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表面上看起來，其實這門親事倒是不錯，也不算是委屈了寧香。

但卻萬沒想到二人成親后，那陳杰竟越來越不像話，好吃懶做、又愛賭博、脾氣還大、什么都聽他娘的意思。

原本以為等有了孩子以后陳杰就會顧家一些。

一年后

他們的的兒子出世，可是陳杰依舊是死性不改，寧香的一腔熱血也就漸漸的冷了下來。

原本雖然丈夫不爭氣，但是他們一家人都在衛府辦差，日子還是比一般的人家要過的滋潤一些。

可是兩年前陳杰爹突然去世，陳杰又是個不爭氣的，家里一下子沒有了頂梁住，半年后，陳杰娘也因為身體不好便從此閑養在家了。

于是這個小家庭便只能有寧香和陳杰兩口子頂起來。

可偏偏丈夫實在不爭氣，在衛府辦事也不盡心，沒有了爹娘的庇護后陳杰就只能淪為最低等級的下人，一個月的工錢還沒寧香多。

這也就算了，偏偏她的婆婆自從回家養老后就開始各種作妖。

先是不準陳杰的工錢交給寧香保管，（一開始就沒給過她），接著又要求寧香的工錢也要歸她管著。

大秦以仁孝治天下，若是寧香拒絕必然會落得個不孝的罪名，于是她也只好順從了。

可是自從手里沒了錢之后，寧香發現她最難熬的日子也來了。

起初是自己腳上穿的鞋壞了，想要到集市上去買雙新的。

可婆婆卻不同意，還給她罵了一頓，說她不懂得持家。

衛府里當產的丫鬟們都會在臉上施一些脂粉什么的，看上去臉蛋兒更好看。

可是婆婆卻罵她打扮的不正經，是小娼婦...

到后來更是過份，她和陳杰同樣是上了一天的工回到家，可是婆婆卻沒有做飯，寧香起初只是心里有些委屈，也不說什么，婆婆不做，她做就是。

可是后來又慢慢演變成了，每天回到家，他們娘兩什么也不做，家中里里外外的灑掃全是由寧香來做。

更過份的是婆婆還開始挑撥起她們夫妻間的關系，見不得自己兒子對兒媳婦好。

甚至后來還特地把兒子叫到自己房間去睡，每每有夫妻兩個同房的時候，婆婆第二天就會插著腰罵她是狐貍精。

再后來更是演變成了婆婆唆使兒子打她。

經常寧香白天在衛家當差，可每每晚上回到家，等待她的都是一頓毒打...

“小姐，這樣的日子我再也過不下去了，求小姐幫幫我吧。”

看著寧香泣不成聲的樣子，衛殊擰了擰眉，“大秦的律法沒有不準合離的說法，與其在這兒跟我說，你何不去官府求了和離呢？”

她兩世為人，也或見證或聽說過許多女人的婚姻生活是如何的讓人心寒。

她同情那些人，可是卻不是所有在婚姻里不幸的女人都值得同情。

有一些女人，丈夫一邊出軌，一邊鬧離婚，可她卻又在忙著生二胎...

還有的女人為了所謂的愛，義無反顧的去跟一個人在一起，與之白手起家，最后卻慘遭拋棄...

更多的事那種明明生活已經過得是一地雞毛，就跟祥林嫂一樣，見人就訴說自己丈夫如何的不好，

但是日子一天天過去，卻也不見她快刀斬亂麻...

那些人在衛殊看來都是不值得同情的，而今看著寧香，不知道她是哪一種...

寧香眼睛一閉，面上神情凄苦，哀婉道，“小姐有所不知，當初夫人讓我出嫁的時候將我的賣身契一并當做了嫁妝交給我婆婆，所以...我縱然想與陳家一刀兩斷也是身不由己！”

原來如此...

站在一旁的蓉兒和眉娘聽了她的遭遇后也是在心里對她十分同情。

尤其是眉娘，她自己也是一個不幸的女人，如今見了寧香這般倒是產生一些同病相憐的感覺。

衛殊嘆了口氣，“你這個問題得容我想想，畢竟如今你的賣身契已經不在衛府了，我們衛家并沒有立場強行要求你婆家放了你。”

說著又擰了擰眉心，揮揮手道，“你先回去吧！”

寧香聽了，也猜不透大小姐這是什么意思，看起來是一口拒絕了，但似乎又有回旋的余地。

她現在只要一想到那個家就渾身發抖，她寧愿死在外面也不要回去繼續跟陳家人過日子了！

“大小姐...”

寧香囁嚅著還想說什么，只聽衛殊淡淡的話音響起，“你現在求我也沒用，況且你自己也知道想要要回身契沒那么容易，且先回去吧...“

“眉娘，送她出去.”

“是，小姐！”

眉娘上前走到寧香的身邊將她扶起來，輕言道，“快起來吧，天色已晚小姐也要休息了。”

寧香這才點了點頭，用絕望的悲傷的眼神看了衛殊一眼后隨著眉娘緩步離開月華閣。

這時蓉兒終于忍不住開口了，“小姐，奴婢有一事不明。”

“哦，何事？”衛殊微微挑眉。

“為何小姐當初能冒著聲譽盡毀的險去救眉娘，如今卻不能替寧香做一回主呢？”

蓉兒不解的問道，在她看來，跟寧香好歹還有同僚之宜，而眉娘完全就是個外人，所以對小姐寧愿幫一個外人也不愿意伸手拉一把自己府里的丫頭感到有些不平。

衛殊莞爾，“你可知那日我若不出手眉娘早就死了，當日的眉娘沒有反抗掙扎的權利和自由，但是今天的寧香卻有，她自己都不去掙扎，我如何能幫得到她？”

“那...小姐的意思是...”蓉兒有些吃驚，不太確定小姐的想法。

“沒錯，我不會去救那些不值得救的人，就好比你看到一個人正要跳水尋死，于是你奮不顧身的將她救起，可是一回頭她就又跳了下去，告訴我，你能救得過來嗎？”

答案很顯然，肯定是救不過來的，人若想要擺脫困境，只能自救！

現在寧香的問題是她是否真的想好了要合離，以及合理后她打算如何自處，若是這些都沒有想好，只是如同很多女人一樣不過是發發牢騷嘴上說說。

那她衛殊可沒那閑功夫去當這居委會的大媽！

蓉兒恍然大悟，在心里越發佩服起小姐的見地了，若是換成自己，只怕會是盲目的慈悲心泛濫，到時候吃力還不討好。

很快眉娘將寧香送出衛府后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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