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金枝摔摔打打地提著布包出來，田橙又進房間看了一遍，沉著臉，真是覺得丟死人了：“房間里的水杯呢？”

田金枝變了臉，從包里掏出店里的水杯懟在桌上：“不就一個破杯子么，我出來時忘了拿水杯，路上用一下怎么啦？要坐十幾個小時的火車呢，沒有水杯還不得渴死？”

這沒皮沒臉的勁兒，田橙是真的沒辦法了，趕緊打發她滾回去才是正經：“行了，一會兒我給你買個水果罐頭，到時候拿罐頭瓶當水杯。”

田金枝眉開眼笑，過來勾住她的脖子：“哎，還是橙子貼心，我看見車站跟前有賣烤鴨的，再給我買只烤鴨唄，對了，光有烤鴨還不行，最好再買兩袋面包。”

“想什么呢你！”田橙推開她：“我自己都舍不得吃烤鴨！”

“橙子，你知不知道，你得罪人了？”

“喂，我和你說話呢，你得罪人了知道不？”

“……公交車來了，快點！”

亂哄哄地上了車，田金枝還揪著剛才的話題不放：“橙子，這次姑姑真沒騙你，你同學有一個戴眼鏡的，個子這么高，長得還不錯，我聽見別人叫他什么熊摸雪還是什么的，你是不是得罪他了？”

田橙心里一動，說出的話卻是不以為意：“哦，熊墨軒吧，他比我大一屆，我倆不算很熟。”

田金枝立刻來了精神，手抓著公交車上的扶手，隨著車身晃動左搖右晃，努力地湊到田橙耳邊：“我昨天在學校打聽你，他可給我出主意了，你想不想知道他說什么？”

公交車一個急剎車，兩人同時隨著車身搖晃一下，車廂內一陣罵聲驚呼聲，田橙說道：“兩個罐頭兩個面包。”

田金枝勉強站直身體，強忍著嘔吐暈眩感，伸出一個手指：“不行，還要加一只烤鴨。”

“那每樣一個。”

公交車搖搖晃晃地停在火車站，田金枝點頭：“行！你再給我五塊錢。”

“一塊！”

“兩塊。”

田金枝跟著田橙下車：“行，那我告訴你啊，我當時在學校門口打聽你，連著問了幾個都沒人知道，正發愁著呢，那姓熊的過來跟我說話，我跟你說橙子，我絕對沒說你一個字壞話，只不過問了問他認不認識你，他就給我出主意……”

好容易送走了田金枝，回想著，田橙覺得真是無法理解熊墨軒這個人。

陰魂不散就不說了，類似挑唆田金枝給自己添堵，這種損人不利已的事情，他也做得津津有味，樂此不疲，這究竟是蠢還是壞，或者干脆就是又蠢又壞呢？

正想著有什么辦法能教訓一下這又蠢又壞的渣男，賀武俠從外邊進來，滿臉的興奮激動，每到星期日，賀武俠向來都是跟楊斌在一起膩一天，兩人一起吃飯一起泡圖書館，今天不知道為什么，提前回來了。

“哎，橙子你知道不，哈熊被帶走了！”賀武俠壓低了聲音說：“我和楊斌在圖書館看見的，咱們學校保衛處的和公安的同志一起，把他給帶走了。”

田橙吃了一驚，想想熊墨軒最近就是有個論文抄襲的事，這種事還不至于驚動公安吧：“你們是不是弄錯了，學校里哪來的公安？”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弄錯！”賀武俠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神秘兮兮地說：“我向偉人保證，那兩人絕對是公安！聽說好像哈熊和趙凌云投毒案有牽連！”

“真的，那些化學藥品是熊墨軒給我的！我真沒騙你們，聞景山和我關系還不錯，我怎么會害他，都是熊墨軒挑唆我的！”

審訊室里，趙凌云痛哭流涕：“去年放假時，我生病發燒回不了家，還是聞景山留下照顧我，直到我病好了，他才回家，我心里感激得不行，哪能害他呢？公安同志，你們一定要明察秋毫呀！”

另一間辦公室里，熊墨軒坐在椅子上，神情自若地回答著警方的詢問：“沒有這回事，我和趙凌云只是普通的同學關系，見面打聲招呼，一起吃過幾次飯而已，至于聞景山，連吃飯的交情都沒有，互相沒仇沒怨的，我為什么要害他？”

審訊室里，趙凌云哭得更傷心，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就是熊墨軒挑唆我的！有一次我跟熊墨軒吃飯，說起來聞景山惹人討厭，他說他也很討厭一個人，可惜那人是女生，平時接觸不到，如果是男生的話，就給那人水杯里放點東西，讓她躺在床上出不了門，免得出來惹人討厭。”

“他說了要在對方的水杯里放什么了嗎？”審訊人員問道。

趙凌云精神一振：“就是這種化學物質，他還拿出來給我看，說這個放在水杯里，人喝了它之后，就沒什么精神打擾別人了！公安同志，你們想想，我根本就沒機會接觸到這種藥，我和聞景山的關系也還不錯，如果不是熊墨軒挑唆，怎么能想起來往聞景山杯子里下毒？”

另外一間辦公室里，對面的公安態度很客氣，問出來的話語卻咄咄逼人，熊墨軒變得有點點緊張，他兩只手無意識地絞在一起，清了清嗓子：“我確實有接觸到這種化學物質的機會，也確實拿出來了一點點，可我沒打算用它害人，只是出于好奇收藏而已，公安同志，我真沒想到，趙凌云竟會如此惡毒，從我這兒把它偷走，用它來害人！”

“公安同志，我要揭發一件事情，趙凌云跟聞景山之間，有著很深的矛盾！不，不對，是趙凌云單方面特別恨聞景山，聞景山自己估計還不知道呢！”熊墨軒義憤填膺地說。

“是是，我說，趙凌云有一次，哦不，是好幾次，好幾次他都跟我說，他特別討厭聞景山，因為聞景山的腳很臭，而且打呼嚕的聲音特別大，聞景山早上不到六點就起床，打擾了他的睡眠，而且就這么一個人，居然還找到了對象，那個對象模樣還不錯，好好的一朵鮮花，插到了聞景山這泡牛糞上，趙凌云說，每次聽見聞景山在宿舍里炫耀女友，趙凌云就想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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