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湛聽著剛才蒼洛溪的話,覺得還算有道理,但是他實在是太著急了,所以才會如此口不擇言。
在想了好一會兒之后,他覺得自己應該暫時妥協,于是就開口說道:“對不起,剛才都是我太著急,只是我真的很擔心星遙和慕枝,她們兩個人留在那個古怪的房間里,我總是不大放心的。”
蒼洛溪聽著這話,猛然間抬起頭來,就看到了他那額頭上細細密密的汗珠兒,而且那眼神看起來也是格外著急。
不過,憑著這醫圣的地位和水平,蒼洛溪這一生中遇到的難題,根本就無可計數,自然是沒在怕的。
只是這些,燕云湛根本一點兒都不清楚,雖說擔憂也是在情理之中,可終究還是著急了點兒。
蒼洛溪畢竟是救死扶傷的醫圣,所以很看不慣那些把人命當草芥的人,自然在聽到燕云湛之前說的那番話的時候,心里頗有些不快,好在如今也沒再說了。
她抬眸看了一眼燕云湛,繼續不停手邊的動作,而且還格外細心地幫忙把那位姑娘的身體擦拭了一遍,這才開口說道:“燕先生,不管是你還是其他人,在我這里都是一視同仁的,如果你做不到,那就不要同我說話,這位姑娘我是救定了的,至于房間中的那兩位,我心里格外清楚我徒弟的秉性,所以不需要擔心,如今他們兩個人睡著沒醒過來,倒算是另外一種幸運,所以你就不要問了。”
既然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兒上,燕云湛自然是臉色鐵青地走了出去。
其實他的心里一直以來都是很矛盾的,畢竟在這個世界上,他第一次傾心一個女子,那就是何星遙,那么美麗而又善良,同時說話處事也都格外得體,他真的很欣賞她,同時,那戀慕之情也就慢慢在心里種下了。
當初他以為他一定會把何星遙保護好,沒想到終究還是讓這人出了事兒,他心中其實是格外自責的,但偏偏目前根本沒有什么辦法,更何況何星遙的徒弟都已經把話說到了那個份兒上,他也不可能再舔著臉直接去詢問了。
就在納悶之際,他看到附近的龍王廟很是熱鬧,而且香火繚繞,那廟里的佛像都雕刻得栩栩如生,真讓人有種置身于仙境的感覺。
雖然這佛寺本就不甚奢華,但是他看著,卻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但是更多的卻是他心中對于真正美好的向往。
于是,他就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一個人去了寺廟中。
剛走到那寺廟門口,一個住持就走了上來,順便還為他準備了上香的器具,而且那些器具盡善盡美,倒也是真的齊全。
他什么都沒有說,來到菩薩塑像前跪下,虔誠地參拜著,同時又上了幾柱香,眼神中充滿了悲憫之色。
只是,他也不知道這菩薩到底靈不靈,看著這寺廟中人來人往,他心里總覺得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上完香后,他又在這寺廟附近的一個卦攤兒前停了下來。
說起來這也不算是怪他,畢竟這本就不是什么正經的地方,那算掛的基本上都是坑錢兒的,根本不可能會有幾個人是真才實學,坑蒙拐騙之術,他不屑為之。
只可惜這個卦攤兒前停了太多太多的人,讓他就算想離開,也要等這些人散去,所以就只能在這里等著。
不過,燕云湛的心中其實是格外好奇的,也不知道這位算命先生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吸引來這么多人找他算命,也算是一種能力。
越想他就越覺得好奇,看著有些人滿面春風地來到這里,又垂頭喪氣地離去,也有些人垂頭喪氣地來到這里,但是卻春風滿面的回去……
他越發覺得好奇了。
只可惜這里的人實在是太多,又不是一個人,找別人算命,而是這么多人都在找那一個人算命,雖然說他素來是不怎么相信這些怪力亂神之事的,但是也架不住人心中的好奇,所以他就在這里停留了許久。
一直到太陽快落山的時候,那些人才慢慢離去,燕云湛也就慢慢走上前去,打算看看這算命先生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居然能夠如此牛氣哄哄。
想到這里之后,他就趁著最后一個人離開,連忙來到了那卦攤兒前。
那位算命先生,很意外的,不是什么中年男子,也不是什么七老八十的老人,而是一個儒雅俊秀的年輕男子。
他身上穿的也不是什么廉價的道袍,而是尋常公子哥兒的模樣,穿的一身淺綠色的衣衫,頭發在后面挽著,微風一吹就會隨風搖擺,看起來倒是一個風流倜儻的英俊瀟灑像。
燕云湛直接就吃了一驚,難怪剛才那群人中有那么多的姑娘,或許那些姑娘也只是為了看這個人一眼,并非真的只是為了算命,要不然又為何能夠甘愿在這里等上很長時間,這么辛苦,卻依舊不愿意離開呢?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那男子突然間就拍了一下桌子,這著非常禮貌的語氣說道:“這位公子,請問您想要算什么?”
