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話放出來可給鞠文啟和張永梅嚇夠嗆,都讓她別沖動。
張永梅還道:“靜靜,咱以后躲著點兒這種人,沒必要跟這種人硬碰硬,到時候咱自己吃虧可咋辦?”
“做錯事的是他憑什么讓我躲著?”鞠靜十分不服氣,梗著脖子說道:“就沒有這樣的道理!這種人你越躲著他就越覺得自己厲害,多捅他幾次他自然就知道咱們不好惹,以后不敢往前試巴了。”
“萬一你沒捅準傷了自己呢?”鞠文啟抽著煙蹙眉道:“靜靜,咱躲一躲又不吃虧,何必非得跟個混子硬抗呢。”
“爸,你是不是忘了當年大大爺一家欺負咱家的時候了?你是想躲,躲的開嗎?事兒都是一樣的,你越是想著躲人家就越覺得你好欺負,你拿笤帚疙瘩掃他幾回你看他們還敢上門來么。”
鞠文啟想說那不一樣,可仔細想一想,確實也沒什么不一樣的。
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誰能豁的出去,誰就能笑到最后。
窩窩囊囊的躲起來,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被人欺負著。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也得是自己有資本往外豁。當年鞠文啟和張永梅不想豁出去么?他們拿什么豁?要錢要人手幫忙,人家鞠文林一句話他們就能在屯子里孤立無援,沒錢沒本事,可不就只能任人欺負么。
現在的鞠家有資本,為什么還要躲?憑什么還要躲?!
“爸媽,以后咱們該怎么樣就怎么樣,挺直了腰板子過日子,誰要不識趣硬往咱們身前湊膈應人,咱們也別跟他們客氣。”鞠靜很硬氣的說道。
稍晚一些打電話給鞠敏和鞠靈說這事兒,她們也和鞠靜是一個態度,堅決不能靠一個“躲”字解決問題。
鞠敏還嘆著氣說道:“在屯子里事兒也不少,你又老愛往外跑,以后真要在山坡地整點什么不還得在那邊蓋個小房看著地么,光你一個人可不行,你得找信得過的人幫你才行。”
鞠敏的擔憂不無道理,鞠靜也在為這件事犯愁。
她想在山坡地種果樹,還想搞山地養殖,那就肯定要在地邊兒上蓋個看地的房子,省的有人不懷好心大晚上的來毀樹偷果啥的。
實話,她一個姑娘真的不適合住地里,家里人擔心不說,真要碰著硬茬她一個人還真應付不了。
找信得過的人?哪是那么好找的啊。
“哎,走一步看一步,這事兒以后再說吧”,鞠靜挺無奈的說道:“想在家搞出點兒名堂來實在太難,不是自己沒那個實力,是暗中下絆子的人太多。”
“那,二姐,你是打退堂鼓了?”鞠靈試探著問道。
“退個屁”,鞠靜哼道:“你二姐的字典里就沒有‘退’這個字!我說回家干一番大事業那就沒打算走別的路,你們都瞧好吧。”
說話底氣還挺足,看來不是說說而已,鞠敏和鞠靈都放下心來。
不過一碼歸一碼,嘴上該懟還得懟。
鞠靈回道:“二姐,你字典里確實沒有‘退’字,因為你壓根兒就沒有字典!”
“嘿,你個小兔崽子,我太久沒收拾你了是吧?你給我等著...”
姐妹仨圍著電話嘻哈互懟,熱鬧又樂呵。
可鞠文啟和張永梅卻笑不出來。
為人父母就沒有不操心兒女的。
大姑娘在云河創業他們在家操心,二姑娘在家創業他們也跟著操心,只要不看到她們過上十全十美的日子他們就有操不完的心。可人在這世上活著,哪有什么十全十美啊。
鞠文啟一發愁就要抽煙,光抽買的那種成盒的煙還不算,還抽別人送他的旱煙。那煙特別沖,剛學會抽煙的人都抽不慣,只有老煙槍才能駕馭。
張永梅和鞠靜見著他抽煙都要說他兩句,他嫌煩,干脆躲開姑娘媳婦兒去外邊抽,去上廁所的時候抽。
抽煙、上火,再加上一天到晚的擺弄他那些小玩意兒,雜七雜八的原因加到一塊兒,終于壓垮了鞠文啟。
這天上午去飯店前,他躲到廁所里抽煙,一根煙還沒抽完就覺得特別難受,頭疼臉疼眼睛疼,惡惡心心的還想吐。扔了煙起來提上褲子,眼前的光景越來越模糊,摸索著走出廁所,腳下一個不利索不知道絆到什么整個人直接栽到旁邊的雪殼子里。
掙扎著坐起來發現眼前已經暗黑一片,鞠文啟害怕的不行趕緊喊張永梅和鞠靜出來。
張永梅嚇的一邊掉眼淚一邊去扶鞠文啟,鞠靜稍微鎮定一些,趕緊去申志成家叫人來幫忙,不管怎么的先把鞠文啟送衛生所去。
都多少年了,鄉里的衛生所還是不頂什么用,直接讓鞠文啟去云河的醫院或者干脆去濱江的醫院。
奶奶一個人在家不行,鞠靜就讓張永梅先回家看顧奶奶,她一個帶鞠文啟去云河,到那邊有鞠敏幫襯著,不管看病還是干什么都方便一些。
盡管張永梅一萬個不放心也沒招,只眼巴巴的看著鞠靜連攙帶拽的把鞠文啟弄上去云河的大客車。
路上鞠靜就給鞠敏打了電話,車子在客運站一停下來就看到鞠敏顛顛的跑到車邊來接他們。
出客運站打了一輛三輪車,那開三輪的大叔挺熱心,見鞠文啟眼睛看不著就建議姐妹倆直接把人帶眼科醫院去,那里看眼病看的挺好。
人家大叔是云河本地人,在這兒生活幾十年,肯定比鞠靜和鞠敏更了解云河的情況,所以說出的話還是很有價值的。
她們去到眼科醫院,掛號看病,折騰小半天終于有了結果。
鞠文啟得的是什么青光眼,病名兒還挺長,最后姐妹倆記下來的就五個字——急性青光眼。
記不記病名不重要,重要的是把眼睛治好。
姐妹倆急夠嗆,人家醫生卻淡定的不行,讓她們別著急,還道:“不是什么大毛病,先消消炎再做手術,以后慢慢恢復吧。”
手術?
姐妹倆同一個反應:都要手術了還能是什么小毛病啊!
因為不懂,所以才更著急,才更害怕。
鞠敏跑前跑后的給辦住院,鞠靜則找個稍微消停點的地方給張永梅報平安,鞠文啟呢,難受的窩在一邊兒也不吭聲。
他們都沒商量過卻已然在心底達成共識——這事兒不能讓小不點兒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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