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斯的話沒有說盡，但霍華德卻是明白的。

當年一起相伴成長的朋友，走到如今，還能交心的已經不多了。

特別是塞拉斯，自從繼承了王位，朋友都變成了他的臣屬。

哪怕是這些年一直陪在塞拉斯的身邊霍華德，有時候，也會看不懂他。

在霍華德看來，或許如今唯一還能與塞拉斯無障礙交流的就是柯頓了，可柯頓卻遠在邊城，即便兩頭跑，能在王城停留的時間也很有限。

霍華德應聲離開，走到書房門口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頓了下腳步，看了一眼那仍舊獨自站在窗前之人的背影，嘆了口氣，關門出去。

最近幾天時間杰克過的很不開心，也很郁悶，只因前不久才在露娜面前炫耀過能悄無聲息的溜出王庭玩耍的他，最近屢屢被抓。

“你說，最近父王怎么了？還有好好的我怎么就出不去了呢？”大晚上的不睡覺，杰克又跑來露娜房間串門了，一臉很是愁苦的樣子。

“不知道。自己想。”露娜坐在書桌前，摟著本厚厚的《雪狼歌》看著。

這玩意兒有些類似于但丁的《神曲》，是把早期大陸上發生的紛爭，用神話和詩歌的形式主體記敘下來的敘事詩，當然既然名字叫《雪狼歌》那主體自然還是講雪狼族的老祖宗的奮斗史。

“啊啊啊好煩，我想出去玩兒啊！”

杰克仰躺在露娜的床上，一邊嚎一邊打著滾兒，可滾了一會兒后見露娜仍舊垂頭看著書沒理他，不禁跳下了床，跑到了露娜身邊，扯著她肩膀的衣服搖晃道：

“誒，就咱們認識的那幾個字，這么厚一本書你得看到什么時候？別看了，你倒是幫我分析分析啊！”

“松手，別搖了……”露娜無奈的合上了書，閉了閉眼，說道。

“那你說，這到底怎么回事啊？”杰克繼續晃著露娜。

“說了別搖了。”露娜無奈抬手拍掉了杰克抓著她衣服的手，深吸了一口氣才接著說道，“不是我打擊啊杰克，你真當你摸清了侍衛巡邏的路線和交接的時間就能溜出去的么？”

“難道不是？”杰克瞪眼，“我之前明明都是可以的啊！”

“你之前能出去，那是因為父王默許了。懂么？”露娜攤在椅子上，歪頭看著杰克。

其實最近她也發現老爹塞拉斯的狀態有些不對。

不光是最近話說的少，還說發脾氣就發脾氣，光這兩天的時間，不只是杰克，就連她都被訓了好幾次，甚至連老媽奧莉薇婭，最近對塞拉斯的態度都帶著幾分小心。

當然，奧莉薇婭的這忽然間似乎毫無底線的對塞拉斯鬧脾氣的容忍態度，在露娜看來本身也挺不對勁的。

杰克愣愣的看了露娜片刻，然后搖頭，“不懂！”

“我看你也是不懂。”露娜無奈搖了搖頭，然后，指了指背后的窗子說道，“你站在窗前，往圍墻的方向看，你看到什么沒有？”

“看什么？”杰克站在窗前還真仔細看了看，然后轉頭看向露娜問道。

“你看圍墻上面是什么？”露娜頭都沒回的隨手指了指。

“火光啊！”杰克眨眨眼，“這有什么好看的？”

“笨啊！”露娜甩手照著杰克的屁股上就拍了一巴掌，然后才解釋道：“你能避開王庭里行走的侍衛，可你避不開站在圍墻上的侍衛啊！懂了么？”

露娜都解釋的這么清楚了，杰克若是再不懂，那就是真傻了，“你是說……他們……我……”

看著一會指指窗外一會兒指指自己，兩眼冒火小臉兒有些發紅的杰克，露娜用力點了點頭，“嗯。所以啊，你最近都消停點兒吧！別真惹惱了父王，再把你給禁足了。”

“啊——我真是太難了——”

隨著露娜話落，杰克忽然蹲下抱頭，扯著脖子嚷道。

露娜被杰克禍害到了半夜，才實在忍無可忍，打著哈欠，把自家憨貨生生給推出了門去。

可杰克走了，她又睡不著了，細細琢磨著最近塞拉斯的不對勁，露娜總覺得，像是她把自己搜羅來的，有關自己那兩個小侍者的消息，送給塞拉斯后，自家老爹才忽然開始不對勁的。

這到底怎么了？

露娜在床上翻著烙餅，明明就是她在查那兩個小侍者的時候，被老爹阻撓，她都徹底放手不管了，怎么反而是她老爹塞拉斯開始鬧脾氣了呢？

是因為那兩個小侍者的來源？還是因為別的呢？

露娜帶著滿腦袋的問號兒，不知在床上翻騰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晚上睡得不好，第二天自然就沒精神，哪怕是晨跑回來，露娜依舊哈欠連天，可杰克那個昨天禍害了她半晚上的家伙，卻是精神奕奕，不得不讓露娜對這個一天到晚吃得飽睡得著的家伙，生出了幾分嫉妒。

不出意外的，精神不好的露娜，一大早上就被塞拉斯訓斥了一頓。

看著自家老爹多日不見笑影的臉，露娜嘆了口氣，蔫頭耷腦的背著小書包上學去了。

“你這是怎么了？”午休十分，看著一上午都沒精神的露娜，薇拉關心道。

“沒睡好。你有沒有聽你父親說過，最近有什么特別的事情發生？”露娜懶洋洋的靠坐在在亭子中，被秋日還有些熾烈的陽光，曬的昏昏欲睡。

“你父王最近脾氣不好，算么？”薇拉瞄了露娜一眼說道。

“誒？連你父親都知道了？”露娜有些詫異的看向了薇拉。

主要是薇拉的父親并不曾在王庭任職，雖然菲爾德先生的學識很好，甚至比學校里的一些學者還好，但他卻是屬于比較閑云野鶴的那種存在。

平日管管家族的生意，約上三五朋友，喝喝小酒，談談詩和遠方，就是菲爾德先生全部的生活了。

“我父親有幾個朋友是在秘書長手下任職文書工作的，最近常來家里，據說日子不太好過呢！”薇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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