燕云湛直接就愣住了,他原本是什么都沒有打算算的,而且原本就沒有這些準備,如今也只是臨時而已,沒想到問題居然就這樣問了出來。
他坐在卦攤兒前的板凳上,然后就把手伸了出來,這才有些心不在焉地四處瞄了一眼兒,才開口說道:“那就算姻緣吧!”
說話間,又開始趁機觀察起了面前這位男子的面相,眉眼生得極為好看,濃眉大眼的,看起來是那么的英俊瀟灑,也無怪乎那些姑娘們爭著來這里看相。
那男子也不說話,直接就讓他丟了一枚硬幣,然后又在那桌案上點點畫畫的,燕云湛不知道這到底是什么意思,當然他自己也是看不懂的,所以就沒有詢問,只是在繼續等待著。
又過了很長時間,那些住在這附近的人都開始吃晚飯了,那算命的男子才輕啟薄唇道:“姻緣,是劫是緣,只待鳳凰涅盤,三生三世,只待來生來世。”
這話剛一說完,燕云湛就直接著急地看著他,說道:“怎么了?”
那男子沒有說話,又看了他許久,才道:“公子的姻緣是最下策,就是說沒有姻緣可以寄托。”
也難怪,什么只待來生來世,分明就是沒有姻緣嘛!
他倒也不氣餒,沒有姻緣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兒,只是心里終究是有些不服氣的,何星遙從一開始就是他的心上人,無奈的是,兩個人之間的進展始終沒有再近一步,這讓他的心里多多少少都是有些遺憾的。
不過,有時候他也總會安慰自己,只要努力付出,就一定會有回報,更何況他本就不只是為了回報而對她好,所以對于自己的付出和浪費的時間,也從來都不愿意認真追究。
那算卦的男子似乎是看透了他的心思,突然間就掩唇一笑,開口說道:“公子看起來如此悶悶不樂,其實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姻緣這種事情總是急不得,要機緣巧合才行,所以不要氣餒。”
聽著這樣的話,燕云湛覺得更加生氣了,甚至有時候她都會認為這個人是在嘲笑自己。
不過,他又有什么理由反駁呢?
何星遙和何慕枝兩姐妹原本是跟隨著他一同來到這里,打算去刀客塔的,沒想到途中居然出了這樣的事情,那兩個人生死未卜,而自己卻還在這街頭悠閑地散步,實在是太說不過去了。
想到這里之后,燕云湛突然間就看著眼前人說道:“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氣餒的,姻緣這種事情的確是急不得,只是你看起來這么年輕,怎么就出來算命了呢?”
聽了這話,那男子的眼睛里突然間流出了淚水,然后有些狼狽地擦了擦眼淚,這才抬起頭,看著他說道:“公子,在下與您不過是萍水相逢,又何必過多了解呢?”
頓了頓,他才繼續說道:“不過怎樣都沒關系,能夠生存便是一種幸福,是一種超越一切的幸福,而我,看起來算命很可憐,但是實際上也還是能夠維持營生的,這世間蕓蕓眾生,各人有各人的難處,每個人的生存方式不同,所以也沒什么奇怪的。”
雖然那男子都已經這樣說了,可是燕云湛依舊覺得有什么地方很不對勁兒,同時他也想找出那個兇手,只是到底是什么人能夠傷害到何星遙和何慕枝呢?
