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四殿下朝槐樹靠近過去,安國公拖著被天犬尾巴掃傷的腿,忍著疼追上前。
“殿下這話何意,錢來污蔑老臣,這事,殿下您是承認了的,就在東跨院那里,那里并沒有找到錢來所說的玉佩。”
宋瑾腳下步子一頓,回頭看安國公。
迎上這雙目光,安國公心跳突突的。
大皇子在這里,如果四殿下執意要對著槐樹如何,他該怎么攔!
而且外面還有那么些百姓。
事情怎么就發展到現在這種不可控的局面了。
安國公想不通,也沒時間想。
“陛下關心此案,案件的元兇又是老臣的逆子,老臣實在是心中悲憤又愧疚,如今既是查明真相,老臣要進宮回稟陛下了,老臣不知哪里得罪了殿下,殿下偏要將錢來信口胡說的話冤屈在老臣身上。”
宋瑾就道:“你說一邊是狗,一邊是你,我該信誰?”
安國公……
外面的百姓聽到這話,轟的笑了起來。
“當然是信狗了!”
大家高聲起哄。
宋瑾眉梢微挑,“天犬這般拽著本王過來,難道國公爺覺得,天犬是閑的無聊遛食嗎?”
安國公……
心頭成噸的臟話滾過。
可那是天犬,通靈的物種,皇權的象征。
他能說什么!
掃了天犬一眼,安國公就道:“天犬一向只通皇權,莫非四殿下的意思是,四殿下身上是皇權氣息?”
這話說的算是惡毒。
莫說四殿下只是一個不得寵的皇子,縱然是得寵的,如今皇上還在呢!
除了皇上,誰還有資格與天犬靈性相通。
這不是謀逆嗎!
赤果果的威脅擺在面前,安國公寸步不讓的盯著四皇子。
目光赫赫:你若是當真在這里發現了什么,你要想好你自己個的退路,皇上是否還容得下你活著!
畢竟人人知道,四皇子的命格與皇上相沖。
若是天犬與四皇子通靈,那皇上算什么!
頓了一瞬,安國公又道:“按照欽天監的推測,四殿下這輩子,應該也只就是個閑散王爺吧,怎么,這天犬如今連閑散王爺也能心靈相通?臣怎么不見天犬與大皇子殿下心靈相通呢?”
這就是撩撥大皇子的怒火了。
然而大皇子心頭,滿心都是話本子里的女主走出話本子來到現實世界的興奮。
摩拳擦掌,好像自己回去也寫個話本子啊。
絕對比那些文人們寫出來的精彩百倍。
畢竟,親身經歷過。
淡淡掃了安國公一眼,大皇子一下一下敲擊著手中的折扇,“本王也很好奇,天犬究竟為何非要拽著四弟來這槐樹下呢。”
宋瑾張嘴就道:“許是這天犬發現,這棵槐樹壓住了龍脈,也未可知。”
一句話說的安國公面色大變。
“殿下慎言,這種話,殿下也能隨意說出嗎!”厲聲斥責。
宋瑾撇嘴,“你怎么知道我說的不是真的呢?否則,你怎么這么緊張?”
說著,宋瑾眸光一閃朝安國公湊近過去。
“說,你是不是在這槐樹底下做了什么手腳來影響龍脈國運!你大的膽子!如若不是心虛,你為何百般阻攔!你能說出原因嗎?若是說得出則罷,說不出,想來是被本王說中了!”
安國公……
這個四皇子,什么時候腦子變得這么好用了。
龍脈國運這種話,他都能隨便扯出來說。
這是多大的罪過,四皇子怎么可能有這個膽子!
安國公不安,大皇子倒是越發的心滿意足。
嗯,有女主的樣子。
宋瑾語落,轉頭吩咐路詹,“給我挖,我倒要看看這槐樹底下,有什么貓膩,能讓安國公如此緊張。”
路詹得令,抄起早就備好的鐵鍬,擼起袖子就是干!
大皇子給他的隨從遞了個眼色,那隨從立刻也找了一把鐵鍬來使。
京兆尹的衙役們眼見大皇子的人都開始挖土了,哪敢旁觀,拎起自己手里的鐵鍬就上。
安國公瞧著眼前,只覺得天旋地轉。
這底下就是黃金,一旦被挖出來,他安國公府就徹底完了。
可現在要怎么攔?
殺了大皇子?
殺了外面那些百姓?
若是不殺,死的就是他,若是殺了……
心思在心頭只盤旋一個瞬間,安國公便打定主意,轉頭朝管事一個眼色遞過去。
管事領命,當即悄無痕跡的離開。
已經打定主意趕盡殺絕,不足一刻鐘,他府邸豢養的那些死士便會帶著弓弩手將這里包圍。
天犬縱然天大的本事,最多讓它獨自逃脫。
可其他人……
眼底泛著陰狠的光,安國公站在那里,不在心驚膽戰不在惴惴不安。
他此刻,只等著最后那一刻。
等著……
等著……
等著……
眼看面前槐樹周圍的坑越來越大,可他的弓弩手卻還不就位,安國公有些等不住了。
汗水滲出,順著臉頰落下。
冬日的上午,安國公迎著北風擦汗,不住的朝大門口方向看去。
除了看到圍觀的百姓,什么也看不到。
怎么還不出現?
大皇子瞧著安國公的面色變化,嘴角扯了一抹譏諷的笑,轉腳走到宋瑾身側。
幾乎是嘴巴貼著宋瑾的臉頰,大皇子道:“四弟就這么肯定這里有黃金?”
宋瑾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判斷黃金的具體位置。
翻出的泥土帶著濃重的氣味,她不會判斷錯的。
可為什么還沒有翻出。
宋瑾正琢磨,猛地大皇子這樣出現在她身側,嚇得宋瑾閃身一躲。
“皇兄,您就不能距離我遠點說話嗎?”
大皇子笑著走近她。
“為什么要遠點嗎?咱們現在說的,不是秘密嗎?遠點你不怕被安國公聽到了?”
宋瑾……
但是,我覺得你在調戲我!
大皇子再次湊到宋瑾身前。
“你確定嗎?”
宋瑾脫口就道:“當然確定,你就是在調戲我!”
路詹……
京兆尹的衙役們……
就連再次心頭泛起驚恐的安國公都放眼看來。
大皇子噗的一笑,“皇兄,這話吼出來可不太明智。”
宋瑾氣的恨不能把眼前這家伙手撕了。
就跟抗日神劇里的手撕鬼子似得。
她怎么就把心里的話脫口說出來了呢!
白了大皇子一眼,宋瑾抱臂立在那里,再次一言不發。
大皇子笑了笑,“我若是你,挖坑找不到的東西,我就試著找找有沒有機關。”
宋瑾嚯的轉頭朝他看去。
大皇子抬手指指太陽穴,“腦子是個好東西,適當的時候,需要用一用的。”
宋瑾……
你大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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