什么死去的?”
小霓似乎不愿意回憶,但還是帶著非常痛苦的語氣說道:“是,殿下,當日我們順藤摸瓜查到了阿彩姑娘的心上人,是,是她老家從小青梅竹馬,一同長大的男子,那個人名叫宇文苑,是堯城當地最有名的富戶兒。”
這話剛一說完,何星遙就直接詢問道:“你是不是調查錯了?如果真的是當地最有名的富戶兒,又怎么可能忍心讓自己的心上人來這宮里當差?”
小霓見何星遙直接問了出來,便繼續說道:“十三年前,一場災禍讓宇文氏從此沒落,宇文苑與阿彩姑娘原本是兩情相悅的一對璧人,只可惜阿彩姑娘的父母去得太早,只留下一個她一人,自然宇文苑的家人就不打算承認這門婚約,甚至想要趁著宇文苑不在家,把阿彩姑娘隨便送人。”
小霓說這話的時候,他們每個人的眼前都浮現出了一顆殘忍的現象:
一位容顏算得上清秀的可憐孤女,從小就父母雙亡,一同長大早有婚約的男子,也不能夠為自己做主,甚至兩個人之間的愛情,從一開始都不被承認,最后這姑娘,只能夠獨自一人黯然去往皇宮,在那里做個灑掃宮女,也算是有一口飯吃,只要宇文苑不變心,那對心上人也還是有個盼頭兒,天長地久,等到出宮之日,他們有一天一定會相逢……
只可惜這一切終究不過是大家的猜測,不可能是真正的現實。
就在小霓組織著語言打算和大家說清楚的時候,小雅突然間就留著淚水,領著身后的一幫人走了進來。
只見她整個人看起來灰頭土臉,異常地狼狽,衣衫不整,頭發散亂,雙手也是黑乎乎的,指甲縫兒里還混合著一些泥土和沙子,看起來倒像是那燒火的姑娘,甚至比燒火姑娘還要狼狽。
墨澈澈看到她以后,就直接哭笑不得地說道:“小雅,你今兒個怎么這么狼狽?我不過是讓你和小霓一起去調查阿彩姑娘的事情,怎么就弄成這樣了呢?”
小雅心中委屈,但還是恭敬地對她行禮說道:“殿下,我領著這幫侍衛在城中巡查,沒想到卻發現了一具尸體,所以就讓人把這尸體帶回來了,殿下請看!”
說話間,那具尸體就已經被人掀了開來。
陣陣的惡臭,從尸體上散發出來,那味道簡直讓人想吐,甚至一刻都不想待在那里。
墨澈澈雖然身為公主,但是再看到尸體的時候,卻一點兒都不心慌,只是皺著眉頭,把這具尸體擺弄了一遍,檢查之后,那臉上的表情就變得更加凝重了。
而圖圖哈特爾的表情也算不上好,只是不知為何,他的心中有些慌亂,同時還帶著點兒忐忑不安。
何星遙的表情倒是不算太好,只能算是正常,但是心里依舊被驚了一跳。
只見她一直撫著心口,甚至把額頭上的虛汗擦掉,這才有些后怕地說道:“公主,這也太可怕了吧?到底是什么人這么殘忍,居然做出了這樣的事情,簡直就是喪盡天良。”
墨澈澈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也只能不說話。
好在這個時候,小雅突然間就開口說道:“殿下,這具尸體是在外城墻兒根下發現的,而且似乎有好幾天了,散發著惡臭,當時尸體的周圍爬著許多小蟲子,還有些蛆,上面飛著一些蒼蠅,反正當時的情形算不上多好。”
頓了頓,她才繼續說道:“不過我問了周邊的人家,他們都說不認識這具尸體,但是有一個客棧老板招待過這個人,所以我就向他打聽,結果卻得出了這樣一個消息,他就是阿彩姑娘那個神秘的心上人,原來,在阿彩姑娘受到傷害,最無助,最需要關懷的時候,他就已經被人殺害了。”
何星遙聽著這話,越發覺得這兩件事情的撲朔迷離之處,同時,如果按照小雅和小霓的說法,阿彩姑娘與宇文苑的死,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關聯的,只是目前大家還沒有查清楚,所以不能夠妄下定論。
想到這里之后,她就直接開口說道:“圖先生,公主殿下,如果這具尸體的主人真的是宇文苑,那么阿彩姑娘與他就是彼此歡喜,而宇文苑死在阿彩姑娘的前頭,但他到底為什么會死呢?我總覺得這中間的事情不簡單,這兩件案子因為他們的身份而有所關聯,但同時案發的時間地點甚至還有其他的一些條件,都說明這兩件事情沒有關聯,可是我們應該從哪一頭兒開始思考呢?”
