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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銘在茶樓中照顧太子之際,青木輝趁著看守到達之前,將袁嘯布置成了自盡模樣,并給牢門上了鎖!隨后,他輕巧躲上了牢頂黑暗暗的角落!
幾息后,送飯的看守們臨近一看好似有情況,趕緊開鎖查看,當即就慌了!幾人上前探了袁嘯的鼻息,確定人已經死了,便全數跑了出去!直往地牢大門奔走!!
“別吃了!快!通知大人!快——”
青木輝抓準時機,跟著跑動的看守隊伍,輕步行動,并利用燈火的暗處,就此趁亂逃離了地牢!動作之快,迅猛如風!!
“!”一看守剛跑出大門,就感覺到一股迅猛的風力,他警覺回頭一看,才發現是同伴跟了上來!
不得不感嘆,這弟兄的腳程可謂是突飛猛進!!
“你們留下!別讓任何人靠近!你!你!和我來!”
青木輝借由夜色藏身,在看守下達指令前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官衙!
直接回到國公府邸后,他見月明軒依舊無人,估摸著言漠與益安王還未歸來...
當他繼續悄悄摸回客院的時候,沒曾料,到了最后,難題才真正來臨!
因為楊姑娘竟然偷偷摸摸地進了他的房間!!正翹著雙手,半彎著腰,盯著隆起的床褥...
“!”青木輝趕緊縮身一躲!本想進屋換下屬下的他,此刻真的感覺是流年不利,才會讓他遇上一個楊迷途!!!
其實,楊迷途是見屋內許久未有聲響,才進去查看一番,卻不想,公子蓋著被子一點動靜也沒有...這才讓她滯留屋內,來來回回地猶豫著,要不要掀開被子看看人是否無事...
殊不知,被子下面,假的青木輝背對一切,正目露兇光,準備隨時亮刀!
“!”青木輝并不希望屬下露餡,更不希望對方因此傷及無辜,千鈞一發之際,他頂著一身的夜行衣與蝴蝶面具,直接沖進了房間!!!
長手上下一攬!楊迷途剛想警覺回望,就被人從后面鉗制住了:“嗯!”
“走!”
兩個身影跳窗掠空后,黑衣屬下一掀被子,趕緊離去!
閣主虜人,向來無需多言!所以他知道剛才那句“走”是對自己說的!
皎月當空,街景爛漫,哪怕街上沒了煙花,那些花花綠綠的燈火,也給夜空染上了層層、淡淡的光暈,絢麗多彩,無比美好...
耳際吹拂而來的風是熟悉的,身后人的身手也是熟悉的,楊迷途早已卸下防備,小鹿亂撞地暗下期許:救命恩人,是你嗎?
墨綠與黃綠衣角颯颯飄動,在一街的繁華之上,兩個越動的身影宛如仙子從銀河下凡,灑出一世的旖旎與曖昧...
人世仰望繁星閃,
九天落塵伊人牽。
闌珊燈火曾不語,
誰知情竇念綿綿。
隨著人聲漸消,青木輝直接帶人來到一家裝飾不錯的客棧!從窗戶進入客房后,他放開了對方,迅捷一閃,躲進了床簾帷幔之后!
“好漢!是你嗎?”
“別過來!”青木輝警告著,通過紗幔,看到對方停住腳步后,他才繼續道,“我將姑娘放在海灘上,便離開了島嶼,不知姑娘是否安好。如今你無事,我便放心了。”
“好漢!等等!”楊迷途試圖接近,見對方迅捷后退,她趕忙剎住腳步,“蒙好漢多次相救,本姑娘都未來得及感謝,不妨留個姓名,交個朋友”說到最后一句,她的語氣充滿了欣喜與期待!
“姑娘既是國公府的客人,自是不需要我再擔憂。浮萍無根,我本無名無姓,姑娘權當不曾認識過我!”
“那可不行!”楊迷途十分不情愿,“救命之恩,當以...”以身相許?
“?”對于未說完的語句,面具下的青木輝不禁眉頭一蹙,頭微微一歪,欲等對方說全...其實,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面具下的表情難看了不少!心道,原來楊姑娘是個多情人。
“當以涌泉相報!”楊迷途立即改口,雖說對方多番營救自己,實在是帥到沒救!可她心里裝的是青木公子呀!
“......”青木輝不禁眨眨自己的豆豆眼...愣著好一會才緩和面色,“咳咳...舉手之勞,姑娘不必在意。”說完他正欲奪窗而去...
“慢著慢著!!”楊迷途趕緊阻攔,愣是讓對方停下了腳步!屋內沒有燈火,借著窗外的余光,透過紗幔,她隱約見到對方,依舊戴著蝴蝶面具,興致盎然道,“既然公子不愿透露姓名,那我可以叫你蝴蝶公子嗎?”說著她不自覺地嘟起唇道,“總不能讓我喂喂的叫罷,好漢這種稱謂和公子的氣質實在不符嘛...”
