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川微微一笑，也是秒接，入戲也很快。

“圈圈到底怎么了？”

“你走了它狀態就不好，最近太冷了又生病了。具體原因還在查，醫生說可能要做個小手術吧！”

“什么？有什么問題這樣嚴重啊？”

“哎，難得你還會緊張，算是讓我有點慰藉吧！”

齊川避開病癥不談，突然長嘆一聲，“我的好妹妹，你知道嗎？圈圈是我在酒店撿的，它的主人我不知道是誰，嘗試著找過但毫無線索，我現在也放棄了。本來以為它會缺失點什么，沒想到小崽子還挺活躍，可是……”

“可是怎么？”

“沒什么，多虧了你，好歹陪它度過了很美好的時光。我覺得有所虧欠，但好歹也負責用心，真希望它什么事也沒有！”

黎南子的心都要碎了，忍著淚問：“那到底是什么情況啊？川哥哥，你快告訴我！”

“還沒查出來，醫生說明早上出結果！”

“那他最近有什么反常的癥狀嗎？”

“精神消退、食欲不振，連我都不愛理，有時候還嘔吐……”

齊川看了圈圈一眼，走到外面去打電話了，當面說人家是過意不去。

錢能忍著笑，給圈圈喂肉干，勉強把那憂郁的小眼神哄得散開了去。“這不也是為了你爹媽的感情嗎？為了和睦的家庭，你就忍忍哈……”

齊川一聲嘆息接一聲，“大概就是這樣了！”

黎南子小聲哭了會兒，調整好情緒再問：“所以，川哥哥到現在都沒睡嗎？”

“是啊，我睡不著，要是傻妹妹在就好了！”齊川仍舊攻心，哀嘆道：“哎！我真不知道你為什么非要走，就像不知道上天為什么要這樣對我的圈圈一樣，難道我在乎的都得失去嗎？”

“不會的，川哥哥你別亂想！”

這一瞬，黎南子突然散了對齊川的恐懼，她似乎能想象得到齊川獨自在院子里看夜空的孤獨失意。

齊川熱愛圈圈并真誠對它，黎南子已經很感激他了，更何況他比她還盡責、還擔憂……

“要是你在就好了！”他又重復了一句。

“我……”

“欸，我以前不該欺負你的，我總是喜歡跟你開玩笑。你很討厭我吧？不討厭也該害怕了，也該厭倦了，叫我一聲‘川哥哥’卻像是折磨的標致、束縛的開端……”

“我沒有這樣想，我只是……只是回來工作而已！”

齊川嘆了很久的氣，柔聲問：“那我如果說，川哥哥已經改變心態了，不再欺負你、奴役你、約束你，我的好妹妹愿意回來嗎？”

“現在？”

“如果現在可以，自然是最好，因為圈圈需要。我的話，隨時都等著，我從來沒對別人這樣，唯一的小表妹還需要疼一疼，還需要挽回點形象……”

黎南子陷入了沉思，她動搖得厲害，以前的認知全都抵抗不住內心對齊川的信任、對圈圈的在意。

“大神說不找圈圈的主人了，那我是安全了！他要不要欺負我，這些都無所謂了，反正我已經習慣！圈圈需要我，它不能有事，我得去才行！”

決定下來，黎南子要去朱雀城。

正好，這邊的事可以告一段落，她也想離開跟蹤人的視野。

“川哥哥，圈圈在哪個醫院？”

“你什么時候來呀？”

“我看了票，最快明天下午到！”

齊川咧嘴一笑，咕嚕咕嚕喝了瓶水，發出像是喝酒的聲音。“好，我明天拍完戲就去市里，你到了我來接你！”

“不用接我，我直接去醫院就行。”

“啊？你說什么？我剛剛在喝酒沒聽清！哎，這深夜沒有圈圈的陪伴，不喝酒睡不著呀！”

黎南子愣了愣，心中很酸。“川哥哥，別喝了，快去睡覺吧！圈圈沒事，它一定沒事，你還得去照顧它呢！”

“我的好妹妹要來，我的心頓時舒服了很多，那我就聽話不喝了！”

齊川抿嘴一笑，心里歡喜得很：傻妹妹，醉酒的人說了什么，你千萬不要當真哦！這明天嘛，你最好是早點來，我有一大堆問題要盤問呢！

快十二點了，廚房的燈還亮著。

小楓在門外徘徊，捏著一個文件夾不知道該不該進。萬俟汮訐感知靈敏，開了廚房的門讓小楓進來。

“餓了嗎？”

“不是。”

“那就去睡，我還要忙一會兒！”

“老板，你不是一直早睡早起嗎？現在都凌晨了。”

萬俟汮訐微微一笑，心情似乎很好。撈起油鍋里的炸洋芋，他嗅了嗅自己拌的辣椒，一臉的幸福。

“你不懂！”

小楓皺了皺眉，忍不住嘆息。暗想：老板這樣在意黎小姐，可是她卻喜歡欺瞞，這樣下去可不行……

“老板，你看一下這個吧！”

萬俟汮訐搖了搖頭，專心做手上的事。“事情重要就說給我聽，我現在沒時間看。小楓，這已經是我第五次嘗試了，我相信味道能夠——”

“老板！”小楓忍不下去，大聲說：“黎小姐騙你了！”

“什么？”

小楓低了低頭，沖動散去、理智恢復，小聲說：“我查了一下追蹤人，沒把人揪出來，但他的設備和方式我很熟悉，像極了飯圈狗仔。

我好奇黎小姐的家人怎會請這樣的人，去細查了她的家庭背景，沒發現這種可能性。事實上，她沒有家人聯絡，更不會有人催婚、監視……”

萬俟汮訐放下筷子，靜默地站了會兒。“誰讓你查的？”

“老板，對不起，我只是……”

“你最近有些逾距了！”萬俟汮訐冷著臉往外走，什么話都沒有再說。

小楓愣在原地，一臉悲愁，難道他做錯了嗎？身為下屬，的確不該不聽指揮，但他著實是為了老板著想。

“黎小姐會不會跟娛樂圈的人有關聯？上次她去了劇組，是不是那個人的意思？我想老板應該猜到了，他的對手應該是個明星。

好復雜，為什么老板好不容易對女生用心，她卻沾惹了老板最不喜歡的那類群的人？如果老板和那人都喜歡黎小姐，免不了對弈，這該讓老板多不舒服？”

有錢有勢的人大多看不起混飯圈的人，萬俟汮訐心里沒有階級觀念但他唯獨不喜歡烏煙瘴氣的娛樂圈。

當下，娛樂圈可不是個好詞，它被很多戲子作踐得成為浮亂虛妄、污濁骯臟的圈層。沒有人敢斷定真相，大家都追逐表象，偶爾會因為錯判而吐血迷茫。

萬俟汮訐以為自己過得清靜風雅，離那個圈層很遠，可這突然而來的撞擊像是天意，就像黎南子闖入他的世界一樣不可避免。

“那么，你袒護的人還是個當紅明星嗎？”

沉穩、冷靜，便能更敏銳地捕捉變化、便可以更清晰地看明白自己的心。

黎南子和娛樂圈的人糾纏不清，換作其他關系，萬俟汮訐早已爽快地列為黑名單，像是食材上長了霉菌一樣。

不過，如同熬夜做炸洋芋一樣，萬俟汮訐發覺自己很享受這種突破自我的感覺，甚至有點自虐的意味。

有的人，即便有著最不能接受的缺憾，仍舊是心中不可割舍的存在。

這，著實有趣，萬俟汮訐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對你這樣看重了嗎？有趣，實在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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