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柳晚上吃了些寒涼的,也不知怎么了,月事就提前來了。
身子不大舒服,夜里睡得很是不安穩。
早上起來,聽尺素道:“昨兒個是梅寶林侍寢的。”
沈初柳嗯了一下不在意。
“主子,這梅寶林如今怕是站在麗德妃娘娘那邊了。”尺素見她不上心,就補了一句。
沈初柳還是不在意,于是梳妝打扮用膳。
直到臨出門了,沈初柳才道:“她想要固寵很正常,不用在意這個。看好門戶,別叫人害我們就行了。”
尺素應了一聲。
尺素她們倒是一樣的,沒有人想著給主子這邊放個年輕的。
沒必要。
何況,皇上要立太子的事近在眼前了,總要小心的。
麗德妃娘娘費盡心思,不也是為這個?
所以眼下肯定是要小心,不能叫人伸出手害人。
這一日早上請安,有個消息。
這消息叫很多人不安,那就是,妍昭媛有孕了。
她進宮也好幾年了,一直有寵,卻一直沒有懷孕,這會子,可算是懷上了。
也是滿了三個月的。
眾人心里恨極了,面上也要恭喜。
沈初柳心說哎喲,這回又要熱鬧了。
妍昭媛沒學玫修儀,她該請安請安,該出門出門,只是一改步行,不坐攆。
皇帝知道她有孕,連著去了幾日。
哪里還記得什么梅寶林。
這可叫梅寶林懊惱不已,可惜妍昭媛也不是什么隨便能得罪的人。
主要是,齊懌修后宮里,別的不說,沉得住氣的人真多。
景賢妃素來不已旁人得寵就出手,麗德妃也是這樣。
然后別的小嬪妃就看著,蘇昭容,妍昭媛,玫修儀都這樣。
至少,面上都這樣。
似乎大家都喜歡背地里的手段,非得拼心機。
景賢妃活生生從寶林爬上了賢妃的位置。
真是叫人怎么敢惹啊?
關鍵是,她也不年輕了,偏偏得寵的很,皇上三不五時去,還叫她一個人進御書房。
梅寶林都不知道該借誰的手。
麗德妃雖然扶持她,可也不肯出手啊。
宜春軒里,蘇昭容喝了藥。
她這幾日有些風寒,不要緊,但是也有幾日沒去請安了。
“主子您吃點蜜餞?”浮香道。
“好。”蘇昭容吃了幾顆,壓住嘴里的苦味:“端走吧,給我端些水。”
她喝了白水,整個人才舒服了。
“媼兒走了?”五公主如今讀書,今年也要搬出去了。
“公主走了,擔心你您呢,知道您沒醒所以沒敢驚動。”浮香道。
蘇昭容笑了笑:“照看好她。”
“是,主子放心吧。”浮香笑道。
她來的遲,卻是最叫蘇昭容喜歡的一個婢女。
尤其是以前的浮香出去之后,她頂上這個名字之后。
蘇昭容跟前已經沒有留下以前的人了。
四個一等宮女全部出去了。
不過,綺夢命不好,生產時候沒了。
蘇昭容沒有給丫頭們換名字,新來的四個大丫頭還是綺夢從夢,沉香浮香。
只是,她們已經不知道先前擁有這些名字的人,對于蘇昭容來說意味著什么。
不過,此時的浮香從以前做二等宮女時候,就叫蘇昭容很信任。
如今更是她的左膀右臂。
“妍昭媛有孕,是不是個機會?十三皇子生的那么孱弱,也該叫玫修儀知道知道緣由了吧?”蘇昭容笑道。
浮香也笑:“那主子您吩咐,奴婢去做。”
“從哪里說起呢,就從宜婕妤小產開始吧。也不知這幾年,皇上還記得她么?”蘇昭容笑了笑。
“那怕是不記得了,許多年沒見她侍寢了。”浮香道。
“正好,再是溫順的人,因為旁人陷害才落得無子無寵,都不會沒脾氣的。你去吧,這件事慢慢透露給宜婕妤。”蘇昭容擺手。
浮香應了,就去辦這件事了。
宜婕妤這人怎么說呢。
好聽點,就是不爭。
難聽點,就是無能。
反正自打小產之后,就算是徹底失寵了,后來倒也不是完全沒見過皇帝,只是私下里沒幾次。
后宮嘛,又是個美人多的地方,她性子吸引不了皇帝,又在小產那天給皇帝留下不喜歡的印象,自然就漸漸淡出皇帝的視線了。
雖說怡和宮里還有順妃,可順妃更是萬年無寵的人。
皇帝甚至也不來跟他用膳的,哪里能借的上東風?
所以宜婕妤這二年可說失寵的格外徹底。
自然日子也就不會太好過。
越是難過,就越是想起那個孩子,如果她能生出來就不是如今這樣了。
看看九嬪上,比如郁修容,她不也是早就失寵了,只生了公主。可那也是尊貴的啊。
這樣的宜婕妤,忽然聽到了她當年小產可能是玫修儀動手的消息,怎么會不激動?
至于消息來源,她更是不懷疑。
因為是她的心腹告訴她的,心腹清湖是親耳聽見洗衣房的兩個太監小聲嘀咕。
她偷聽了一嘴。
再想當年的事,事事透著蹊蹺,雖然是個雨天,可主子走的好好的,怎么會就摔了?
原來是有人算計,將油紙包站在鞋底上這計策不高明,可是如果是身邊伺候的人送來的東西,那就很容易得逞。
出事后,自然要更衣上塌見太醫的,那么拿走證物也很容易。
宜婕妤遍體生寒,她這些年都怪自己不小心,可沒想到是遭人暗算。
玫修儀,玫修儀!
她們三人一同進了宮,她其實是最不受皇上待見的,可她卻第一個懷孕了。
玫修儀的性子,面上大方,心里是如何的她怎么會不清楚?
沒想到啊,她就真的敢這么算計她!
“我不會放過她的!”宜婕妤胸膛劇烈起伏:“去。將人給我帶來。”
她說的人,自然是這怡和宮的人,被那兩個太監提起的人。
與孫更衣有故的人,她的丫頭青藍。
青藍被帶進來的時候什么都不知道,不過宜婕妤一問,她就面色大變。
這也不必再問了,是她沒跑了。
“賤人,我待你不好嗎?”宜婕妤一個巴掌就打過去了。
青藍吶吶的說不出話,低頭忍著。
“你怎么下得去手呢?”宜婕妤忽然哭出聲來。
青藍更不敢說話,只是跪著手死死的攥著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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