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情況不對,黑衣人們立刻想要收手。
然而他們手里的劍似乎瘋了一樣,朝著四皇子和路詹就撲過去。
他們……
自己個還控制不住自己的劍了?
什么情況!
就在黑衣人們驚慌不安,卻又不得不握著自己的劍沖過去的時候,路詹將宋瑾放到大門口的門頭上方。
他獨自揮劍,擋在宋瑾前面。
那樣子,活脫脫一個四皇子被安國公府殺手圍殺的慘烈狀況。
外面的老百姓們驚呆了。
發生了什么事,為什么安國公要殺四殿下。
四殿下不是來查案的嗎?
四殿下發現了什么,以至于讓安國公府鬧出這樣大的動靜,不惜當眾刺殺四殿下。
四殿下不得寵,四殿下總是被京都的官員們鄙夷和欺壓,這些他們知道。
可再不得寵,也是個皇子。
被一個臣子這么光天化日的殺了。
況且在剛剛的尸體堆旁邊,四皇子說出了他們的心聲。
老百姓們提心吊膽觀戰。
安國公府上方。
路詹被一群黑衣人逼得幾乎沒有退路,左臂還受傷。
黑衣人們……
誰能告訴他們,怎么讓手里的劍停下來。
這劍瘋了嗎?
路詹戰的氣喘吁吁,宋瑾也拔出劍,裝模作樣的做著拼死抵抗。
一副實在抵抗不住的樣子,宋瑾轉頭朝身后百姓道:“安國公府發現大量的金子,應該都是從金礦開采來的,本王若是死在這里,勞煩各位替本王將消息送出去啊。”
這是在留遺言了?
老百姓們看不下去了。
若是暗殺也就罷了,現在安國公居然在府中鬧出這么些人命的前提下,還要公然刺殺四皇子。
并且,安國公居然真的私自開采金礦!
這天底下,當真沒有王法了嗎?
這天,當真都是貪官污吏們一手操縱嗎?
屁民們難道就一點人權都沒有嗎?
就因為他們是老百姓,他們就活該被欺壓被欺騙被無視嗎?
他們就活該嗎!
民憤再次被掀起。
“大家伙,我們沖進去!就不信安國公府要趕盡殺絕,天子腳下,一點王法也沒有了嗎!誰給他的權利!”
人群里忽然爆出一聲吼。
隨著怒吼散開,一群人洶涌沖向安國公府的大門。
大門一側的小廝們……
小腿肚子一抖,轉頭就跑。
從未見過這種陣仗,就跟蝗蟲入境似得。
太可怕了。
這群老百姓瘋了嗎?居然敢闖國公爺的宅子。
可……
他們也不敢攔啊,這樣子,誰去攔,怕不是要被大頭的那個壯漢給手撕了。
小廝們拔腳狂奔,前去報信兒。
當消息送達時,大皇子聞言一愣,嘴角跟著就是一顫。
他被設計了。
老百姓們眼睜睜看著他也進了安國公府。
現在老四被追殺,他卻還在安國公府里。
那意味著什么,顯而易見。
他和安國公是一伙的。
老四是皇子,安國公就算是再怎么,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對老四動手。
那他,就成了指使安國公的人。
他是安國公背后的依仗。
真是一箭雙雕的好計謀,將他和安國公捆綁到一起。
那安國公私下開采金礦的事,他也要被……
當真是符合話本子里女主的樣子呢!
心狠手辣,殺伐果決。
心頭怒火翻滾,大皇子目光陰冷下來。
安國公嚇得一個激靈,“大皇子殿下明鑒,給臣一萬個膽子,臣也不敢當眾刺殺四殿下啊,那可是陛下的血脈。”
“但是現在,誰會信你?你的那些殺手,都瘋了嗎?”
大皇子狠狠瞪了安國公一眼,腳尖點地,縱身飛起。
他得去保護他的好四弟呢。
然而,等到大皇子抵達門口時,安國公派來的那些黑衣人,已經全部倒下。
所有人都是咽喉中刀,一刀斃命,無一例外。
路詹氣喘吁吁立在老四一側,一副大戰之后的疲憊和劫后余生。
掃了一眼地上橫七豎八的尸體,大皇子眼底浮動著狐疑。
安國公的殺手什么水平,他一清二楚。
老四和路詹是功夫不低,可也絕不至于就能這樣把安國公的人都殺了。
每個人都是同樣的位置被斃命。
這簡直太不正常了。
壓著心頭的疑惑,大皇子飛過去。
宋瑾立刻要躲開。
然而大皇子已經身子一閃,立到她對面。
緊緊貼在她對面。
宋瑾心跳一閃,面上竭力掛出不悅的冷色,“皇兄這是做什么?親自動手嗎?”
大皇子嘴邊噙著笑,在她耳邊低聲道:“想要算計本王?四弟你還嫩著點呢,本王,可是來保護四弟你的呢,為了保護四弟你,本王不惜親自為你擋刀。”
宋瑾一雙眼睛一撲閃。
擋刀?
轉瞬就見大皇子手里拿著一把匕首,噗呲,刺入他自己個的左肩頭。
鮮血頓時滲出衣衫,一片觸目驚心的紅色淌下。
宋瑾……
驚愕的瞪大眼睛,“你有病吧!”
大皇子嗤的一笑,“本王奮不顧身的來保護四弟,四弟似乎不領情呢,不過,不要緊,本王念及手足親情就夠了。”
宋瑾……
“我竟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本王喜歡讓人開闊眼界。”
說著,大皇子一把抓住宋瑾的胳膊,帶著她朝安國公所在的位置飛去。
宋瑾不會功夫,這個時候也沒有必要控制兵器來助她飛行,雖然沒有一箭雙雕坑了大皇子,但是安國公刺殺皇子的罪名是落實了。
而且,老百姓們都進來了。
這就夠了!
那么多黃金,怎么能沒有見證人呢!
路詹眼見宋瑾被帶走,只得也跟著離開。
方才宋瑾控制兵器,那些黑衣殺手們怕是到死都沒有反應過來自己是怎么死的。
明明是刺向他們的劍,卻在那眨眼一瞬間,劍鋒刺向自己個的脖子。
那一幕。
血腥,震撼,又令人心頭發憷。
這位宋大小姐……
在制造出這樣一幕之后,居然還能坦然面對。
莫說尋常女子,就是尋常男子,也辦不到。
一種強烈的預感在路詹心頭彌漫。
這位宋大小姐,絕非常人。
也是。
宋定忠都不是尋常人,宋大小姐怎么可能是尋常人呢。
若是尋常人,也不會被女扮男裝養了十六年。
尋常人,誰能控制兵器,誰能聞金識銀呢。
尋常人,都是萬喜那樣的吧,沒心沒肺的吃,遇到危險抖得跟個鵪鶉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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