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雪衣當然知曉不會這么簡單，但他也并未再追問，淡一句，“多謝。”

男子嗓音雖清淡如故，卻依舊能辨出其中的誠摯。

“舉手之勞而已。”慕九歌好奇，“這是什么靈草？”

能讓他如此緊張……

寂雪衣垂眸，淡漠安靜的眸子，落在那閃爍著玉石星輝般色澤的靈草上，一陣恍惚。

隨后是無止境的沉默……

在慕九歌以為他不會回答時，聽得男人淺一聲，“隕落星華。”

“隕落……星華？”慕九歌眨眼喃喃，“好美的名字。”

寂雪衣背影黯然孤寂，月光下，似要隨風而去。

慕九歌看了眼煉丹房的位置，抿唇，提步到他身邊，“師兄，這東西對你來說，應該很重要吧。”

寂雪衣看向走至身側的少女，少頃，輕點頭，“這三株隕落星華的種子，是母親留給我唯一的東西，她曾說，待它花開，便是她歸來之時。”

慕九歌聽得心上一震，有什么東西，豁然明朗。

原來，他一直在等待著一個，永遠都不可能再等到的承諾！

只要這三株隕落星華還活著，這個希望，這一點點火苗，就永遠沒有破滅。

難怪，他會如此緊張……

她差點闖了大禍啊！

“母親也曾道，在她的家鄉，開滿了隕落星華，它指引著故土的方向。”寂雪衣望向星空，好似整個世界只剩下他一人，終是一聲：“如今，應是她魂歸之處。”

這大約是寂雪衣近幾年來，說過的最長幾句話。

亦或者此情此景此物，勾起了他內心深處的傷痛。

此時除了安靜地站在這個男子身邊，慕九歌也想不到什么，可以撫平他心上十幾年來的郁結，她也大概知曉，老師離開時想說的是什么了。

他不是生來無情，而是將所有的溫情，都藏在了內心最深處。

專注，且執著。

院內的氣氛，驟然低迷。

一語畢，寂雪衣再度陷入無盡沉默，回到只屬于他自己的，那一片冰天雪地的世界中。

可是，這樣一個人憋下去，是會憋壞的！

如何是好……

慕九歌看著莫名好一陣著急。

少女鳳眸輕轉咕嚕，忽地腦袋一歪，湊到他眼前，燦爛一笑，“師兄，你現在有空吧？”

寂雪衣怔了下，從悠遠記憶深處抽離出來，抬眸看向眼前少女。

那疑惑詢問的眼神……

慕九歌一張鬼面，笑得卻是燦爛無比，“我呢，這里遇到點小小的麻煩，還有一些困頓，實在費解，老師現在又不在，我只能找你咯，你不會嫌我煩的吧？”

寂雪衣看著她，沉默。

慕九歌尖著兩指，捏上他肩頭雪白垂落的飄帶，輕扯，“老師走的時候，可是幾番囑咐，讓我有事盡管找你。”

“我剛才可是幫了你一個忙，現在我有事，你一定不會放任不管的，是吧？”

寂雪衣輕撇肩頭，抬眸，看著少女那驕陽似火的笑容，“……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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