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在諾尼離開王城之前,露娜和薇拉,包括奧爾托斯家,幾乎給能想到的,用得上的人都送了信過去。
只是事已成定局,卻也唯有盡人事聽天命,這一途了。
諾尼走后,菲比就被接回了奧爾托斯家,在消沉了一段日子后,她便干脆打包了行禮,跑到了露娜的學校里找了份工作來做。
這世界其實并不禁止雌性在外工作。
只貴族家里,一般家事經營、社交應酬就要占去雌性們大把的時間,又有養育幼崽,年幼的幼崽,至少是在化形之前,是離不開母親的。
且時下又沒個計生用品,最常見的就是上一個讓人抓狂的小魔怪才化形,很可能下一個新生兒就又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這才導致了大多數有文化能寫會算的雌性被困在家宅之中,而一些相對來說比較體面的工作便只有雄性來完成了。
至于平民雌性,卻是大多不識字的,好多工作就是她們想做也沒本事去做,也只能像當年的麗雅一樣給人幫傭過活。
菲比這樣一個有知識有文化,且還與校董露娜關系不錯的雌性,到了學校,尋得一份不錯的工作自是再容易不過的。
她為人開朗大方,出身關系也不會過分得失,人長的還可愛,又有年幼時與露娜一同在莊園學習時與茍特的一份香火情在,到的學校的大環境中,簡直就是如魚得水。
雖是依舊在與露娜聊起前線戰事時會沉默上良久,但卻也再不是諾尼初初離開時候的萎靡模樣了。
因著菲比的到來,薇拉便也時不時要跑到學校蹦跶一圈兒,只她與菲比又是不同,菲比是做一些文職上的工作,薇拉卻是最不耐煩這些絮絮叨叨的文書工作,跑到學校也是往學校的獸圈或是演武場上跑。
一來二去的,倒是讓她瞄上了一個在學校掛職授課的年輕騎士,這人說起來還算是露娜的親戚,是個早在不知道多少輩前便成了旁支的王室。
說來這小伙兒是要上戰場的,但因著他是家里獨子,不說是他爹媽了,就是七大姑八大姨,甚至已經算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的國王陛下也是不同意的。
偏小伙兒本人一顆紅心報效祖國,天天磨嘰,把他老子給弄煩了,便拖了拐彎拐的關系,擺了兒子一道。
等小伙兒歡歡喜喜的,一路從極北被他老子打包送到了王城才知道,他被他親爹“賣”給了露娜來教導小朋友了。
老子賣兒子,這年月是天經地義的,更別提這倒霉孩子他爹只是代兒子與自家親戚簽了一份附帶賠償條款的無固定期的雇傭合同了。
這苦嗶——的小伙兒名叫奧斯頓,人同其名,長得很帥,很貴族的那一款,一頭銀灰色的發絲,配上同色系的眼眸,一樣看去就是那種天生的高冷范兒,但一笑之下卻又能給人一種春暖花開之感。
薇拉對他算得上是一見鐘情,且最重要的是,奧斯頓生長于極北嚴寒之地,獸型時那一身毛皮比露娜的看起來還要厚實,就更別提入手的手感了。
為此,薇拉就想要在學校找份能近距離去撩帥氣小伙兒的工作。
最初成日泡在圖書館的菲爾德先生,聽說女兒又要舞刀弄槍還要去教壞小朋友是堅決不同意的。
及至聽說女兒是看上了個年輕騎士,才有了此想,菲爾德先生便一改往日看見女兒蹦跶就頭疼的模樣,幾乎是飛速派人回家為薇拉打包了行禮,并從圖書館里跑了出來,一日能跑學校的演武場上瞇著獨眼晃上三圈兒。
“她年紀也不小了,我們和他哥哥也不是沒給她想方設法的尋過伴侶,可一個兩個都讓她把人給揍了,現在跟人一提起是她,人家就搖頭。這難得有個讓她自己看上眼的,殿下就幫幫忙吧!”
菲爾德先生臉上掛著殷切的笑容,一只獨眼冒著綠光如是說道。
露娜被菲爾德先生殷殷目光盯得背脊發毛,莫名總有一種,若是她不幫對面之人把女兒脫了手,對面這人就要跟她拼命的既視感。
然,薇拉卻不是菲比,多年閨蜜,她雖不介意讓薇拉在學校里占個地方,但哪怕是占地方也不好什么都不做的,而薇拉那小暴脾氣,露娜是真怕那貨被學者們磨叨煩了,一拳砸過去的。
而顯然,菲爾德先生對于自己女兒的了解并不比露娜少,見露娜猶豫,不禁咬了咬牙道:
“我也不需她做什么體面工作,這兩天我也看了,那年輕人總是在演武場與獸圈出現的最多,就這倆地方,只要能拉近倆人的距離,殿下看著辦可好?”
露娜聞言張了張嘴,好似瞬間不認識菲爾德先生了一般,本來么,那個從小立志于讓女兒向淑女發展的菲爾德先生呢?
喟嘆一聲可憐天下父母心,露娜咬了咬牙,就這兩處的話,雖然她也不敢讓薇拉去摔打小朋友們,但是,沒有位置創造個位置也還是可以的,只要與茍特通個氣就好了嘛!
見露娜終于點了頭,菲爾德先生歡歡喜喜的又龜縮回圖書館去與知識作伴了,只那離開的腳步明明還是一如既往,卻讓露娜怎么看怎么都覺得,已經人過中年的菲爾德先生內心一定是在蹦蹦跳跳的。
于是乎,三日后,在露娜的協調和茍特的默許下,學校中教導馭獸課的馭獸師和教導格斗課的騎士們便引來了一個極為年輕的雌性做頂頭上司,名為戶外課代表。
這戶外課代表并不教授任何課程,而是負責督查手下,免得手下們總是與一群幼崽作伴,武力值退化了。
對此馭獸師和騎士們是一臉的懵逼。
及至半個月后,大家才從種種不同尋常的跡象里品出些曖昧氣息來。
只一個是公主兼校董的閨蜜,一個是王室成員國王遠親,人家自家的事情,他們這些外人就不好插手了,只本著踏踏實實做事,老老實實賺錢的原則,不裹亂,也不點明罷了。
唯有奧斯頓心下發苦,實是想不明白新上任的課代表為啥總是要把他提溜出來單練,或早或晚或午休,就算他已經能躲就躲了,還是躲不開課代表的一雙“慧眼”,總能在犄角旮旯里找到他,并打上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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