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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剛找來的打手可不敢與官府對抗,眼睜睜看著主人家被衙役門上了鎖給牽走,他們也被攆著,跟去縣里等待傳喚。
錢朵趁機翻出何家的欠條:“何財主,應允我的報酬,可別忘了!”
何財主的心尖顫了顫,想被人使勁掐了一下,生疼生疼。
事情圓滿解決,家財保住,本來心里松一大口氣,突然聽到錢朵的提醒,這才想起來要分一份家財出去。
他看一眼張大官人的臉色,見對方也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牙疼的緊:
“那個,這是當然的,錢管事保住我何家家財,分一份給你……應該的,應該的,哈哈哈。”
他將分一份家財幾個字,咬的重重的,聲音很大。
圍觀人群聽見,倒吸一口涼氣:“乖乖,何家一份的家產!”
他們怎么沒攤上這么好的事?
眾人看錢朵的目光,就像看空手套白狼的騙子。
有人眼紅:“鄉里鄉親的,咋好意思要?”
“就是呢,抬頭不見低頭見,互相照應不應該的嗎?”
“還開口給人家要,臉皮太厚了。”
何財主偷偷松一口氣。
錢朵給氣笑了。
真的。
若是真心想給,何財主應該默默松家去。
在這嚷嚷著給錢朵報酬,錢朵若是臉皮薄,當著鄉親的面怕是不好意思收。
可惜錢朵她從七歲家道中落,跌跌撞撞長到今天,錢不厚被子不厚,就是臉皮厚:“咋滴?何財主不講信用?”
何財主:“……”
這帽子給蓋的!
朱嬌嬌反應快,小紅早就將何財主找錢朵麻煩的事情說了。
她氣的一巴掌拍到桌子上,卻因為久在閨中不同人爭執,一時半會想不起來替錢朵出氣的詞,只能兇巴巴瞪著何財主。
裴乾眼皮子一跳,剛要去看看她手疼不疼。
小紅搶先一步抓住朱嬌嬌的手,將裴乾擠到外邊:“哎呀呀,小姐您悠著點,小心手疼。”
“心疼!”朱嬌嬌疼的眼淚都出來了:“就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人!”
小紅也說:“這也不稀罕,總有一種人占便宜沒夠,覺著天下的人都是他爹娘,活該慣著他!”
這跟直接開罵沒區別,半條腿快入土的何財主臉當即發青。
老王妃一開始不明白,這下子聽懂了:“早年間,有人家里眼看著要家破人亡,求到我跟前。我一句話給辦成救了那一家子,人家捧著房產田契給我,要做我的家奴。”
“雖然何財主不至于家破人亡,但錢丫頭若是不出手,這一家子不得喝西北風去,今個兒錢丫頭一出手,免了他們餐風露宿之苦,可是救命的恩情,怎么著不識好歹呢?”
甄嬤嬤笑:“大概是欺侮錢丫頭小姑娘一個,上頭沒有依仗吧。總有人欺軟怕硬,貪心不足,倚強凌弱。”
老王妃點點頭:“可不是嘛。”
好嘛,這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直接給何財主的人品蓋了章。
人總有慕強心理。
若朱嬌嬌和老王妃是鄰居家的平頭百姓,圍觀的人還會想著辯上一辯。
但人一個官家小姐,一個富貴老太太,見識肯定比他們厲害。
人家都說應該給的,那肯定應該給。
眾人被帶了節奏,紛紛指責其何財主:“咱鄉里幫忙還知道送倆雞蛋呢。”
“那么多錢,才送出去一份,也不傷筋動骨,瞧那小氣吧啦的樣!”
“是個明白人,就不會養出個敗家子兒!”
何財主的冷汗嘩啦都下來了。
張大官人見狀,忙說:“得嘞老何,你是嫌自家丑沒出夠咋滴?”
何財主的大兒子也覺著丟人:“來個人,我爹年紀大,累了,趕緊送回去歇歇!”
何財主被兒子的人給架走了,干瞪眼。
送走何財主,何家大兒子沖錢朵拱手:“錢管事,我爹年紀大腦子難免犯糊涂,您別忘心里去,該您的東西我一會兒就親自送過去!”
錢朵撓撓額頭:“那就勞駕了!”
她一點都不推辭。
笑話,今個兒要是推辭了,以后別人有樣學樣也欺侮她頭上,那還能成嗎?
不過何家大兒子倒是識趣,錢朵也不拿架,笑瞇瞇送人離開。
和氣生財嘛!
何家大兒子走出去,才擦把冷汗,命人趕緊回家取那一份家財去。
跑腿的不明白:“真給啊?一份家產可不是少數。”
何家祖祖輩輩才積累的財富,說給出去就給出去,換誰都舍不得。
再說,鄉里鄉親,不給錢朵還能翻臉不成?
何財主大兒子左右見無人,這才說了真話:“我也舍不得,但是不能不給,沒見那些官家小姐太太都向著她嗎?”
錢朵不知不覺,已經成長的比鎮上財主們都厲害,就算墨宸不在,也能撐住場子。
何家本來就因為舍館,隱隱被鎮上財主們孤立,賺一份羹才是正事。
一份家財而已,儼知將來掙不來更多?
反正送的也不是他那份。
誰惹的貨誰擔著,沒必要讓其他兄弟陪著。
眾人簇擁著錢朵回了墨宅。
墨宅因為老王妃和朱嬌嬌等人,與之前的冷寂熱鬧了幾分,有了煙火氣。
裴乾興奮的張羅,讓許娘子做一桌席面:“贏了賭局,賺了何家一份家產,鎮住了那群財主,咱今個兒得好好慶祝慶祝。”
“嬌嬌,今個兒你辛苦,有什么愛吃的告訴我,我讓許娘子多做些。”
朱嬌嬌看不見裴乾的殷勤,只盯著錢朵:“朵兒,你有心事?”
裴乾聽見,驚訝的看向錢朵。
對方確實表情缺缺,一副什么事也提不起興趣的模樣:“師父,咋啦這是?”
問完他還不忘恭維朱嬌嬌一聲:“還是嬌嬌看的仔細。”
朱嬌嬌翻個白眼,沒搭理他。
男人就是犯賤,得不到才知道珍惜。
但是她最近跟著錢朵沒少干事,生活充實的很,所以裴乾顯著恨不重要,安慰錢朵才是正事:“朵兒,你有啥心事說出來,大家伙一起出主意。”
錢朵嘆口氣,心里的那份茫然越來越清晰:“我想去齊城打聽公子消息。”
那人不在,縱有千萬家產又有何趣?
愛財的錢朵,突然覺著沒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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