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遂微微一驚:“我能做什么?”
白荼一邊從懷里摸出一疊銀票,仔細的一張一張的數,最后捻了二百兩遞給他,叮囑道:“省著點兒花,最好給我再剩個百來兩。”
毛遂拿著銀票正面反面的看了看,越發疑惑:“你哪兒來這么多銀票?”
白荼眉毛一橫,“他讓我冒著丟小命的危險去救人,我能不讓他出點銀子么?再說,這里外打點也得要銀子啊。”
他將剩下的銀票又揣進胸口袋里,認真的看著毛遂:“反正你給我省著花,這可是我討來的,剩下的,那都算我的辛苦錢。”
毛遂白了他一眼,將銀票收起來,才正色問道:“你要我做什么?”
“你替我去打聽一下那五樁命案,這些人死的蹊蹺又突然,肯定有貓膩。
本來外地糧商進城販糧也是涼王發了準話的,明面兒上候遷不能把這些外商如何,他頂多也就可以在城門口使些絆子,不準外商進城。
可這已經進城的,還是大糧商,他既不能明目張膽的不準賣和買,那安個莫須有的罪便是再合適不過的手段了。”
毛遂眉頭一蹙,驚道:“你懷疑,這些百姓是命喪……”話卻是點到為止。
白荼肯定道:“是不是命喪他手,雖不能妄加斷言,但眼下情況對候遷最是有利,我確實只懷疑他,他派人去動手腳也是最有可能的。”
“只是可憐這些無辜百姓。”白荼捏著拳恨恨的捶向桌面,咬牙道:“哪怕只是為了這些可憐的老百姓,也要尋一尋這真相。”
毛遂仔細想了想,白荼的話是十分在理的,這個時候,突然出這么大的命案,而且一口咬定是外商糧壞的緣故,說是候遷的惡毒手段再合適不過。
可是,要查,也沒那么容易。
他嗯聲道:“我明日一早就去打聽消息,只是結果恐怕不會太盡人意,這些官府中人,常年做這些損陰德的惡事,手法老道熟練,要找證據,根本不太可能。”
白荼點頭無奈道:“你又不是包公在世,我怎會讓你去查案?只是看能不能打聽到一些有用的消息。若是沒人守,就去那五戶人家里瞧瞧,米啊糧啊菜這些,但凡能吃下肚的,都取一點回來。”
“這點聰慧我還是有的。”毛遂沒好氣的斜他一眼,“雖然下毒的可能性是最大,但你莫非以為那些毒還能留著等你上門去尋?”
白荼被他嗆的癟嘴:“事無絕對,既知道這趟不會收獲太多,那尋仔細些也沒錯啊,保不準就會發現蛛絲馬跡。”
毛遂也并非不樂意去,他只是想提前給白荼提個醒兒,別抱太大希望,若真要救人,肯定還得再想些其他穩妥的法子。
他繼續道:“周圍的鄰居我也會去問問,若能問到些有用的那再好不過,可你….應該還有其他計劃吧?”
“我要先去見見秦申。”總要和當事人問問情況才行。
“你這么堂而皇之的去探監,不怕暴露身份么?”毛遂不贊同道。
白荼沖他露出個笑:“安心,我有法子,倒是你,明日穿方便些,大門多半是進不去,但翻墻也得給我翻進去不可。”
毛遂擰了擰眉,倒也沒說什么,雖然翻墻這活兒實在辱沒斯文,但非常時期行非常手段,他倒也能受得了。
白荼又叮嚀了幾句早睡早起早出門的話,便大搖大擺的離開了毛遂的屋子,當然臨走還是不忘把門帶上。
毛遂等他出了門,才幾步走到門前落栓,然后脫衣熄燈上床睡覺。
白荼耳聽他落栓,不由得一笑,又看了看其他幾個屋子,門都關著,他徑直回自個兒屋,不一會兒就換了身兒玄色衣服,提著一盞燈籠往后門口走去。
老關這時候雖然已經睡下,但一向警覺,聽到開門聲立馬就醒了,一翻身跑出耳房,就看到白荼正在躡手躡腳的開門,他疑惑問道:“掌柜的要出門?都這么晚了上哪兒去?”
白荼做了個“噓”,“有事兒,別跟他們說,今兒晚我就不回了,放心,我曉得照顧好自己。”
老關雖然有些擔憂,但掌柜的做事兒,他一向是不會質疑的,遂關切道:“那掌柜的一切當心,明日大家問起,怎么說?”
白荼估摸著明日毛遂也出門的早,也就牛二牛四和嘯天了,沒得必要讓他們知道自己正在犯險,便道:“就說我和毛遂去涼王府了。”
“毛先生也去?”老關往后面看了看,沒看到人。
“他明早才走,麻煩關伯伯關下門,我走了。”白荼揮了揮手,提著燈籠一腳跨出門檻,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花街,雖然白日冷清,但一到晚上,卻熱鬧非凡,張燈結彩鶯歌燕舞,各色館門口都立著四五個環肥燕瘦的女子,軟儂細語的招呼著路邊的客人。
當然這之中,也有唯一例外,那就是街口的青松館,門口沒有攬客的女子,倒是停了許多轎子,偶爾又有一轎子過來,從轎內出來的,或一身富貴氣,或滿腹書卷氣,總之,都非常人。
不過在這些熱鬧和酒醉燈謎下,沒人注意到,一個略顯瘦小的身影一溜煙似的沖到青松館門口,除了守門的龜奴。
“站住,帖子。”
兩個壯實的漢子一左一右擋在前面,白荼身板兒挺的老直,斜睨的瞄了他二人各一眼,優哉游哉的從袖口取出一塊玉佩。
兩人仔細看了看,認出是花魁柳姑娘的牌子,柳姑娘遞出去的牌子,統共就只有那么幾張,二人忙不迭的彎腰賠罪,其中一人討好道:“公子里面請,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公子莫怪。”
白荼嗯了一聲,收起玉佩,這才大搖大擺的進了青松館。
葉媽媽正在大堂招呼往來的客人,一眼就看到白荼,眼睛倏地一亮,立馬兒走過去笑哈哈道:“喲,白公子,不知今日是來見誰的啊?”
白荼嘿嘿直笑,拉著葉媽媽的手小聲道:“葉媽媽,你這一聲兒,你看,把別個視線都引過來了。”
“我這不是見著你高興么,上次你把賣身契贖回去后,我這心里就覺得不踏實,心想你肯定是遇到什么事兒了,后來一查,果真……”
葉媽媽嗔怪的瞪他一眼:“你這個白眼兒狼,竟把自個兒賣去了涼王府,那涼王府門第再高,肯定沒有咱們這兒快活,你是怎個把自己弄到這步田地的?”
白荼訕訕的摸了摸頭:“說來話長,哎……正所謂,一失足成千古恨,不過葉媽媽放心,王爺沒有委屈我,待我還是頗為客氣的。”
“最好是這樣。”葉媽媽憐惜的捏了捏白荼的手背,悄聲笑道:“姑娘房里正沒人,你悄悄兒去,一準嚇她一跳。”
白荼會意的嘿嘿笑,上了二樓去,不一會兒就聽到一聲女子的輕呼聲,只是聲音不大,倒也沒有引起旁人注意。
夜悄然而逝,時過五更,毛遂就自然醒了,洗漱完后只著一身粗布衣服就匆匆出門,不過白荼給他的二百兩銀票他沒帶,只拿了些碎銀子和兩串銅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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