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志國放下電話,抬頭看向張大力。
“我早就跟你說過,我不是這方面的專家,你在我醫院看病,不管我們熟不熟,我都要對你負責到底,剛剛叫來兩位主任就是這方面的專家,他們會給你答復。”
張大力傻眼,原來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以為厲志國是想把他當皮球踢走。
沒想到人家是找真正的權威專家來給他答案。
張大力朝厲志國深深鞠一躬。
他走出馬里坡跟不少人做生意,都是被瞧不起,不知被人欺騙多少。
第一次有人真誠對他,頓時一股暖流涌上的心頭,那份尊重讓他很感動。
張大力突然身子前傾,靠近厲志國。
厲志國本能反應,身子往后縮,抬頭看向對方,“你還有什么事?”
“我這個人不想欠人家人情,你對我這么負責,我也告訴你一個消息。”
厲志國想應該跟程玉珠有關,禮貌性點頭的說:“請講!”
一個請字讓張大力毫無保留的說:“我知道最近有個珠寶展,主辦方其實就是當年害我們馬里坡程家的那些人的后人。”
張大力看著厲志國,見人家真的在聽,更來勁。
“要是我沒猜錯,他們肯定又要害程家的后,你太太對珠寶那么感興趣,而且又去我們馬里坡,我早懷疑她就是程家的后代。這些人肯定會對她不利。為了你太太的安全,你最好還是勸她不要出席。”
“張大力,這個消息我已經知道了,不過我很謝謝你的告知。
在我們醫院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們都一視同仁,等會兒你去聽聽專家給你的意見,你按他們說的去,只要有1%的希望,他們都會幫你治療的,也請你好好配合,不要想一步到步,這是不可能的。”
厲志國當然知道張大力想干什么,立即給他提個醒。
很快,兩個主任過來,看了張大力的檢驗表,跟他說治療還是有一定希望,不過時間會相對比較長,治療有些困難,讓他一定要好好配合,才能夠早日治好。
“兩位主任你們放心,為了我張家有后,我會全力配合,我張大力什么苦沒吃過,不就是吃點藥嗎?怕什么?”
周主任搖了搖頭說:“不只是吃藥,還有很多禁忌,比如說魚,你們應該很喜歡吃魚,可這個禁忌里就不能吃魚,所以你可能會很難說,甚至會認為我們在傷害你。”
張大力確實很喜歡吃魚,說話時還有股魚腥味,周主任聞到,才敢拿這個來比喻。
一聽到不能吃,張大力急了。
“這可不行,我要是兩天不吃一條魚,就渾身不舒服,不行不行。”
周主任無奈地搖了搖頭,轉看向了厲志國。
厲志國知道張大力的情況,而且這家伙賴上他們醫院,其實就是因為程玉珠和程家,不能讓這家伙鬧下去。
打蛇打七寸,厲志國知道張大力的要害。
“張大力,你要真是想要孩子必須得配合,剛才主任都跟你說了,過程是痛苦的,可它實現了你的愿望。
現在你只能有兩個選擇,接受與不接受?給你兩分鐘時間考慮,畢竟主任們的時間有限,他們還得回到自己崗位上,很多工作要處理,件件至關重要。”
接不接受?
這個抉擇對張大力本就很困難,現在還限定了時間,這么短,他幾乎要放棄。
可是他知道自不能有自己的孩子,無法為張家留根,掩人耳目替別人養孩子,心又很痛。
不用兩分鐘,張大力就做了決定,他不能讓自己沒有后代,更無法面對張家的列祖列宗。
厲志國處理完張大力的事情后,立即打電話給程玉珠。
他一開口說:“剛才張大力說珠寶展是郭寶生他們設下的陷阱,你還是不要參加吧?”
“他們要算計我,就算我這次不參加,他們也會想別的辦法,與其整天防著他們,不如光明正大走出去,至少我們知道他們在暗中搞鬼,可以打亂他們的計劃。”
程玉珠幾乎說完才想起來,“張大力怎么會知道這件事呢?”