青木輝也不知自己為何鈍足,其實,當時在島上,他也不知道為何要現身救人...也許他是不想讓言漠失望罷,畢竟若是楊姑娘出事,言漠一定會自責...
楊迷途眼珠滴溜溜轉著,見對方沒有立即反駁,倒是很認真地在考慮,她就心中暗喜!
“姑娘若想這般叫,可否應我一事?”青木輝思索了一番,問道。
“嗯?”楊迷途眉飛色舞著,洋溢著喜悅,“蝴蝶公子盡管說”
“今日,多虧姑娘賜名。不如讓我請客,備上一桌山珍海味,姑娘只要好好享受它們,便是接了我的謝禮。”
楊迷途剛想開心答應,忽然覺得不對:“可是,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怎么能讓救命恩人請客呢?”
青木輝見忽悠還不到位,語氣跳躍了幾分,繼續道:“姑娘賜名,于我而言如同再造,我救你不過順手而已,孰重孰輕?”
“好像...有點道理...”楊迷途一指抵在唇邊,欣喜地搖著身軀道,“那本姑娘就恭敬不如從命啦我喜歡各色海味!總得來說,帶殼的都喜歡!”
對于這份不客氣,青木輝有些無語,同時又覺得對方有點傻氣,不過能安頓掉這個大麻煩,多少付出都是值得的!
“還有一事,想請姑娘保密。”
楊迷途:“蝴蝶公子盡管說”
青木輝:“我本是暗客,不能現身人前,姑娘見過我一事,要保密。”
“好說好說!”楊迷途十分豪壯道,“江湖規矩,我懂的!公子放心罷”
聽及此,青木輝的嘴角不禁一松,連語氣都帶著一分魅惑:“姑娘只需在此等候,海味一會就來,告辭!”
說完,墨色身影迅捷一閃,不管楊姑娘再說什么,他都充耳不聞!趕緊離開才是首要之事!!
“誒!蝴蝶公子不一起享受嗎?!”楊迷途見對方消失在窗外的夜色中,覺得很是遺憾!剛才的眉飛色舞全然不復!“我還以為...你會和我一起吃呢...一個人享受哪有兩個人吃開心嘛...”
篤篤篤!
此時,客房門外響起敲門聲!店小二聽到屋內有響動,尋思著這間客房啥時來的客人?
楊迷途一貫大小姐風范,不屑做這種偷偷摸摸的事,便大方開門,遞上一錠銀子道:“好茶伺候!把燈點上!”
“喲!”店小二一見銀子,自是喜相迎,“好嘞!客官”進門非常利索地將屋內的燈火全數點燃...出門后,一轉思,他就搖著腦袋使勁想,這姑娘是何時進來的呢?他可一直忙活在一樓,這么漂亮的姑娘怎能沒注意到呢?!
隨著腳步利索下樓,店小二剛剛抵達一樓就迎上一陣奇怪的風!
風力過境后,他只覺得手里沉甸甸的!低頭一看,竟然是兩錠金子和一張點單,上面全是山珍海味!!
“給芙蓉間的小姐送去!”
店小二一聽空中也不知哪兒傳來的聲音,不禁渾身一顫!但看看手中的金子又是真實的,不管是鬼神還是高手,他都不敢得罪,趕緊道:“誒!高人放心,小的這就照辦...”說著他加快腳步,趕往后廚!
暗處的青木輝一見事情穩了,便一飛身,沒入夜色中!
就在楊迷途一邊沮喪,一邊享用大餐之際,青木輝悄悄回府,摸回自己房內,換下一身夜行服,躲回被褥中...
而這時正巧奇銘帶著言漠、太子歸府...
肖韌回來后便守著東廂房,沒有查看客院...所以他不知客院中的種種變故。
回到眼下,陸九收到官差的通報,即刻便往院內跑動!他也是好心,見主子那氣勢,怕王妃吃苦,這才逮著重大消息,直接闖入!
誰成想!王爺、王妃倒是熱乎得緊!
他趕緊捂臉,站直身形繼續稟報:“官衙傳信,說袁嘯在地牢中畏罪自殺了!”
奇銘與言漠同時一驚!
明州官衙。
姜彥剛從外頭歸來就聽到如此噩耗,已經焦頭爛額的他真是分身乏術!
首先,他讓看守們守好一切出入口,保持好現場!
袁嘯在他的管轄下自盡,此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若是鬧大了,恐連太子都會牽涉其中!
當奇銘與言漠到達時,姜彥已經愁容滿面地來回踱步了好幾次!
“啊!下官參見益安王、益安王妃。”
奇銘:“到底怎么回事?”
“哎...”姜彥嘆息道,“王爺隨下官前往一看便知...”
三人來到地牢后,言漠很是仔細地查看地牢的結構,還有看守們的駐守情況,隨著姜大人一路領進深處,當她看到柵欄后的袁嘯也是一驚!