他一時之間竟然有些想不通了,心里也有些著急,于是就打算告辭離開。
只可惜那男子似乎是存心不讓他離開,直接就擋在了他的去路上,甚至還開口說道:“在下見公子儀表堂堂,而且你我之間素有緣分,怎么就不坐下來多說會兒話兒呢?”
燕云湛也沒法兒拒絕,只能無奈地開口說道:“在下同公子相談了這許久,不知道公子姓甚名誰?”
聽了這樣的話,那男子就知道他是有意要套近乎,這樣一想,心里就越發歡喜了。
“你看你,嘴上說著是要早些離去,可是實際上還不是在這里陪著我,真是的,憑什么要搞那些嘴硬的把戲啊?”
復又繼續道:“我叫崔巖,字山石,你也把你的名字告訴我吧!”
燕云湛道:“山石公子,在下燕云湛,無字。”
他說的很簡單,甚至連一句多余的話都不愿意說,但是崔山石就是覺得他似乎和自己的關系拉近了不少,同時心里也有一陣暖流。
“云湛,這個名字真好聽,湛藍的天空和云彩,真的好喜歡啊!”
崔山石這樣說著,只是那眼神里的羨慕是非常明顯的。
其實兩個人的名字都不算太差,但是崔山石就是覺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樣,同時又有點兒不習慣的感覺。
就這樣,兩個人繼續攀談了起來,同時彼此心中也有另外一種非同一般的想法。
這崔山石看起來倒也是一個翩翩公子的模樣,沒想到這一切竟然都是裝的,什么翩翩公子,真正的翩翩公子是那種貴公子的模樣,怎么會像他這樣只是穿了幾件漂亮衣服,就會被人如此吹捧呢?
想到這里的時候,他突然間就笑著說道:“燕云湛,你有沒有感覺到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他覺得很奇怪,第一次覺得心跳得那么快,整個人都有一種非常崩潰的感覺,何星遙的面孔總是在他的面前閃爍著,讓他想要抵抗誘惑都不行。
不過是回憶而已,怎么就會成為這個樣子了呢?
燕云湛實在是想不通,難道是上天是要故意懲罰他嗎?
他的心里泛起了嘀咕,明明喜歡的人一直都在自己的眼前出現,可是偏偏他的姻緣卻如此坎坷,甚至今生的命里都沒有姻緣,怎么可以這樣呢?
崔山石不知道他是在想這些事情,只以為他是有著自己的主意,所以就突然間打趣道:“公子實在是太有趣了,怎么會這樣呢?”
燕云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這才開口問道:“怎么了?發生什么事情了嗎?”
崔山石搖了搖頭,只是突然間帶著非常奇特的眼神看著他,同時還用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帶著和往常一樣笑瞇瞇的樣子說道:“我只是覺得你很好玩兒,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你這樣好玩兒的人呢?幸虧你我相遇,我覺得這是上天給我們的緣分。”
說這些話的時候,崔山石只是非常小心,畢竟有時候一句話,一個字,都有可能會是最狀。
他對這些自然是格外敏感,又格外聰慧的。
燕云湛看起來倒沒有那么開心了,只是一看到他過來,心中縱然有再多的憤怒和懊惱,也終究是收了起來的。
有時候在這個世界上,看似所有的事情都公平公正,但是實際上卻根本沒有什么絕對的公平公正,有的也不過是蛀蟲而已。
他心里實在是太過苦悶,雖然如今交到了一個新的好朋友,也算是有了傾訴痛苦的伙伴兒,可是他那骨子里卻依舊是孤單而又無奈,甚至有時候還會帶著流不盡的悲傷之態。
又過了好一會兒,崔山石才突然間提議道:“對了,城西的鄰家酒樓是一個不錯的地方,那里飯菜可口,味道也還算是不錯,要不然我們現在就去那里看看吧!”
聽到這樣的話,燕云湛瞬間就不淡定了,可是那是她一直以來最為期待的人,怎么就親自把夢想澆碎了呢?
崔山石并沒有多氣餒,反而心中自有一番盤算,只是不知道他的運氣會不會一直都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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