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當小院子里陷入寂靜之后,三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了院落不遠處的樹林之中。
“安東哥哥,看樣子他們明天就要回去了,那只成年狼獸怕是早就發現我們了,我們根本沒機會接近那只幼崽的,回去吧!求你了!”小雌性望著安東尼手臂上化膿的傷口,開口祈求道。
安東尼卻是一言不發,木然滿是臟污的面容上,一雙眼眸在黑夜里,反射出幽綠的光,在月光的映襯下時明時滅,片刻后,他轉身向著林子深處而去。
小刺猬抬著頭看了看哥哥走遠的背影,又看了看抿著唇似是還有話要說的姐姐,眼中劃過一絲煩躁,說實話,他喜歡山里,雖然這里也有危險,可那些野獸大多拿他一身刺沒辦法,而且這里不愁找不到吃的。
若是可以,他不想回去,等那些人離開,他就可以住在那處小院子里了。
可他卻也知道,不管是對哥哥還是姐姐來說,他的想法都不重要,看著已經“吞噬”了安東尼身影的漆黑樹林,小刺猬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邁開小短腿,匆匆追了上去。
留在原地的小雌性,狠狠的瞪視著不遠處的小院兒,卻是忽然被靠近湖邊處陰影里的三個紅點兒吸引了目光。
那是什么?
她的鼻翼扇動了兩下,卻因為風向不對,根本嗅不到遠處的氣味。
那紅色的光點兒,會是她想的那東西么?
小雌性有些害怕,這幾天在山里,她不是沒有見過類似的紅點兒,那是三頭犬的眼睛在黑夜里散發出來的光芒,可這光點兒是不是也太小了一點兒?而且距離地面的高度,也讓她覺得有些不對。
鬼使神差的,小雌性向著那紅點兒的位置靠了過去。
一步,兩步,一米,十米,直到距離那紅點只有不到五米距離的時候,她終于看清了,那居然是一只側臥著的被草滕掩住了全身的黝黑色三頭犬幼崽。
那小東西似乎已經掙扎的沒有了力氣,此時趴在那里安靜異常,卻在小雌性想要更加靠近的時候,忽然抬起了頭,三個腦袋,六只暗紅色的眼眸,全部轉向了她,自喉嚨深處,發出了與它個頭兒明顯不符的,低沉暗啞的咕嚕聲。
“噓,我救你離開好不好?”小雌性看著那長相猙獰的三頭犬幼崽,下意識后退了一步,卻說出了一句,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何的話來。
奇跡般的,三頭犬幼崽聞聲,竟是怔了一下,雖然眼睛里依舊盛滿了警惕,卻收起了獠牙。
小雌性見狀,便慢慢的靠近了過去,每一步都被她邁的小心翼翼,可直到她湊近了三頭犬幼崽,伸手抓住了纏繞在那幼崽身上的草滕,那只三頭犬幼崽也沒再做出攻擊的架勢。
小雌性又觀察了幼犬一會兒,見它雖然依舊不錯眼珠的盯著她,但確實沒有想要咬她,才不由得松了口氣,用力的開始拉扯那纏繞在幼犬身上的草滕。
可奈何她人太小,草滕又堅韌異常,根本就扯不斷。
她又想著把草滕纏繞的結拆開,可來回扒拉了幾下草滕后,小雌性的嘴角卻是狠狠一抽,暗道了一聲難怪。
原來也不知這只三頭犬幼崽是怎么折騰的,整根草滕不但繞住了它的四肢,更是把它的三個小腦袋,也全都繞住了。
小雌性抬手抓了抓頭,想了想,探出手去,想獸化出爪子撓斷草滕,可她卻根本控制不好身體的局部獸化,念頭一出就一下子徹底化作了獸型。
三頭犬幼崽看著面前忽然化作一個長條的東西,三個鼻頭下意識的就聳動了起來,目光緊跟著就是一變,貪婪獰狠的光芒瞬間自它眼底迸發而出,同時三張嘴里也有涎夜迅速的低落在地。
這一瞬,它周身幾乎所有的本能都在提醒著它,吃掉面前這只送上門來的食物。
小雌性的反應也不算慢,在三頭犬幼崽伸長了脖子咬到她之前,她就已經在意識到危險的瞬間,調轉了身形,可還是被其中一只犬頭鋒利的犬齒劃傷了肋側。
劇痛傳來,小雌性頭也不回的向著遠處逃竄而去,與此同時,自她身后的大尾巴下,也噴出了一股帶著濃烈惡臭的霧氣,幾乎一點都沒浪費的,全都招呼到了三頭犬幼崽的頭臉之上。
“嘖嘖,怎么就剩你一個了?”
慌不擇路的小雌性,忽然被一只大手鉗住了脖頸,她驚惶的抬起眼來,便撞入了塞繆爾那閃著幽綠光芒的狼眸之中。
“你放開我!”小雌性死命的掙扎,獸嘴開合,尖細的聲音里夾雜著濃濃的恐懼與憤怒。
“放開你?你是不是應該看看,你現在在哪?”塞繆爾蹲在地上,掐著小雌性纖細的脖頸,環視了一眼四周。
這時的小雌性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懵懵的看著周圍的木屋,她竟是闖入了這成年狼獸的地盤兒,在意識到這件事的瞬間,她的獸身下意識的就顫抖了起來。
“叔叔?”露娜在麗雅的幫助下打開房門,探出頭來。
“發生什么事情了?”同時茍特也打開了房門,來到了院中。
“看我抓到了什么?”地上的小雌性被塞繆爾直接抓著脖子拎了起來,對著露娜和茍特抖了抖。
“咦?這是……”露娜看著被自家叔叔抓在手里,仿若無骨一般足足有一米多長的長條形物體,眨眨眼,再眨眨眼。
她叔居然抓了一只黃鼠狼,這荒山野嶺的,大半夜她叔不睡覺,就是抓黃鼠狼?露娜表示有些接受無能!
只是這黃鼠狼除了個頭兒太大了點兒,長的倒是蠻正常的,難道是獸人?
思及此,她不由得帶著幾分好奇的,又多打量了幾眼那目光兇狠,身體卻慫的不要不要,一直抖個不停的黃鼠狼。
“黃鼬獸人……”茍特看著被塞繆爾抓在手里的小家伙兒,不由得后腿一步,臉上的表情雖然說不上嫌棄,卻警惕十足。
隨著茍特話落,一陣風自遠處的湖面吹來,院中眾人的面色瞬間發生了扭曲,麗雅立刻蹲下了身,不但捂住了自己的鼻子,還貼心的幫露娜也捂住了鼻子,而茍特和塞繆爾,卻同時面色一變。
“你做了什么?”塞繆爾抓著黃鼬脖頸的手,不自覺的用力,聲音更好似寒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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