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徹要去參加“中國好老板”的評選,這年頭像她這么實心眼的不多了。張建國拎著好幾個保溫桶來到工作室,員工都目瞪口呆了。
她想著要是給員工包午飯,或者加班的時候也提供晚飯,最好要找兩個阿姨來專門做飯。她們工作室地方大,也有天然氣通過來,稍微裝修一下就能組一個廚房。或者專門找一家靠譜點的餐廳每天定時送飯,陳徹自己來點菜,買點有營養的。
畢竟是良心老板,養豬不能光靠豬飼料多,還得提高豬飼料的質量。
陳徹又在隔壁兩條街的一家餐館點了十幾個菜,會議室的桌子稍微收拾一下,員工們就圍在一起吃午飯了。這熱騰騰的飯菜總比外賣有感覺,陳徹就像個慈祥的老阿姨一樣看著一個個狼吞虎咽的。
突然新聞聯播的片頭曲響了,“等登等登等登——”,一開始陳徹還沒反應過來,一群人四處找,到底是誰的手機或者是哪一臺電腦在這個點放新聞聯播,現在是中午啊也不是晚上七點。直到陳徹的手機開始振動,她才很不好意思地和大家打招呼,快步走出去接電話。
“喂。”陳徹看了眼來電顯示,是陸慕綱。
“你下樓。”陳徹不知道他想搞什么幺蛾子。天氣很熱了,她在室內,空調打的低,穿了襯衫長褲。門一推就要接受烈日的酷刑,她實在是不想出去。
可是今天太陽的出場方式不對,陳徹難得聽他的話,不大精神地慢慢走下樓梯。從玻璃窗往外看到陸慕綱的車停在外面。
“你有事啊?”陳徹壓抑住驚訝的情緒,努力平靜下來。他不是在a城嗎?怎么突然就回來了?怎么又突然到她工作室門口了?
“看到你了,上車。”陸慕綱說完這句話就把電話給掛了。其實這是他擔著生命的風險做出的舉動,他竟然主動掛陳徹的電話,心里虛的厲害。可是他又怕話說的多了陳徹又不肯下來了。
陳徹不知道這狗男人在賣什么關子,推開門走出去一股熱浪襲來,她打開車門坐進副駕駛室,一下子又涼快了。還好,陸慕綱這回不傻,沒站在太陽底下等她。不然她可不想跟他曬著太陽多說多少話。
她剛系上安全帶,一句話沒來得及說,陸慕綱就一腳油門開車出去了。
其實,陸慕綱認出了今天那個前臺就是之前見證他丟人的那個。看樣子陳徹是不知道他帶著一大束花來找她的,要是被這前臺想起來提那么一兩句,那他豈不是要在媳婦,不,前妻面前丟人了?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陳徹昨天夜里魔障了一樣,腦子里全是這個剛和他領了離婚證的陸慕綱。現在她還是有點心慌。坐在他車里,看著他開車開得很快離開了原地,陳徹也沒有開口問他要去哪里。
兩個人都慌亂,都沒有注意。
還是陸慕綱打破了安靜:“吃了嗎?”
“吃了一半……”陳徹實話實說,她把員工們丟下來。老板不在,估計他們還能吃的開心一點。雖說陳徹跟他們一向嘻嘻哈哈,但是工作上面她也不馬虎。她較真起來,工作室都是鴉雀無聲沒人敢上來勸的。只怕在他們心里,她差不多也是個女魔頭了。
“那再找地方吃點吧,我也沒吃。”陸慕綱在前面的路口掉了頭,這片地段他也不熟悉,在路上開著,看到路邊有個商場就開車下去地下停車場,陸慕綱幫陳徹拉開車門下車,兩個人肩并肩一起坐電梯上了樓,隨便找了家裝修還挺雅致的日料店,坐下簡簡單單吃個飯。
他很自然的把菜單給陳徹,陳徹也很自然的點了兩人份,等到和服務生說完了,陳徹才意識到有什么不對,抬頭看著陸慕綱發現他難得的沒在看文件,在抬頭看自己:“你吃這個行嗎?”
“行。”陸慕綱那帥的慘絕人寰的臉上突然出現了笑容,陳徹身邊站的服務生看到了,離開的時候走路都有些搖搖晃晃。
看到這人沒出息的樣子,陳徹搖搖頭,連連感嘆:“你看看你,到處禍害人。”
“又瞎說?”陸慕綱知道陳徹說的是這個走路不大穩當的服務生。如果他手里端著盤子,大概就要灑一路刺身和壽司了。
“是你沒素質。”陳徹看他還在看自己,臉皮再厚她也不好意思了,“別看了,沒素質!說的就是你!”
“不看你?那我也不想看別人。”陸慕綱擺擺手,依舊肆無忌憚的直視著陳徹的眼睛。
陳徹只覺得這商場這日料店冷氣開的不足,或者是她七月穿長袖長褲還是有點失策了,突然臉就有點熱。桌上有一杯檸檬水,陳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掩飾尷尬,戰術喝水。
看到他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陳徹放下杯子,好像有點心虛地小聲說話:“那你看文件。”
不對啊!她心虛什么啊?
罷了罷了,大美女能屈能伸,陳徹低下頭不想和他繼續對視。
可這人還是鍥而不舍看著她,陳徹實在是沒出息,臉越來越燙。心里還在告訴自己這很正常,擱誰被人盯著看都會不好意思的,這都是正常反應。
阿彌陀佛,終于上菜了,陳徹松了口氣,這下不用這么干著尷尬了。
可是還是她太天真了。該尷尬還是尷尬。
陸慕綱開始語不驚人死不休:“昨天夜里怎么給我打電話?深夜寂寞了?”
上菜的服務生手抖了抖。同時,陳徹眼皮有點抖,這人說話都不在意別人在這兒的嗎?之前也是這次也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是不是?
陳徹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冰水讓她稍微冷靜一點。平復了下心緒她有點蒼白的解釋:“打錯了。”
“凌晨打電話?打錯了?”陸慕綱語氣并沒有很大的波動,聽著這音調仿佛不是在問她,像是在肯定,或者說在復述她的話。
不過這解釋確實是有點蒼白哈……陳徹想了想補充道:“我這兩天突然就夢游。”
“夢里都想著我?”陸慕綱還是那最平平淡淡的語氣,說著最矯揉造作想讓陳徹拿刀子上去和他拼命的騷話,“陳徹,你是有多喜歡我?”
對不起,昌萍萍阿姨。對不起,陸爺爺。對不起,陸涵叔叔。
“陸慕綱我cn…………”陳徹筷子一丟,問候了陸慕綱的祖宗十八代,一下子他就雙親不保,族譜升天。
餐廳里還挺安靜的,一下子全場的人都轉頭看穿著得體,長相精致美麗,但是連著罵人三十秒鐘氣都不喘一下的陳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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