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不回答，謝彥自己說了：“這藥研制出來之后，放在國內市場，治的是中國老百姓的病，賣到國外，給國家創收了外匯，在國際上引起反響，也是為國爭光，您倒是說說，它哪點兒不好了？”

謝彥決定今天得跟老爺子好好談談，不然他拐不過彎兒來，以后麻煩還有的是。

“就因為我從中賺了錢嗎？可爸您知道的，我是個商人，我得把投資收回來，還得賺錢，不然的話，下一個課題的啟動資金從哪里來？就算是工人上班，國家也得給他們發工資，農民種地，地里的產出也要留一部分給自己。

我做實驗室能賺錢，一方面固然是因為您和田橙的幫助，另一方面，實驗室的工作人員，負責生產的廠家的工人，他們哪一個不是跟著付出了努力，他們也有家有口，也要維持生計，憑什么我們不能賺錢？”

謝教授有點迷茫，是啊，人家拿勞動和知識換取財富，有什么不對的。

就算是他，也是因為自己的課題沒有申請下來，一時見獵心喜，不想錯過，才去參予到兒子的實驗中，并沒打算挖國家的墻角。

聽謝彥說起田橙，謝教授心里就更亂了。

他自己怎么樣倒都好說，畢竟年紀大了，對名利都看得很輕，這些人也不過是批評他一番，可田橙呢，她還沒畢業，有大好的前途，不能讓這件事影響到孩子的前途。

田枰當然不可能會被幸免，畢竟一封匿名信只需要八分錢，多寫一封或者說在信里面多寫幾頁，就能夠給她造成極大的困擾，寫信的人又何樂而不為。

一大清早正忙著，醫院學校和上級方面的人就找了她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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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老派知識分子夏教授，重活一遍的田橙，心理素質和思想意識都高得不是一點點，面對詢問，她很是坦然，落落大方。

“我對科研很有興趣，師兄那里也允許我進去學習，自然就去了，其實幫不到什么忙的。”

“作為一個學生，你的本職工作是學習，就算要去搞科研，也應該在校內的實驗室，不該到私人的實驗室吧？”

“可我沒影響學習，也沒影響實習，我對這項課題很興趣，都是在業余時間去的，既可以向前輩學習，也可以提高自己的科研水平，我不是很清楚，好像學校沒有這方面的規定吧？”

對方被噎了一下，校方的那位領導倒是暗爽，這位領導是搞學術的，思想比較開明，對于對謝教授的審查都有點不以為意，何況田橙一個學生，在不影響學習和實習的情況下，業余時間去實驗室學些東西，還真沒有違反學校的規定。

他和顏悅色地說道：“學校沒有這方面的規定，田橙同學，你要注意一下，不能因為這些影響了正常的學習和實習工作。”

田橙立刻態度極好地答應。

“據我所知，你院的馮櫪教授，做的也是相同的課題，你為什么不在本院學習，反而舍近求遠呢？”上級派來的調查員很是和藹地問道。

田橙有點猶豫，看了看本院的那位領導，好像鼓起勇氣的樣子：“我不想去馮教授課題組，去年我和馮教授組的熊墨軒之間有點矛盾，后來鬧得很不愉快，再加上他們還有抄襲論文的事，自然更不可能去了。”

調查員和院領導對視一眼，院領導點了點頭，抄襲論文的事，本院領導是知道的，至于田橙的和熊墨軒的矛盾，雖然他不知道，但這女生既然能說出來，估計知道的人不會少，將來只要一調查就知道了。

醫院方面陪著的，是分管實習生的一位領導，他從頭到尾都沒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

田橙還沒說完呢：“何況馮教授的教學和科研水平都很有限，我跟著他，未必能學得到什么東西。”

這孩子說話也太實在了，校領導忍不住心里暗笑，馮櫪在科研方面水平一般，他的強項是善于鉆營，前些年很是吃香了一段時間，后來撥亂反正，科研工作被放到重要的地位上來，馮櫪又開始盲目地搞科研，很是浪費了不少財力和物力。

反倒是真正搞學術的，沒少被馮櫪坑過，這位院領導早就看不慣他，只是大家都是同一個單位的同事，在玩弄權術方面誰也不是馮櫪的對手，更不可能像這不懂事的學生一樣，直截了當地把這話說出來。

“你去校外的實驗室，有沒有什么利益交換？”

“有啊，我得到了很多，”田橙毫不猶豫地答道：“實驗室的氛圍很寬松，在那里我得到了很多科研經驗，還有課本上學不到的知識，不僅跟著前輩老師學到很多，也能把自己在學術上想法付諸實施。”

她意猶未盡，帶著幾分與有榮焉的語氣說道：“最重要的，新藥的研制成功和投入市場，解救了大批病患的痛苦，并在國際上引起了極大的反響，向世界證明了我們祖國的科研能力和在醫藥領域的實力！”

小姑娘說得興奮，臉頰發紅，眼睛發亮，一副驕傲的樣子。

也確實值得驕傲，這種新藥在目前來說，領先了同類藥品至少十幾年，最重要的是，它的投入和產出比極為巨大，花最少的錢，研制出了最成功的藥物，這可能是有人會寫匿名舉報信的原因吧。

校領導臉色和緩，主持實驗室科研工作的謝教授，正是自己學院的老師，這是一件既光榮又丟人的事。

光榮的是，謝教授只是利用業余時間，就做出了如此的成績，丟人的是，本院竟然沒能為他提供搞科研的環境，反倒被馮櫪給申請成功了同樣的課題，白白浪費了國家的大量財力物力。

調查員的神情嚴肅，問田橙：“在實驗室，你有沒有拿過不該拿的錢？”

田橙堅定地搖頭：“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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