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鶯不清楚,衛嫣也不打算多問了,一番梳洗后直接讓原鶯拿了筆墨紙硯過來。
自從父親入獄之后,她曾想過千百句對父親說的話,可到了紙上,愣是寫不出來一個字。
衛嫣看著手下的筆有些恍惚道,“原鶯,如果你要寫家書,會寫什么內容?”
原鶯搖頭道,“那些人又不關心婢子,婢子自然也不會寫家書了,若說要寫家書,那也定是寫給小姐的。”
衛嫣想了想也是,原鶯自幼被家人賣入京中,親人何在,她也不甚清楚。
索性抬筆在信紙上寫下了少許內容,寫完后拿起這信便出去交給了桂圓去,誰知到了寢殿的位置,卻被一個公公告知桂圓不在。
衛嫣正打算回去之際,那公公卻是上前一步擋住了她道,“之前殿下交代過了,說可以帶姑娘去探望。”№Ⅰ№Ⅰ
這話讓衛嫣徹底愣住了,心底深處忍不住升起了幾分狂喜,能寫一封家信給父親就足夠讓她歡喜了,更何況能見到闊別已久的父親。
衛嫣喜不勝收,但歡喜之余還是警惕地看了一眼那小太監。
那小太監之前一直跟在了桂圓身旁,倒也算事個眼熟的人。
那小太監也注意到了衛嫣的目光,連忙解釋道,“本是讓桂圓公公帶姑娘去的,誰知今兒殿下有事,便將桂圓公公一并給帶走了,就吩咐奴才在這里候著姑娘呢。”
這會兒早就過了上朝的時間了,按照往日,齊昭覲也早該回東宮了,既然這會兒他不在東宮,那說不定真有要事忙。
去詔獄探視是不合常理的,但齊昭覲是太子這又不一般了,但衛嫣還是忍不住看了看自己道,“可否需要換置一身衣物?”№Ⅰ№Ⅰ
那公公抬手道,“不必了,殿下說了,旁人不敢多問。”
這話倒也符合齊昭覲的性子,于是衛嫣便帶著原鶯跟著那公公上了東宮側門的一輛馬車了。
那輛馬車和來時的不同,顯得極其的低調。而后她們剛一上馬車,那馬車的門便被關了個嚴嚴實實,衛嫣聽見那關門聲的時候,心里竟隱約覺得有些不對,但轉念一想,畢竟是去詔獄探視,嚴謹一些倒也正常。
那馬車出了宮門后便轉向了一條小徑,隨后竟然是越走越偏僻了起來。
衛嫣放置在膝蓋上的手捏緊了裙衫后喚了原鶯道,“我們可能上當了。”
她的聲音極低,但還是讓原鶯捏了一把冷汗。
其實看著馬車窗外那越來越陌生的荒郊時,原鶯也覺得有什么不對,她有些緊張道,“小姐,別擔心……要是她們敢胡來,我就和她們拼了!”№Ⅰ№Ⅰ
衛嫣這會兒心里也正是慌亂,她腦海里甚至閃過了皇后的身影,畢竟敢對東宮下手的人著實不多。
她和原鶯那個弱女子,現在就像是任人宰割一般。
原鶯雖然在安慰她,但明顯更害怕一些,衛嫣抿了抿唇,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道,“把身上所有尖銳的東西都拿出來。”
她的聲音很低,卻給了原鶯一些信心。
原鶯點了點頭,立刻和她一起搜羅起自己身上的尖銳物品,但奈何兩人出來得匆忙,除了幾根簪子外,竟無任何防身用具。
衛嫣見原鶯有些焦躁,便拿了根簪子放在了她掌心,壓低了聲音,“藏好,回頭見機行事,若是他們胡來,就朝著眼睛下手。”
原鶯手有些顫抖地將簪子接了過來,學著衛嫣的樣子藏了兩支在腰間后也握緊了一只。№Ⅰ№Ⅰ
“嘶!”
外面突然傳來凌厲的馬鞭聲,那馬嘶嘯一聲,竟然是跑得更快了一些。
衛嫣看了一眼窗外迅速掠過的原野,眸子里出現了一分淡漠。
此刻宮內的御書房內,景帝斜靠在椅上,他將折子拋在了桌上,沉聲道,“太子,你辦的內閣案,之前查清了,怎么還不放人?”
穿著一襲玄色朝服的齊昭覲淡然自若,“還有一些疑點需要理清。”
齊昭覲的身旁也站了一個穿著青藍色衣物的男子,那男子和齊昭覲差不多高,那五官也有些相似之處,若說有什么不同,那就是神情略顯懈怠。
若不是身處皇宮內院,還當真有幾分閑散公子哥的意思,看那眸光微閉的樣子,似乎要睡著了一般。№Ⅰ№Ⅰ
“什么疑點?”景帝直接問齊昭覲。
齊昭覲不假思索,“內閣諸人既然無罪,那若是不將致使之人找出來,未免細思極恐。”
太子的回復景帝倒是滿意,連帶著看太子的目光里也多了幾分贊許,想及此處,景帝忍不住看了一眼齊昭覲身旁的人。
只見那男子身子微晃,昏昏欲睡之狀。
景帝瞇起了眸子,撿起桌上的折子,復重重的砸了下去,怒道,“齊慶!”
“啊?”齊慶被景帝這么一吼,這才恍然大悟,慌張地看了看自己身旁的兄長。
然而兄長目不斜視,直視前方,壓根就沒有給他任何的提示。
這種情況下他也不敢直視正發怒的景帝,只好扯了扯齊昭覲的衣擺,“皇兄,剛說到哪兒了?”
齊慶的聲音雖然低,但正好也一字不漏地進了景帝的耳朵里。
景帝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齊慶你來說,內閣的事情怎么處理?”
內閣之事已經可算是塵埃落定了,這會兒景帝卻又說起……然而齊慶還完全不明所以,假意認真思索一番后道,“兒臣覺得吧,嚴刑逼供什么的肯定不可取,還是慢慢來,父皇您說是吧。”說完,還諂媚地笑了一下,誰知景帝的臉色更黑了,“給朕滾出去!”
齊慶被吼得有些發懵,他揉了揉自己的耳朵,連忙點頭,“兒臣知道了。”
景帝被齊慶氣得有些不輕,好在齊慶也算是識時務,沒有真的滾出去,他這才轉頭對著齊昭覲道,“太子覺得幾日內可查清幕后之人?”
“三日內。”齊昭覲直接負手道。
景帝對這回答似乎有些懷疑,“若是不能呢?”
齊昭覲頷首,“任憑父皇責罰!”
景帝似乎在此處等著齊昭覲,“若是不能,說明你還不能夠勝任當下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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