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一段距離后,露娜回頭張望了一眼工會的門口,見切斯特并沒跟出來,一大早就擼到了大貓的她不禁歡脫的蹦跶了幾下。
再轉過身時,迎著晨曦,露娜在這個時間還不算多的幾個路人,或是友善,或是看傻子一樣的目光注視下,一蹦一跳的向著自由城的城門口而去,倒是終于有了幾分這個年紀的少女該有的活潑勁兒。
“呵……”魯比傭兵工會的二樓的窗口,巴里倚靠在窗邊,他的面上依舊帶著幾分酒醉后的紅暈,一雙虎目卻瀲滟著灼灼的光,看著那在晨曦中蹦蹦跳跳遠去的身影,笑的格外燦爛。
“老大,你都聽到了吧?”
好不容易緩過神來,回到二樓的切斯特,看著靠窗口而立的巴里那笑得格外蕩漾的側顏,只覺得一陣牙酸,卻并沒什么意外。
本來嘛,干他們這行兒的,要是真能睡的人事不知的,怕是骨頭都不知道在哪里爛光了。
“地板你去修,要跟原來的材質一樣才好。”
巴里尋聲轉頭對著切斯特露出一抹燦爛更甚窗外秋陽的笑容。
“為什么是我?”
切斯特瞪眼,表示不服,明明這地板就是自家老大死賴在人家小雌性門口不走抓壞的。
“你要不拖我,哪至于刮花地板?”
終于撈了個試用的機會,信心滿滿覺得靠著自己的先天優勢,絕對能晉升“正式工”的巴里心情頗為不錯,不要臉的話那是張嘴就來。
“嘖,這倆還真是臭味兒相投……”一樣的吃人不吐骨頭。
切斯特滿心不是滋味兒的,嘀咕著,認命轉身準備下樓去找管事。
他現在是信了,這倆果然都是出身同一階層的人。
盡管在切斯特的概念里,并沒有剝削一詞的存在,可在一瞬,他卻是奇跡般的跨越了時間和空間的阻礙,弄懂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
只是,滿心以為只要賣賣苦力就夠了的切斯特還沒走到樓梯口
就聽身后的巴里忽然笑吟吟的開聲道:
“你嘀咕的我聽到了
其實,我比露娜心軟
她的意思應該是換地板的費用也讓咱們出的。
看在你這么主動的份上
我就不跟你客氣了,這錢就從上一次任務你的那份酬勞里扣好了。”
他TM哪里主動了?!
切斯特聞言腳下就是一拌
險險就飆出一句四字真言來,卻是硬靠著殘存的理智
逼自己閉緊了嘴
急慌慌的沖下了樓去。
天知道,若是他再多留一會兒,一個繃不住,萬一再禿嚕出點兒什么不中聽的
還不知道得被他家那如今明顯是一臉雄生外向的老大怎么嚯嚯呢……
切斯特苦哈哈的去找了管事“自愿”出資修整地板,巴里晃晃悠悠的回到了房間,找了一處一會兒能曬到太陽的地方,直接化作的了獸型,席地而臥
那微揚的唇角以及不停悅動的尾尖無不昭示著他此時的好心情。
另一邊,露娜卻是已經出了城
交了兩枚銅幣,一邊腹誹著這自由之城的黑心肝
一邊鉆進了城門口的小木房子里,換下了衣服
化作了獸型
一路向著掩在遠處茂密山林間的試煉森林而去。
試煉森林其實并不是單獨存在的
而是一片掩映在廣袤山地叢林中的,特殊存在。
至于到底怎么個特殊法,露娜在長達十幾年的時間里不只問過一個人,可每個人幾乎都會用一種夾雜著驚嘆與深深敬畏的語氣告訴她,那是一處由諸神饋贈給獸人勇士的瑰寶,只要看到就會明白了。
滿懷著對試煉森林的好奇,露娜在那條已經被不知道被多少獸人踩踏出的林間小路上,整整狂奔了半日,才終于看到了那在她前十幾年的生命里,似乎永遠披帛著一層神秘面紗的存在。
“哇哦——”
不得不說露娜被面前所展現開來的,那一片地勢低于四周,并且與周圍的層林盡染的顏色相區別的開來的,由藍紫色調構成的景色震撼到了。
“這是……”她低喃著緩緩走向前方陡坡的邊緣,看看腳下,又看了看四周,在最初的驚撼退去后,露娜其實是有點兒懵的。
她的一雙狼眸帶著幾分茫然的,忍不住順著腳下的陡坡的邊緣,不停的沿著一個堪稱完美的弧度,向著更遠處目力所不能及的方向延伸而去。
這TM不是環形山么?!
可能是太過驚訝,露娜難得在心里爆了句粗口,再聯想到這試煉森林那所謂從天而降的由來,不禁嘴角微抽。
好吧!
隕石坑環形山,貌似也對的上,只是……
看著那腳下宛若一片看不到盡頭的詭異湖泊般的藍紫色密林,露娜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
在來路上對試煉森林的好奇與向往,此時早已在露娜的心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她對那傳說中的,第一批從這片詭異樹林里,走出來的勇士先人們的深深佩服,而且其中據說還包含著她家的某位無知無畏的祖先。
或許是這片生長在巨大隕石坑里的藍紫,太過顛覆露娜的認知,她并沒有急著下去,而是坐在那叢林的邊緣,緩坡之上,陷入了沉思。
獸甲牙齒甚至毛發在試煉森林中會脫落換新,若說之前露娜并沒多想,只當是這不同時空所特有的進化方向的話,那么在見識到了這所謂的試煉森林的真面目后,她是真的不得不懷疑,這些變化應該是由輻射病導致的了。
只是貌似獸人的身體,對這種輻射的耐受力遠遠超乎了她的認知,并且這種未知的輻射似乎對獸人[翠微居
]的機體還起到了某種正向的催化作用。
可不管如何那也是輻射啊?!露娜內心的小人兒有些暴躁的跳著腳。
說實話,若不是知道每年不知道有多少獸人走進這片輻射區,又在進一步強化了自身各方面的機能后走了出來,露娜這會兒怕是能扭頭就跑,并且這輩子也不想再靠近這一處了。
畢竟勇敢和作死那絕對是兩種完全不同意義層面上的事情。
“這可真是意外得驚嚇啊……”露娜抬眸望向蔚藍的天際,心下那絕對是五味雜陳,在抬爪搔了搔臉后,才終于再次站起了身來,來回踱了幾步,到底還是一咬牙,硬著頭皮向著陡坡下,那一片詭異的樹林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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