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靜看著這鑒定結果不語。

秦方皺著眉，一手摩挲著下巴，“雖然結果出來了，可是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她問：“醫院那邊，能保證沒有人動手腳？”

“絕對沒有。”

李淑靜嘀咕：“那就不可能出錯。”可是，如果她是張老師的女兒，那些人針對她又是為了什么？

秦方說：“這事還得再查。你是什么意思？要去見見張老師他們嗎？”

李淑靜沉默。

好半晌她搖了搖頭，“不用了。”

對于她的抗拒，秦方其實能理解，有時候不是生了你就有感情，何況，他們心中一直存疑。

李淑靜嘆了口氣，“好像線索又斷了。”

秦方拉起她的手，胸有成竹：“相信我，我說過，動作越多越容易暴露。”

她歪著頭想了想，恍然大悟：“汪小雯？”

秦方笑著點了點頭，“沒錯，我們要的東西就著落在汪小雯身上。”

“可是，她精神有些問題了呀？”

“也許只是間歇性的，或者根本沒問題是她裝的呢。”秦方很不負責任的說。

不管怎么說，李淑靜的身世問題浮出了表面，她和王玉珍的性格其實挺像的，對這個事接受的很快，但并沒有影響二人的母女關系。

只是，王玉珍難免會想起她的親生女兒，她還私下里拜托秦方幫著查，“……別告訴靜靜，我怕她多想，總得知道她過的好不好啊！”

李淑靜能理解她的心情，就當作不知道，變著法兒的哄她高興。

王玉珍到底沒忍住，跟老太太和大姐說了孩子抱錯的事，李淑靜回姥姥家的時候，就發現親戚們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對勁，老太太更是悄悄說：“以前我就覺得她那性格和李洪國可像了，自私自利的，現在想想，一點不像玉珍，肯定是隨了她爹媽了，再讓李洪國給養大，那不隨才怪呢。”

這話你背地里說也就罷了，偏偏是李淑靜去她家里的時候和老頭偷著說的，李淑靜聽的清楚，她一沉就說道：“姥，你來你來，你說啥你大點聲。”

老太太斜著她：“咋的，你不好好上學，老往家跑啥呀？你媽掙點錢那么容易呢？”

李淑靜淡淡道：“我花的是我自己掙的，不像有些人，挺大歲數了，有手有腳有工資不說，還都讓我媽養著。”

老太太張口就要罵，她接著說：“你老也別罵，不愿意我來，以后我不上門就是了。不過，走之前我想問一句，我媽生我的時候，聽說你就在旁邊，而且沒離開過，我就想問問，我被人換了這事，你不會是知情人吧？”

老太太氣的分兒分兒的，指著她罵道：“你個養不熟的狼崽子，要知道你這么個德行，我當初就該把你掐死！”

王玉珍正好開門聽到這話，愣了一下沖出去喊道：“媽你說啥呢？靜靜還是個孩子你干啥沖她這么狠？還有，我咋聽你這話的意思，是真知道是咋回事啊？”要不然能說出掐死親外孫女的話來？

老太太差點沒氣死，“滾，你們都給我滾！”

娘倆被攆了出去，王玉珍抱怨道：“你說說你，一回你姥家就不消停，她那么大歲數，說啥你就聽著完了唄，老跟她倆嗆嗆啥啊？”

李淑靜無語望天，剛才也不知道是誰跟老太太吵吵的，不過，看在她是為自己出頭的份上，就不跟她計較了。

“你姥一個農村老太太，大字都不識一個，她能懂個啥？你說這話她能不生氣嘛，以后別問這個了。”王玉珍又叮囑她。

“媽，你干嗎跟她和大姨說這事？”李淑靜忍不住說：“她們本來就看不上我，現在更好了，看我都像看病毒似的。那抱錯又不是我愿意的，沖我使這厲害干什么？”

王玉珍訕訕的解釋道：“那不是，我沒憋住嘛，你也知道媽憋不住話。”

“算了，說就說吧，反正遲早都得知道。”秦方已經訂了晚上的飛機票，正在樓下等著二人。

秦方要先把王玉珍送回家再去機場，她忙擺手，“不用麻煩，我坐公交就行。”

李淑靜把老媽拉到車上，“走吧，也不遠。”

老媽下車的時候，想了想對秦方說：“我跟你說的那事——”

秦方忙道：“阿姨你放心，我肯定會查清楚的。”

老媽連忙擺手，看了靜靜一眼才道：“我是說，不用查了，這么多年了，查沒查著能怎么的？”

李淑靜微張著嘴，“媽，你就別管了，順其自然，能查肯定要查一下的，要查不到也沒辦法。”

老媽點了點頭，有些不自然的說：“我就是怕給小秦添麻煩。”

“不麻煩不麻煩。”秦方趕緊道：“阿姨你放心，有消息我就告訴你。”

司機送二人去了機場，一路上誰也沒有提起這些，等下了車，她才嘀咕道：“我媽她心里肯定是惦記著的，就是不好意思說。”

秦方安慰她：“你應該理解她才對。”

“我當然理解了，”李淑靜嘆了口氣：“我是怕她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看這樣，查不查得到另說，就沖那家的作風怕是養不出什么好孩子來呀！”

“那不能，李洪國那樣還養出你這么優秀的女孩來呢！”秦方睜著眼說瞎話的本事漸長，這種甜言蜜語張嘴就來，都不帶臉紅一下的。

李淑靜咦的一聲瞅著他，“我怎么想也沒看出自己哪里優秀了。”

她自私，她冷漠，她嘴巴毒，她真不知道秦方怎么說得出口。

秦方笑道：“你不知道有一句話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嗎？”然后正色道：“在我眼里，你就是什么都好，就是優秀！”

李淑靜臉有些紅，嘟囔著“不跟你說了。”就去安檢處排隊。

剛剛站立，她的電話響了，“誰啊？”她接起電話，就聽到對方傳來陣陣的啜泣聲，“靜靜，靜靜，我的女兒……”

她的身體頓時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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