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府下人身后跟著一個與芩兒年齡相仿的丫鬟,低眉斂目,并沒有因為進入候府這樣少有的權貴之家而東張西望。
下人帶她到護國侯和云飖面前站定:“侯爺,姑娘,人帶到了。”
護國侯揮揮手,下人退到一旁。
小丫鬟規規矩矩的分別給護國侯和云飖屈膝行過禮,隨后拿出請帖:“奴婢是婁丞相府二小姐的近身大丫鬟司琴,我家姑娘特意派奴婢前來邀請姑娘參加三日后的賞荷宴。”
云飖淡淡應一聲,接過司琴手中的請帖。
封皮正中“云飖云姑娘親啟”,拆開后的紙張散發著清淺的花香:
茲聞云姑娘昨日傾心于一款胭脂,名為花開,想必也是愛花之人,恰巧賞荷盛宴將于八月二十八日于相府舉行,不知云妹妹可否賞臉一聚?
落款是婁涵月。
云飖將請帖交給正抻長脖子偷看的老頭兒,對司琴微微一笑:“你家姑娘倒是用心良苦,請帖都是自己親自寫的。”
司琴抬起頭,頗為訝異:“云姑娘怎知?”
每年的賞荷宴都要邀請京城眾多的貴人,請帖少說也有一百多份,雖說邀請人前來的是姑娘,但完全可以由下人代寫請帖,姑娘只需落款即可。
但姑娘每次都執意親自書寫,一大摞請帖得用去一天的時間。
云飖語氣平靜:“這字體飄逸靈動,極有特色,沒有幾年的練習應是很難達到,且可看出每句均不是一氣呵成,定是經過思考才落筆。”
司琴暗暗感嘆于云飖的細致入微,但作為下人,他們倒不應該再過多議論主子,便恭敬的一屈膝:“云姑娘果然聰慧。”
云飖不置可否,眸光掃過司琴低垂的頭:“回去告訴婁二姑娘,既然盛情相邀,三日后必會如約而至,只希望到時候不要掃了二姑娘的興致才好,畢竟我長在山野,不太懂的欣賞。”
言下之意,長在山野自然不會多少吟詩賦對的事,第一才女到時候不要拿這個為難自己。
護國侯欲言又止,輕咳一聲。
長在山野怎么了,她的女兒長在哪兒都是極好的,絕對是獨一無二的。
老頭兒吹了吹胡子,瞪著云飖。
云丫頭這是質疑他的教學水平?
云飖并沒有理會兩人的小動作,只等著司琴的回答。
司琴一怔,而后迅速搖頭:“姑娘說笑了,我家姑娘交友廣,和誰都聊的來的。”
云飖似是松了口氣:“那就好。”
司琴再行一禮:“若云姑娘沒有別的吩咐,奴婢就回府稟報我家小姐了。”
云飖輕輕點頭。
下人帶著司琴出了梧桐居。
芩兒望著司琴走遠了,才“呸”一口:“什么賞荷宴,奴婢看分明就是鴻門宴。”
“怎么說?”護國侯連忙接過話茬。
芩兒想都沒想,脫口說道:“這個婁清月的姐姐昨天才欺負了我們小姐,還有,前幾天她竟然暗中調……”
風月用力擰了芩兒小臂一下。
“……查出我們小姐喜歡荷花。”
調查我們小姐幾個字生生吞進肚子里。
呸,這張碎嘴,差點暴露了小姐的寒風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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