何星遙覺得自己的腦袋像是要炸了,阿彩姑娘的死,原本就處處透著詭異,表面上看是自殺,實際上卻是他殺,至于兇手,有兩個猜測方面,一個是宇文苑的家人,另一個就是辰王殿下墨辰。
不過,這兩個猜測方面都沒有切實的依據,但是卻都是與阿彩姑娘相熟的人。
就在這個時候,圖圖哈特爾帶著溫和的語氣說道:“我已經想到這件案子的最佳作案手法,還有真正的可疑之人,壞人無論如何偽裝,骨子里都不可能會有真正的公平正義,而且又因為背負命案,所以想走坐臥,哪怕是吃飯聊天,都一定會不自覺地露出馬腳。”
頓了頓,他才略有些神秘地來到了墨澈澈的面前,對著眾人輕笑了一下,這才輕聲說道:“殿下,如果您真的想要知道這背后的事情和秘密,就把眾人遣散,等到時機成熟,我自然會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你。”
這話說完以后,墨澈澈的表情一時間變得很是難看,但是她也知道,現在是不能夠和這個人鬧掰,無論如何都不能樹立更多的敵人,反而應該團結一切能夠真正團結的力量,起碼讓形勢不要變得那么糟糕。
想到這里之后,她心中就算是再怎么不情愿,但終究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所以暫時這件事情該查下去,還是要繼續的,只是大家都應該有更多的耐心,等到真正調查清楚的時候,才是真相大白,真正撥亂反正的時候。
墨澈澈的心中格外清楚,不管這個圖圖哈特爾到底有著怎樣的巨大力量,也不管這個人到底怎樣神秘,她暫時是不能夠貿然拒絕這個人的。
墨澈澈實在是很不爽別人比自己聰明,但是她并不是什么小肚雞腸的女子,心有大愛,方有未來,這個道理她不是不懂,她只是一時之間有些矛盾罷了。
越想就越是心情煩躁,墨澈澈干脆就讓大家把那尸體帶到了停尸房,同時讓所有的人都離開,自己獨自在房間里安心想著所有的事情,同時也在思考著案子應該怎么破。
圖圖哈特爾看出了墨澈澈心中的不快,但是他卻并沒有說什么,只是嘴角漾起了一抹微笑。
在他看來,宇文苑這個案子,明顯就是有人要轉移視線,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會在這個風口浪尖兒上,做出這般事情,讓大家的調查力度又一步變慢,又一次拖累了進度。
只是,這事情的幕后之人也實在是沒良心得很,就不怕這兩個案子查清楚以后,這幕后之人到時候也藏不住嗎?
也不知道該說那個人是聰明還是愚蠢,或者是兩者都有,圖圖哈特爾實在是不能夠理解那樣的做法,在他看來未免有些太過愚蠢,同時也有些太不值得了。
只是身在這局中之人,很少有人考慮到這些,或許就像是這世界上的一些人一樣,心狠手辣,但是卻一樣能夠在這個世界上立足,無論男女,都是那種叱咤風云的人物。
圖圖哈特爾心中在想著這些的時候,他并沒有意識到,自己雖然身為未來之人,對于這個未知的封建時代,他卻是充滿了好奇和疑惑,不自覺的,他就像是陷入了一個怪圈兒之中,出不來,進不去,像是被排除在外了,但是又像是被困在里面了……
就在他思考著的時候,他的手指突然間就震顫了起來,隨即他手指上的綠光一發出來,一個小小的機器人就出現在了地上,同時還撇著嘴,看起來頗有些不滿。
這個小機器人有著凳子那般大小,看起來就像是四五歲的小孩子那樣,圓圓的小臉,但是五官卻格外立體,短腿兒小胳膊,倒也是迷之可愛。
“主人,主人,有什么事嗎?”
圖圖哈特爾對著小機器人笑了一下,這才開口說道:“沙映,你知道嗎?我最近似乎遇到了一個有趣而又充滿智慧的女子,她在這個腐朽的時代,但是心智卻格外成熟,不對,她不應該屬于這里,生在這個時代,是她的悲哀。”
機器人聽得一臉懵逼,但還是耐心地問道:“那個女子叫什么名字?”
圖圖哈特爾說道:“她,她叫墨澈澈,是這里的公主,但是行為處事卻比一般的男子還要好,她的哥哥是皇帝內定的儲君,可我卻覺得她才是最適合帝王之位的那個人。”
機器人沙映覺得實在無聊,在未來世界的時候,它的主人就總是和他講一些過去的事情,沒想到一朝穿越,來到了這個時代,卻還是逃脫不掉聽故事的命運,沙映實在無語,只能扁了扁嘴,又回到了圖圖哈特爾的手指上的那個高科技收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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