牢內,袁嘯躺在草席木床上,被一張桌子抵住喉嚨,而他的雙手與桌角被布條綁在一起...
言漠疾步上前,讓看守將火把靠得再近些...待火光充足后,她看到綁住袁嘯雙手的是對方的褲腰帶,一條被撕成了二條,分別綁住一只手。
兩條腰帶是一樣的,都是一端綁住一手,并纏繞手腕好幾圈,另一端繞過鐵柵欄綁在桌子角上。
桌子的邊沿正好卡住袁嘯的脖子,以此卡斷了喉嚨。
“這是...”奇銘跟著言漠看了一圈,已經大致明白。
言漠應和著對方,說出了自己的猜想:“他先將腰帶分別綁住桌角和自己的手腕,為了讓桌子擠壓他的喉嚨,他繞著手腕縮短腰帶的長度,直到腰帶夠短,無法讓他推開桌子。如此,當他無法忍耐的時候,越是伸手想推開桌子,桌子只會擠壓地越用力...這是一種極其痛苦的死亡方式...”
“啟...啟稟王爺、王妃、大人...”一看守幾近哭訴,非常無奈地跪地請罪道,“屬下恐犯人自盡,從不會留下繩索一類的東西,那褲腰帶,屬下也檢查過,長度與一般的腰帶一樣,何況,牢內沒有梁柱。犯人所用的一切飯食,皆與弟兄們一樣!屬下們真的不知道...犯人會...”
言漠聽著,可以得知,這些看守確實是用心的,誰也沒想到,袁嘯竟能用這樣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你們沒有聽到他呼救?”
“沒有...當時正是晚膳時刻,大家正在分領飯食,最后一份是犯人的...”那看守繼續回稟道,“屬下把飯食送來后,就見犯人已是這般模樣...”
據言漠對袁嘯的了解,她很難想象,對方會自我了結...
她上前仔細查看著,這種自殺手法,死者多半會因為痛苦呼喊,因為呼吸困難口吐唾沫,桌上應該會有唾沫的殘跡...但很可惜,牢內的桌子太過陳舊,早已布滿痕跡,無法觀察到明顯的唾液痕跡...
然后,她看到被腰帶纏住的柵欄有點奇怪,對著看守問道:“地牢內,相對的這兩邊都是石墻,正前方是牢門柵欄,為何這個背面還有欄柵?”
“回稟王妃...”那看守回道,“地牢背面有個小窗,先前,有遇到犯人不吃不喝,把自己餓瘦了,然后割斷了窗戶柵欄,想從那逃出去...所以,為了防止再發生此等事情,屬下們在窗戶前立了柵欄,讓犯人無法接觸那個小窗...沒想到...還是出了事...”
言漠轉回注意力,她想解開袁嘯身前的桌子與腰帶...
“言兒!”奇銘本就不待見袁嘯,自是不愿言漠臟手,他給其他幾個看守使了個眼色,他們便利落行動...
待桌子撤離,尸體被小心翼翼放平后,言漠上前查看著:“把他手上的腰帶全解開...”說著,她蹲下身來檢查,發現尸體已經出現一定程度的尸斑,并且袁嘯的手腕上瘀痕明顯...
官衙仵作跟著檢驗一番后,行禮道:“回稟王妃,尸斑還算新鮮...死者死了大約有半個時辰,死因乃是喉部受到擠壓,導致的窒息...手腕上的瘀痕是臨死前后留下的...初步判斷是自盡。”
對于仵作所做結論,言漠大致贊同,唯獨一點,就是她不相信,袁嘯能夠意志力如此強悍,不喊不叫,活活將自己扼死:“一只手被腰帶綁住后,另一手就很難綁腰帶了...”
仵作一聽,站到柵欄前幻想自己給自己綁腰帶:“倒也不是不行...一只手被綁住后,另一手和唇齒配合,也可綁上腰帶。何況,腰帶沒有纏繞前還有活動空間,死者能夠做到的可能性還是比較大的...”
言漠沉思著,就算如此可行,那袁嘯為何要自盡?
奇銘一直觀察著:“言兒...你是不是在想,他為何要這般做?”
言漠嗯了一聲:“我不信他會選擇如此痛苦的方式結束自己的性命...何況他本就被判了死刑...”
“據皇兄所言,袁嘯在下江南途中,因多番受辱開始神志不清...”奇銘補充道,“看來都是裝的。”
言漠:“因多番受辱...神志不清...到了江南以后,他可曾受刑?”
姜彥回道:“沒有...太子殿下依照圣旨,將袁嘯游街,完成后就一直關押在地牢中,下官恐生意外,早早下令,不可對其用刑。”
言漠:“既然受辱已經結束,也沒有受刑,那他為何要自盡?有沒有他殺的可能?”
“回稟王妃。”看守行禮道,“屬下們發現的時候,牢門緊鎖,周邊也無異動...”
言漠:“......”
“王爺!王妃!大人!”另一看守在地上有所發現,呈稟道!“這是...死者的遺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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