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妍汐進位端淑皇貴妃后,后宮諸事便都由她主理,一時間她也是忙得焦頭爛額。
這日她抽空又往芙蓉苑而來,卻見越貴妃正命宮人們采摘了秋日蜜桂,張羅著釀桂花酒呢。
韓妍汐臉上不禁有些艷羨,遠遠便出聲道:“妹妹真是這宮里最會過日子的。不是插花便是鼓搗吃食,如今倒好,竟學著匠人釀起酒來了!”
越貴妃聽她的聲音,亦是抬頭笑道:“妹妹這不閑來無事,想試試這桂花酒可能釀出來,妍汐姐姐事多,怎的今日不忙?”
韓妍汐聞言,卻是微蹙眉頭,道:“我可沒妹妹這好福氣,整日都愁死個人了…”
越貴妃也微蹙眉頭。。兩人拉著手往內殿行去,越貴妃邊走邊一臉憂色道:“我看著姐姐是瘦了些,怎的,姐姐遇著為難之事了嗎?”
說話間,兩人已到了內殿,宮女泡了桂花茶端上來,越貴妃拉了韓妍汐在小幾旁坐下,她自己也在另一側坐了下來,親端了茶盞給皇貴妃。
皇貴妃愁眉不展,接過茶盞,道:“妹妹,我實在是心焦,如今隸王回來了,皇帝對他愈發倚重,倒是我與祺兒在這后宮前朝真是尷尬。”
越貴妃聞言,皺眉道:“可是為了隸王領兵之事?此事我也從旁勸過陛下,可陛下圣心獨斷,旁的事我說倒還有點用處,此事卻是徒勞。
“陛下只說隸王封地陌山。
。那十萬溶家軍鎮守幽藍江畔,便把兵給他帶,以后若是有了戰事,隸王也好及時調派。”
韓妍汐細細聽著,蹙眉搖頭,心內更是惶惶。
越貴妃看她皺眉,嘆了口氣道:“如今姐姐是想讓四皇子進一步還是退一步?”
韓妍汐皺眉沉思半晌,嘆了口氣,道:“妹妹,我自然是希望祺兒能出息。只是,隸王此人看似人畜無害,實則城府極深,他自小便得陛下寵愛,即便是原太子在時,也要避其鋒芒,祺兒如何能與他相爭?”
越貴妃皺眉,篤定道:“妍汐姐姐若要四皇子往前一步。心晗悅記得看了收藏本站哦,這里更新真的快。自然是有辦法的,只是這至尊之路,不管何朝何代,在哪個國家終不會容易,若姐姐下了決心,陛下那里,妹妹自當幫忙。”
韓妍汐對這越貴妃已是十分信任。連她都未察覺,不知不覺間,她對越貴妃已有了三分依賴。
在皇宮之中,這其實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兒。若在以前,以她的警覺,她絕不會如此。若她以前連這點警覺都沒有,在這后宮恐怕也活不到今日。
越貴妃身上似乎有種魔力,能讓靠近她的人不自覺心生信賴,人們見她總不自覺會生出親近之感。
韓妍汐聽著越貴妃的承諾,不自覺心安許多,終于抬了茶盞,呷了口茶,那桂花茶入口醇香,一口下肚,竟覺得渾身舒坦,似乎她這些日子緊繃繃的腦子一下松弛了下來。…,
她也再不端坐,用一胳膊撐著小幾,她緩緩舒了口氣。
越貴妃則是皺眉道:“其實依妹妹看,隸王領兵也無甚不好,四皇子做個純臣孝子,或許…這條路還會稍微容易些。”
韓妍汐在越貴妃面前從未擺過皇貴妃的普,她一臉不解,問道:“妹妹何意?”
越貴妃笑笑道:“姐姐是身在其中,反而看不清楚,不管是臣還是子,這權柄有其好處,必然也有其壞處,這好處自不必說,這壞處嘛…若德不配位,這權柄不止不會帶來福祉,反倒會惹來禍患。
“這只是其一,更甚者,若是陛下起疑,權柄越大,越沒活路,溶家之事就在眼前…”
越貴妃說著住了口,兩個女人對視,眼中神色已是明了。
淑妃點頭,思索半晌,她卻更是憂慮起來。
“妹妹,可你所說這些…隸王不說高才厚德,可領這十萬溶家軍卻定不在話下。
“若說陛下信任。。只怕在陛下心中,除去原太子,這后宮諸皇子公主,怕是無一人能與他比肩。”
越貴妃則是笑道:“姐姐,我所說的是尋常情況,可隸王領兵這事,卻是有些不同,況且即便是原太子,如今不也幽于一隅之地,再無出頭之日了嗎?
“溶家軍中,很多軍士都是幾代人跟著溶家從軍之人,他們對溶家的忠心情意無人可替,即便他們有了新的將領,即便他們并未排斥這新將領,可他們已深入骨血的情意信念不會變。
“至少三年,在他們心中,溶家仍然是他們靈魂寄托,無人可代。而后卻是各家將領各憑本事,若有能耐,自然能收服軍心,若沒本事,三年以后,溶家舊將必然起亂。”
韓妍汐聞言,悵然問道:“妹妹是讓我等三年?”
越貴妃卻是苦笑起來,搖頭道:“姐姐何等聰慧之人?今日真是著了相了,剛才姐姐自己說的,隸王能力不弱。
。又得圣心,等三年,不是讓他羽翼更豐嗎?”
韓妍汐聞言,坐直身子
,端出她端淑皇貴妃的架子,佯裝生氣道:“好你個越貴妃,對本宮倒賣起關子來了。到底何意?還不速速稟來!”
越貴妃便作勢起身回稟,韓妍汐卻苦笑著,一把拉住她的手,低求道:“妹妹,快些說與姐姐吧,你再繞彎子,姐姐怕要愁白頭了。”
越貴妃坐下,端了幾上桂花茶喝了一口,春妮抬了水壺過來給兩個貴人續上水,越貴妃用茶盞蓋輕輕刮著盞內茶水。
她雙目看著盞內翻飛的桂花,不疾不徐道:“尋常領兵看的是將領本事,可這溶家軍卻是不同,溶家軍姓溶,姐姐可聽聞這朝中諸將軍對溶家那無憂郡主甚是關懷?”
端淑皇貴妃若有所思點頭,道:“是呀,那些武夫對那丫頭的熱忱,我也有所耳聞…”說著她恍然道:“妹妹真乃神人也!聽妹妹一席話。心晗悅記得看了收藏本站哦,這里更新真的快。解了我多日之憂。”
越貴妃謙虛一笑,道:“姐姐是當局者迷罷了。”
韓妍汐不禁又伸手拉了越貴妃的手,滿臉感激,道:“妹妹一語點醒夢中人。”
頓了頓,她思索著道:“既然這無憂郡主這般重要,這中秋佳節將至,她一孤女一人在京中,卻也是可憐,不如與陛下稟了,便接她一同入宮過節吧!”
越貴妃莞爾一笑,道:“姐姐所言甚有道理,這忠臣之后,總不能讓她受了委屈…”
兩個女人相視一笑,這才真開始細細品起這盞中的香茗來。
這茶盞,上有蓋、下有托,中有盞。蓋為天、托為地、碗為人,人在中,天地居上下,卻只為輔,可人立于世,輔亦不可缺。
茶蓋放在碗內,用茶蓋在水面輕輕刮一刮,整碗茶水上下翻轉,輕刮則淡,重刮則濃,是其妙也。
這盞中之茶,鮮、爽、活,更是香氣馥郁,不需喝下,只抬盞在鼻前輕嗅,便覺神魂皆安,實乃絕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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