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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很高的殊榮了。
并且,齊懌修下旨,叫沈忠接了國公之位。仍舊是靜安公。
皇上甚至御筆提了挽聯。
沈長靖的喪禮自然是聲勢浩大的,太子坐鎮,又有他本身的功勛,自然是如此。
畢竟如他這般重量的大臣沒幾個了。
到了出殯那一日,所有皇子都要來給上一炷香,這是為了送別老臣。
沈初柳子宮里,聽著外面的消息,沒有哭,也沒有病。
似乎是安靜的將這個人送走就過去了。
六月里的時候,又把尺素送出去了。
她對尺素素來好,此番,嫁妝也不輕,尺素哭著從宮里離開。
折梅扶著沈初柳:“主子,奴婢總是能陪您一輩子的。奴婢從不聰明,可奴婢忠心。”
沈初柳笑了笑。
紫蕊紫珠,寄梅尺素,她也送出去四個丫頭了。
傷感雖然有,不過也沒多難過,畢竟她不能耽誤這些姑娘一輩子。
“回去吧。”沈初柳道。
她也不回正殿,而是去了小花園。
這些時候,來她這里的人多,她也不好都不見。
許久沒這么清凈了。
泡上一壺茶,坐在小花園里看書。
皇帝過來的時候,倒是笑了:“虧得朕念著你今兒送你的丫頭出宮,心里不高興,你倒是輕松。”
“是不舍得,哪里能不高興?她那夫婿找的不錯,出宮就去過日子了。我是高興的。”沈初柳起身福身。
皇帝搖頭拉著她坐下:“也就你不嫌熱,朕在這里可坐不住。”
“那皇上還坐下來,那就回去。”沈初柳說著起身。
于是兩個人回了正殿,只是沈初柳如今體虛就是見不得冷,于是不能放太多冰山。
不過殿中沒那么熱。
齊懌修用冷水洗了手和臉之后就將那股子燥熱降下來了。
沈初柳還用薄荷露,給他抹了一下太陽穴。
更是神清氣爽。
這些時候,約莫是因為沈長靖的事,皇帝常來。
沈初柳心里有數。
齊懌修又叫人擺上了棋盤,沈初柳無語的笑了笑,倒是陪他好好下了兩盤。
皇帝很滿意。
沈初柳想,這人要是不做皇帝,怕不是要做個棋圣之類的?
下過棋,該是用午膳時候,下午的時候,齊懌修竟還沒走。
儼然是要在這里消磨一日的意思。
沈初柳倒是無所謂。
便與他閑話起來。
正在她那書房里,瞧著外頭日頭,這邊,一面正對著外頭熱,一面殿中擺了冰。
滋味也是沒誰了。
沈初柳坐在矮桌前,從敞開的落地窗戶看出去。一邊翻書。
“要下雨了。”齊懌修也在看書,這會子忽然道。
沈初柳抬眼看去,雖然眼下是烈日高照,可從西面確實有了烏云。
下面人也趕緊收拾起來。
果不其然,半個時辰之后,天就陰沉下來,有悶雷滾滾。
沈初柳便只能起身往里走,這里的落地窗要關上了。
又過了一會,雷雨砸下來,被風吹得砸的四面八方。
看雨這里就不合適,于是兩個人又換到了另一邊,這頭的窗戶都是大玻璃。
擺上茶,齊懌修靠著軟墊舒服的很。
沈初柳也挨著他一道靠著。
就這么聽著雨聲,就算是雷聲很大,似乎也沒多少影響。
沈初柳開始昏昏欲睡,就伸手將頭上的大釵摘了丟一邊去了。
齊懌修也有些犯困,于是將她攬住,就這么聽著雷聲雨聲,在外間榻上閉上眼。
過了一會,折梅將一個薄毯子給他們蓋在腰腹上。
沈初柳睡了一會,竟還做了個夢。
睜眼時候,已經是雨過天晴黃昏時候了。
齊懌修也差不多是同時睜眼,看了看外面,又看了她一眼笑起來。
沈初柳也笑了。
兩個人仍舊什么都沒說。
只是默契的起身,洗漱叫人擺膳,吃過之后,齊懌修提議:“去走走?”
沈初柳答應,叫人拿來兩個防蚊蟲的香包掛上,就一道去御花園。
這時候天還沒黑呢,兩個人又是從玉芙宮出來,也沒清路。
于是撞見人就不稀奇了。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了。撞見的是薛婕妤和莊美人,她們也很快就告退了。
沈初柳與皇帝賞花,走著走著天就黑了。
因下過大雨,空氣里還殘存那種泥土的味道,不難聞,很清新。
兩個人閑話家常,就這么走。
待到走累了,又提燈慢慢回了玉芙宮,大約是走這一遭都累了吧,夜里時候,竟絲毫沒有收下午睡了兩場的影響,照舊睡得好。
一夜無話,只是早上,沈初柳是被鬧醒的。
果然皇帝是個肉食動物。
她如今身子好多了,經得起折騰了,皇帝也是絲毫不想放過她的意思。
反正折騰過了,景貴妃娘娘是不能去請安了。
皇帝神清氣爽的走了。
這一天下午的時候,元宵來說十三皇子又叫太醫了。
沈初柳都聽得不稀奇了。
十三皇子隔幾日就得叫。
“這回嚴重嗎?”
“應該沒前幾回嚴重,這十三殿下吃東西總是不克化。這也不能一直只喝奶啊。”元宵道。
沈初柳點頭,一歲半的孩子了,光吃奶是肯定不行了。
可這十三皇子,給吃點軟和的米糊都要鬧不消化。
可不吃又像是個重度營養不良的孩子似得,關鍵是他自己還要吃……
“這孩子,磕磕絆絆養一歲半都不容易了。”也是堅強了,竟還活著。
“這回,玫修儀可沒敢去。”元宵道。
“鬧一回叫皇上厭棄一回,總也要學會了。”折梅道。
“不去也是不行的,她要是不管了,顯得她冷漠。”沈初柳搖頭。
其實人就是這樣,你走到一個死胡同的時候,就是左右前后都不對。
主要是上面當權的人覺得你不對,那你就哪都不對了。
“是啊,她也難。不過這都怪自己。”折梅道。
折梅對她沒好感。
主要是,這人從進了宮開始,就處處模仿自家主子,這樣的,誰能喜歡啊?
沈初柳不在意,與她無關的人。
玫修儀勢必是翻不起大浪來了。
太平宮里,妍妃正在喝湯。
她聽了外頭報,只是不慌不忙喝了自己的湯。
漱口之后才道:“這回安生了?”
“她也不敢不安生,幾次鬧也沒結果。太后娘娘鐵了心不許她見人。”沐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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