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兩日,再度忙碌起來。
說是忙碌。其實就是熬時間。
初六,初七,初八。鳳藻宮待客。后宮嬪妃陪坐。
全是女眷,說說衣裳首飾就過去了。
這時候,才是正經爭奇斗艷的時候。你是不是得寵,你日子到底過的如何,這就是展現的時候了。
少不得能見著娘家人,雖然不能聊天。但是也想叫娘家放心。
更想給家族爭氣。
或者是在宗室們面前顯示自己的分量。
沈初柳自然是不缺穿的戴的,一應最好。
三位美人坐在一起,趙美人最是寒酸,畢竟她娘家一般,又一直無寵。
不過是靠著年節下的賞賜和份利過日子的。能有什么?
得寵的卻能一天換幾套衣裳。
熬過這三天之后,便是初九慈瑞宮,馮太后待客,初十慈安宮李太后待客。
美人以下的就沒資格陪伴了。
也是今年,沈初柳和麗美人第一次夠著了這個殊榮。
宮里許多的殊榮其實都很累人,可你不能不參加。
過了初十,就有這么三四日的時間,是嬪妃們自己接待接待家里人。
九嬪之上才有這個殊榮,沈初柳巴不得呢。
早早休息了才好。
不過,她沒見家里人,家里卻叫人送進來了八千兩銀票,以及四對赤金寶石花卉的釵。
說是賀她得封美人。
沈初柳嗤笑:“我倒是能賞他們些什么了,可誰叫我不輕狂呢。”
“主子,您也別在意,家里這不是也橡膠您好些么。她們雖然……但是您不能沒有家人依靠呀。”紫蕊知道自家主子心里煩家里人,可……
“好,我都知道。來日方長不是嗎?”沈初柳笑了笑。
“好了,預備著吧,我估摸著這幾日我該侍寢了。”沈初柳道。
果不其然,十一這一天下午,齊懌修就叫人將她接去了太極宮。
她穿香妃色襦裙,裙擺繡著大朵大朵的春梅花,雪白的顏色,用金絲線繡的花蕊。
華麗又精美。再用一套赤金梅花簪子,手腕上是赤金梅花手釧。
到了正陽宮,正是陽光正好,沈初柳笑盈盈的福身:“臣妾給皇上請安,臣妾給皇上拜年。”
“愛妃免禮,來,朕看看今日又是如何打扮的。”齊懌修看不清逆光的她,就招了招手。
隨著她走進來,就如冬日里最暖的中午陽光一般,白梅在她身上盛開,稀疏卻漂亮。
她臉頰大概是因為冷意,略略發紅,卻更顯得嬌憨可愛。
“皇上您看。”沈初柳笑著轉身。
她今日梳著飛仙髻,除了兩只梅花簪子之外,還真的戴了梅園里摘的梅花,不過白梅畢竟戴著不好,所以是幾朵臘梅。
與她衣裳相映成趣,眉毛今日畫的是柳葉眉,卻比原本的粗一些。
長長的勾勒出去。眼角略略勾出一點平直的眼線。
顯得眼睛也狹長起來。
嫣紅唇脂,粉頰帶笑。一雙眼水波蕩漾的看著齊懌修。
“愛妃果然打扮的極好。”齊懌修拉著她的手叫她坐在他懷中:“竟是梅花仙子不成?”
“今日是梅花仙子,來日或許是桃花仙子,杏花仙子,荷花仙子。臣妾什么花都看著好看。”沈初柳甜甜的。
齊懌修一笑,素來女子都說自己只愛一種花。
梅花有風骨,荷花有品格,菊花清高,蘭花君子。
可誰能做到呢?倒不如眼前這一個,說得像是俗,可雅到了極致,不就是俗?
還是依時節過好。
“做了美人可高興?”齊懌修捏她的下巴。
“多謝皇上,臣妾自然高興。”沈初柳也伸手在齊懌修下巴上輕輕的戳了三下。
“翠云軒住著如何?想不想換?”齊懌修只是瞥了她一眼,見她收回了手就不管她了。
“不想呢,翠云軒就挺好,臣妾也住習慣了。”沈初柳笑道。
“那就先住著吧。”齊懌修道。
這話就說的人多心了。
這要是貪心一點,就該以為皇帝是說等你再晉位再換了。
齊懌修肯定是故意說的,可沈初柳卻裝作聽不懂。
反正他們之間糊里糊涂的事也不少了。
比如中毒那件事,過后皇帝的解釋是張御女嫉妒沈初柳得寵所以下毒。
可誰不知道,如今成為張更衣的那一位,不過是個背鍋的。就連她是不是真的參與過,都是未知數。
過年期間,她就沒出現,說是病的不輕。
只怕是離著過世也沒幾天了。
大概是平素,沈初柳伺候筆墨就很讓齊懌修滿意,如今過年期間,他也不辦公。
不過卻叫人拿來了名人字畫叫沈初柳一塊看。
沈初柳小時候沈家有名家教導子弟的,自然是看得懂也接得上話的。
甚至她又磨墨,纏著齊懌修畫了一副春梅圖。
齊懌修畫技很好,他很小時候喜歡,寫的字,畫的畫都是很不錯的。
畫好了,自然也就給了沈初柳,沈初柳十分的喜歡。做戲是一方面,畫的好看是另一方面。
掛翠云軒也好看呀。
晚間,御膳房擺的膳食十分豐盛,畢竟是過年,竟是有一百八十八道菜。
一樣一口也要撐著,所以大半也就怎么來的怎么回去了。
晚間,也許是因為沈初柳太久沒有侍寢,齊懌修更新鮮還是如何。
反正皇帝大人十分的滿意滿足滿心歡喜。
具體就表現在,第二天早上沈初柳起不來了。
齊懌修心情極好的直接將人留住了。
沈初柳也沒非要回去,反正這兩天也不必去鳳藻宮請安。
所以,她有史以來,接連在太極宮里住了兩夜,一個白天。
后宮里,無不側目。
長樂宮里,意妃摔了無數茶杯。
意妃雖然受寵,可她娘家實在提不起來,如今都在外地。
也不過六品官,就算是在京城,也沒資格進宮的。
如今多了一個康德妃,雖說不得寵,可家世也不錯。
意妃本就想要養著三皇子,可皇上忽然將他給了劉氏就很叫意妃意難平。
本來,只是一個充儀,對上她這個二品妃還不是只能低頭?
可一夕之間,充儀成了康德妃!
意妃竟是反過來要低頭了。叫她如何不氣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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