“要是我沒猜錯,他應該是跟郭寶生他們做的生意。”
厲志國猜測,他從張大力付的醫藥費,幾乎每樣藥都是比較貴的,可見這家伙有很錢。
不做生意,怎么可能有錢。
張大力是程家的守山人,程家從來沒有付給他們工錢,那么他的錢應該是賣玉石。
厲志國沒有忽略一點,郭家曾為得到玉石礦而陷害程家。
“看來張大力是沒把玉石礦的地址告訴郭寶生他們。”
厲志國把想法告訴程玉珠。
“他或許沒告訴,但不代表人家不知道,別忘了他們先人為了得到玉礦做出卑鄙的行為。”
程玉珠認為郭寶生他們是知道玉石礦在哪里,只不過他們進不去,缺少了畢開門鑰匙。
這把鑰匙就在程玉珠的手中,是她阿嬤親手交給她。
程玉珠本來想把鑰匙放在空間里卻被小志攔下。
他說空間對普通人來說是安全的,也是鑰匙的藏身之處,但是郭寶生他們身邊有一些奇人異士,如古齋,所以程玉珠不能冒這個險。
至于程玉珠把鑰匙藏哪兒,目前只有她自己知道。
時間很快到了珠寶展。程玉珠在厲志國的陪同下來到了展會現場,郭寶生正在門口迎接,看到他們迎了上來,笑瞇瞇地說:“玉珠,我還擔心你不來呢。”
程玉珠笑道:“我怎么會不來,這么大型的珠寶展,我不來,那豈不是讓同行有異議,說我在耍大牌。”
正巧有人過來,聽了程玉珠的話,不悅的說:“程總,你可是珠寶界的黑馬,無人能敵,誰敢說你。就算你放個屁,都會說是香的。”
程玉珠聽出聲音也朝對方看去,面帶微笑,禮貌性點頭問好。
“朱總別說笑了,我該向你們這些前輩好好學習。說真的,我這次來也是為了學習,還受了我們總經理所托,把首飾樣品都畫下來。”
朱總比程玉珠大十來歲,也是珠寶界年輕有力高級珠寶設計師,她的珠寶首飾別具一格,脾氣大,很難搞定,一言不合打官司。
程玉珠自然要征求人家的意見。
“不知朱總同不同意我畫下你的產品?”程玉珠詢問,并說明,“你大可放心,我只畫下來滿足我們總經理的好奇心,不會做成產品流入市場。”
朱總面露不悅,“程玉珠,我剛才還想說謝謝你們欣賞我的產品,聽你這么一說我怕了,就怕你盜用我的產品。”
程玉珠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朱總,你別誤會,我就是怕誤會才跟你說,如果我想盜用你們的展示品,還跟你們說,征求你們的意見嗎?我可以拍照也可以偷偷記下來,犯得著說嗎?”
朱總冷笑,“誰知道你腦袋瓜子想的是什么,說不定前一分鐘后還在這里說,下一秒都已用其他途徑。”
朱總一直瞧不起程玉珠,現在更是火冒三丈,說話難聽。
程玉珠已經解釋夠清楚,對方也曾這樣要過她的產品,她都大方提供設計圖,沒想到現在人家卻說她想盜用,頓時火大。
“朱總,有話明說,別話里藏針。”
“大家心知肚明,我只是不想讓你難看,免得別人說我欺負小輩。”
眼看著兩個人快要吵起來了,郭寶生趕緊打了個圓場。
“朱總,程總,大家里面請,至于程總剛說的事等展會結束后,征求大家的意見,免得被人說是抄襲,到時候會毀了程總的名聲。”
郭寶生的話合情合理,朱總看在他的份上不再說什么。
郭寶生接著說:“程總,今天的珠寶首飾,我看了根本就沒有一件蝴蝶產品。”
程玉珠不相信地看著郭寶生。
“沒有嗎?不可能,我記得我們總經理有說過要展示一條蝴蝶含珠項鏈,怎么會說沒有呢?”
