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信是京城那邊傳過來的家書,上面寫的內容是池貴妃生病了。
想著房間內糜糜的模樣,池晏唇邊笑容冷淡了幾分。
雖然皇帝沒有和他們這群世家子弟混在一起,但是在皇后娘娘“大度貼心”的安排之下,皇帝身邊美人絕對不會少的。
若是在宮里,皇帝聽說自己姐姐生病了,無論如何都會去姐姐的宮殿瞧一瞧,但是如今南巡在外,皇帝早已經樂不思蜀,哪里還記得在宮中暫時處理后宮事務的池貴妃?
雖然池晏想的明白,但是他還是親自去拜見了皇帝。
皇帝讓池晏入內的時候,整個房間之內看著一派清凈,似乎沒有任何不妥,但是池晏卻清楚地嗅到了不該嗅到的氣息。
皇帝很快樂。
至少比他設想之中的還要快樂。
垂眸行禮,池晏再一次心疼起自家姐姐。
“皇上,微臣收到了一封信,貴妃娘娘身體不適,已經病倒了,皇上亦是了解貴妃娘娘的,她一生起病來就……”
“貴妃生病了?”皇帝坐在上首,皺了皺眉頭:“怎么回事?朕怎么沒有收到相關的訊息?”
話音才落,皇帝身邊的公公就立刻跪了下來請罪道:“皇上恕罪,宮中確實有貴妃娘娘傳來的信,不過皇后娘娘說貴妃娘娘通情達理,這些許小事就不用麻煩陛下了,而且陛下日理萬機,不忍大桃,所以將消息截了下來。”
聽見這話,皇帝“唔”了一聲,然后說道:“既然如此,貴妃身體出來什么問題?”
“姐姐說她思念陛下,夜間忍不住在外眺望,結果無意之中感染了風寒……”池晏平靜地將話接了下去,他如今連“貴妃”連個字都不想稱呼,和皇帝這樣的人排列在一起,只會辱沒了自家姐姐。
皇帝眼中果然有了幾分動容:“洛兒……”
但是這分動容也只是讓皇帝嘆息了一聲而已,隨后他說道:“既然如此,舜卿你就回京中瞧瞧你姐姐吧。”
意料之中的結果,但是真的聽到皇帝說出不輕不重的話,池晏還是覺得心口有些憋悶。
壓下所有情緒,池晏恭敬應是,退身出去了。
關上房門的那一瞬間,一聲女生嬌.媚的低笑聲淺淺傳來,讓池晏不由自主握緊了拳頭。
想起當年皇帝為了求娶姐姐說的那些深情的承諾,對比如今皇帝不咸不淡的模樣,池晏真的很想爆了皇帝的狗頭。
但是他不能。
他的家族已經和皇族緊緊聯系在了一起,他不可能成為俠,也注定不能有俠膽義膽,否則就是整個家族的災難。
深吸一口氣,有了皇帝的允許,池晏收拾了行李,打算返京了。
其實池晏和池洛兩個姐弟對于皇帝的態度有些相似,池洛雖然是寫了那樣一封“幽怨”的信來告訴弟弟,其實從池洛的字里行間里,池晏讀出另外一種意思:
皇上終于不在身邊了,終于不用被迫做戲了,如今的京城可真是讓人開心又自由,弟弟你應該非常無聊吧,那么姐姐我就幫你一把,讓你提前回京算了。
因著池洛這一封信,加上池晏著實不想再陪皇帝南巡,翌日便告辭離開了。
這一路已經走了很遠,趕了半個月的路,池晏這才趕到了京城。
來不及換衣服,池晏快馬加鞭地趕到皇宮,通過層層通報進入到貴妃宮中見到池洛的時候,瞧見本應該生病臥床的女子此刻正百無聊賴地修剪著花枝,這才松了一口氣。
雖然池晏確定池洛應該是沒有生病的,什么思念皇帝所以半夜出來眺望,池洛怕是巴不得皇帝這輩子都別出現在自己眼前,才不可能思念,更別提遠眺了。
但是親眼瞧見自己活蹦亂跳的姐姐,池晏這才松了一口氣,旋即看著池洛這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又忍不住擰眉道:
“池洛,既然傳信過來說生病,至少也裝出幾分生病的樣子,你如今這優哉游哉的模樣,若是被有心人報給了皇帝,豈不是直接就是欺君之罪?”
池洛懶懶地端起茶盞抿了一口,閑閑地笑了,像天邊的輕云:
“我說舜卿,你怕什么?是你趕回來太晚,你姐姐我的病都好了,說起來,是你沒趕上,怎么能怪我病好了呢?”
池晏沒有接池洛的話,示意池洛只留下池國公府被帶入宮的家奴,然后低低地將皇帝這些時日的表現都說了一遍。
“唔,皇上畢竟是皇上,寵愛誰,是他的事情。”池洛一臉無所謂:
“我進宮本來就是為了家族,又不是因為喜歡他,本來對他就是沒有心的,也不奢求他對我上什么心。”
說著,池洛嗤笑一聲,頗有些好笑:
“舜卿,你該不會在為姐姐鳴不平吧?放心,你姐姐我如今身為貴妃,就連皇后想給我臉色看都要顧及我身后的家族,皇帝待我還算不錯,有什么好不平的?”
“可是,畢竟是沒有……”池晏的話才說了一半,就被池洛打斷了:
“舜卿啊,你開了個話本鋪子,把你腦子開傻了?身在世家,求什么兩情相悅?只要活的安好就足夠,那些風花雪月,不是該奢求的。”
說道這里,池洛頓了一頓,又補充了一句:
“不過你不同,以你如今的處境,你喜歡的女子身份低一些的好,這樣娶回來才不會被皇上猜忌。當然,倘若你真的看上哪個世家的女兒,也不是不可以爭取……”
聽著池洛的話,池晏的腦海之中,阮希言溫婉柔軟的面容一閃而過。
驚覺自己到底在想什么的時候,池晏連忙醒神,告辭離開了。
池洛似笑非笑地瞧著池晏離開的身影,而后幽幽嘆息了一聲。
回到池國公府洗漱了一番之后,池晏想起自己在宮中被池洛引導的思緒,不由喚來了寡琰,平靜地問道:
“最近,那邊怎么樣了?”
面對這不清不楚的問話,寡琰一臉困惑:“那邊是哪邊?”
池晏輕咳了一聲,補了一句:“就是她那里。”
“她?她是誰?”寡琰更懵了。
“就是……就是她。”
“我知道是她啊,問題是她是誰啊?”
池晏:“……”
這么不開竅的侍衛,誰來幫他踹出去?
小劇場:寡琰格外委屈,主子你說話那么含糊,我一個母胎solo怎么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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