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石階穿過春夏秋冬,重重殿宇坐雪中,夜暮,前庭湖水閃動的波紋在深幽的回廊里投影出些微亮色,月白衣袖劃過轉角,去影匆匆。
余笙踏入議事廳時,斂微和烏曉已經在了。
斂微側身離開窗邊,在席位上安坐,“著急尋我們來有何事?”
“燃念死了。”
“嗯?”
余笙坐下道,“燃念雖去了神農門,但她之前留在晝族的魂燈沒有撤銷,日前,魂殿那邊上報,說是她的魂燈熄滅了。”
“我找了游不悔,據他說,在這之前,他給燃念傳過幾次傳音,都未收到回復,于是親自上神農門拜訪,守山門的弟子,第一次回他閉關,第二次回他外出不歸,修士常常不見人影也沒奇怪的,他當時,是有點疑惑,然也沒太在意。”
“照這個時間推算,他試圖聯系上燃念的這段期間里,燃念還是活著的,是游不悔第二次去神農門,沒多久后死亡的。”
“我剛剛利用魂燈上的殘留氣息,回溯了燃念死亡時的畫面。”余笙拿出兩幅畫像,“她確實是被殺的,第一幅是行兇之人,看服飾,是神農門的嫡傳弟子,第二幅似乎是和她一起逃命的人。”
“燃念已不是搖光的成員,卻仍舊是晝族的族民,她這公道,我們該去要。”斂微沉靜道。
燃念在搖光待過將近三年,后因為對白痕師門的濡慕和為了繼承白痕的醫業,通過神農門的招徒法會,進入了神農門。
她與晝族的情誼千絲萬縷,如此無故慘死,讓人憤怒。
余笙道,“公道是一定要討的,只是我怕這件事不簡單。”
她心中有些猜測,不過現在不好說出來,她本想找湛長風商量一下,但這個時間點,她應該在不周戰場準備沖擊道境了,興許要一月后才能出來,等她出來,黃花菜都涼了。
“烏曉,關于神農門的消息,你知道多少?”余笙轉頭問一旁正襟危坐的清俊修士。
烏曉道,“我手里的情報網還太弱太年輕,各門各派的機密事,恐怕無法探聽到,只有些零碎的小消息。”
他奉上一捧玉簡,“這是跟神農門相關的消息。”
“另外,我可以確定這行兇之人是神農門掌門弟子,六曲。”他又拿出了一份記載了六曲事跡的玉簡。
余笙邊看邊道,“找神農門嫡傳的麻煩,對晝族多少會有影響,湛長風不在,我只能先找你們商量下對策了。燃念不像是死在神農門的,我將她臨死時看到的畫面給你,你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找到死亡現場。”
“明白。”
“我先穩住游不悔,等確定了事發地,再帶他去神農門問罪吧。”
“那我現在就去查。”
烏曉接了余笙給他的圖景,立即走了。
斂微沉吟道,“燃念好端端的怎會死,還有你說的不簡單是怎么回事?”
“我和湛長風都加入了天道盟云水會,這件事她有和你提過嗎?”
“略知一二。”
“這就好。”余笙凝重道,“她之前在諸天寶鑒上發布了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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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的懸賞,就在一個時辰前,我發現此項任務被標記了失敗,任務者已死亡。”
“我懷疑這兩人的死,會不會都跟人丹有關。”
“神農門么?”斂微嘴角一挑,眼神泛冷,“先有那個叫川斷的丹峰首座設計湛長風,現又出來一個嫡傳殺燃念,這個門派真作妖。”
“你盡管去查燃念的死因,就算帶人打上他們的山門也無礙,我們賠得起。”
余笙就等她這句話呢,交涉過程難保不出現傷亡和損失,若被他們糊弄過去了,反而會問她一個挑釁之罪,叫她賠付損失,當然,她盡量不會讓這一種情況出現。
“暫這樣吧,我去無妄島一趟,這段時間就不在荒原了。”
點將臺不周戰場
雷霆漸散,天空復明,湛長風手一招,六塊天授神箓合而為一,整座戰場都在她的掌控下了。
搖光將士們振臂高呼,歡欣鼓舞。
“各自散開探寶或修煉吧。”對敵戰役已打完,剩下的就是他們收獲的時間了。
湛長風遣散了一眾人,自己感悟著世界之力,試圖得到進入神通境的契機。
何為神通,打開自己的靈識,抓取渺渺宇宙一真意,建立自身與宇宙的橋梁!
第一步,凝練肉身,為容神通境之力做準備。
她從世界之力中引來地火風水重塑靈骨,四種演化乾坤的偉力如烘爐般煅燒著她的血肉.筋骨。
整整八天八夜,她再度脫胎換骨,輕輕一掌,身邊的巨大巖石就碎成了粉。
不知是不是這種煅骨方式有所特殊,她竟隱約感覺自己的軀體可能會被這四種塑造乾坤的力量,煅燒成一個世界。
至少這時,她對天.地.風.雷.水.火.山.澤種種自然力量的感觸更深了,甚至可以去觸摸它們,感應到它們切實的存在。
那是不是說,只要方法得當,她真的能從掌握這八種意,變成,掌控這八種力。
如此,從這八種基礎的世界力量,反推出四象.兩儀.太極.混沌的可能性更高了。
湛長風斂下思緒,鞏固肉身靈骨,事情還沒完,不是想旁事的時候。
接下來是第二步,覺醒本我意識。
待修為.心境.元神完全統一,覺醒本我意識,便可打開靈識,初步建立起自身和宇宙的橋梁。
湛長風盤坐入靜,促修為.心境.元神相融,她的心境和元神已夠得上神通境,現再以二者引修為破關,便能實現靈肉的統一。
此舉還算順利,冥冥之中,本我開始覺醒。
本我是原始的“我”,是最早的人格組成部分,它是一種以追求快樂為原則,滿足自身欲望為宗旨,枉顧一切道德法規的存在,通常不被察覺。
如果說,在生死境晉升神通境時,因本我自我意識混亂,而變成廢物或偏執的瘋子,是一件可怕的事,那么,恐怕整個神通,就是一種漫長的試煉。
因為就算自我.本我沒有混亂,成功跨進了神通境,那也還要時刻面臨著“本我”的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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