程玉珠的聲音很大,周圍的人也聽到。
朱總很奇怪的問:“什么是蝴蝶含珠?程總,你別起一些奇奇怪怪的名字,蝴蝶能含珠嗎?真是笑死人。”
她的話中滿滿的嘲諷,意思是說程玉珠沒問題。
程玉珠笑道:“朱總,你設計不出蝴蝶含珠并不代表別人不行,珠寶首飾的設計的想像,天賦非常重要,蝴蝶能不能含珠,我們拭目以待。”
程玉珠的挑釁,周圍的笑聲顯然讓朱總的面子。
“程玉珠,你真是越來越狂妄了,行,你說有狂的資本,好,你的蝴蝶含珠要是能讓大家滿意,我就把我今天這款首飾的生產銷售權全部轉讓給你。”
眾人一聽,都在勸朱總別意氣用事。
他們都知道程玉珠的珠寶首飾獨特,別說是蝴蝶含珠,就是蝴蝶含淚都可能設計出來。
而朱總的每款首飾都很受上流圈的熱捧,在國外銷售非常好,程玉珠要是得到看朱總今天的首飾生產銷售權,就能在國外打通市場,絕對是如虎添翼。
國內市場已經被程玉珠占去三分之一,要是再失去國外市場,只怕不少同行要失業。
正因為如此,大家都在勸朱總不要拿這個開玩笑。
朱總根本沒想到這些,她只當大家關心她。
“謝謝大家的關心!我沒有開玩笑,說出去的話收不回來,大家也不必擔心,程總有沒有蝴蝶含珠項鏈誰都不知道,剛剛郭總說過到目前為止沒有一款蝴蝶首飾。”
朱總就是因為郭寶生這話才敢跟程玉珠打賭。
好多人都看向了郭寶生。
郭寶生沒想到會這樣,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剛才匆匆看了一眼,沒看到,也許就在后面或者是某個位置,年紀大了,戴著老花眼看的也不怎么清楚。”
顯然,郭寶生是在推卸的,一句年紀大,眼睛不好使把問題推得干凈,簡直漂亮!
程玉珠怎么會放過這家伙,剛才還想害她,自然不能放過。
她順著話說:“郭總,你別嚇人,連一條蝴蝶項鏈都看不清楚,那豈不是會影響到你的生意?還是趕緊讓你的孩子們繼承你的生意,鬧出笑話。”
郭寶生的孩子們沒有一個肯接他的生意,說他那生意是一個爛攤子,想讓他們收拾,誰也不肯接手。
程玉珠的話正好戳中他的痛處。
“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老了管不了他們,只能靠你們,我相信你們會把珠寶首飾的美展示給眾人。”
郭寶生這番話立即得到了現場不少中年男子的支持,兩個話題加在一起,都快沒完沒了。
大伙兒都站在門口很容易出事,厲志國怕有人會趁機對程玉珠不利,趕緊打了個圓場。
“大家都是為了珠寶首飾,也是為了能夠把它們的美艷展示出來,讓每一個愛美人士鐘情于它。都別在糾結這個問題,趕緊進去,免得讓大家等太久。”
厲志國的話提醒了大家正事要緊,紛紛往里走。
就在這時,有一個女人走過來突然勾住厲志國的另一只手臂,撅嘴說:“厲哥呵,你已經好久沒來找我,怎么回事?聽說你太太歸來,你現在又打算拋棄我們。”
厲哥哥,好久沒來,拋棄我們。
程玉珠抓住這些字眼,心里燃起一股莫名的怒火,視線越過厲志國看向剛剛說話的女人。
女人看上去二十三四歲,臉上濃妝艷抹,一身看似時尚服裝卻讓人有種怪怪的感覺。
程玉珠根本不管別的穿著打扮,但要是對方肖想她男人。
呵呵,那就不客氣!
程玉珠生氣的說:“郭總,珠寶展誰負責的?怎么把一些阿貓阿狗都是拉過來,湊數嗎?”
程玉珠不只罵女人是阿貓阿狗,也在說郭寶生辦事不利。
郭寶生被程玉珠指著鼻子說,能不生氣嗎?
可他不是省油的,面帶微笑,歉意的說:“抱歉!這是我們的疏忽,下次注意,一定會找厲總安排他的人過來負責安保,才不會被人有機可乘,在此跟你說聲抱歉!”
郭寶生果然道高一尺,不僅堵住程玉珠的話,還把厲志國拉下水。
他表面上把這個突然闖進來的女人歸于安保問題,其實是在暗示程玉珠在怪他沒有聘用厲志國的安保公司。
這無疑在透露出程玉珠越來越過分,沒有一絲晚輩的樣子,不把朱總和郭寶生這些前輩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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