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蘇樸去北城,為了避開人群,她特意走的VIP通道。
余燃開車來接她,他顯得很高興,路上一直在說話。
先是問蘇樸的近況,又說了說自己最近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趣事,然后又談到《親愛的傅先生》這部劇。
多數時候都是他在說,蘇樸在聽,偶爾附和兩句。
很快就到了余燃家,他讓蘇樸坐下,自己去給她倒水。
蘇樸坐在沙發上,環視一圈,輕輕吐出一口氣。
余燃的這套房子看上去和從前沒什么差別,簡單整潔,收拾得干干凈凈的,十分富有生活氣息。
余燃接了水遞給她,低頭認真詢問道:“今晚你住哪兒?”
“我訂了酒店。”蘇樸拿過水杯喝水,“我先在你這里休息一會兒,晚點再去酒店。”
余燃“哦”了一聲,低頭垂眼,將自己眼底的失落隱藏起來。
蘇樸沒有留意他的情緒,她放下水杯,抬頭看著他:“燃燃,我明天想去我的墓地看看。”
“……”余燃看她一眼,點了點頭,“好。”
休息了一會兒又忙著做晚飯,余燃本來想自己做飯的,蘇樸攔住了他,準備秀一手廚藝。
吃過晚飯,余燃送她去酒店,又坐了一會兒才離開。
第二天一大早,他們出發前往墓地。
蘇樸站在自己的墳墓前,看著放在墓前的一束白菊花,總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墓碑上清清楚楚地寫著她的名字,還有一張黑白照片。
“你猝死之后有不少的人來參加你的葬禮,電影協會也派了人過來,全都很惋惜你的逝世。”余燃的聲音飄散在空氣里,傳達到她的耳朵邊。
蘇樸抬起頭看他,勉強笑了一下:“那個時候,你也很難過吧?”
余燃避開她的目光,低下頭,輕輕“嗯”了一聲:“我很難過,很絕望,有一個瞬間甚至想從樓上跳下去,你不在了,我活著還有……”
“燃燃。”蘇樸打斷他的話,搖了搖頭,認真道,“別說這樣的話。你要為自己而活,就算我不在了,你也要背負著我的心愿一起活下去。”
言罷,她露出一個輕松的笑容,桃花眼里水光瀲滟:“更何況我現在不是回來了嗎?”
“對。”余燃也隨之笑起來。
得到他的回答,蘇樸轉過頭,繼續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的墓碑。
余燃站在落后蘇樸兩步的地方,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看她烏黑油亮的長發像瀑布一樣垂下,看她纖細雪白的脖頸沒入衣領,看她婀娜的腰肢盈盈不堪一握……
不知怎的,他心里不是滋味,危機感越來越強。
他愛學姐愛的從來都不是皮相,他愛的是她獨一無二的靈魂以及與他精神上的共振,但是這樣一幅好皮囊怎么可能不招蜂引蝶,他要是不小心翼翼地防著點,絕對會有人想方設法地叼走他的學姐。
越想越窒息,余燃甚至感覺自己心里有個小人正在角落里畫圈圈。
他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輕聲問道:“學姐,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當然是要重新站回巔峰。”蘇樸的視線從墓碑上的黑白照移開,看向遼遠的天空。
展現在她眼前的仿佛不是灰蒙蒙的天空,而是萬眾矚目的領獎臺,她就站在領獎臺上,在聚光燈下,從頒獎人的手中接過金色的獎杯,放眼望去,臺下全是為她鼓掌的明星與藝術家。
她盯著天空,說得擲地有聲:“這一次我也會成功,并且,會比上次更加成功。”
余燃愣了愣。
看來他的學姐還是以事業為重,對表演從一而終,就算再多的人對她虎視眈眈,她也不會給一個眼神。
只要學姐永遠抱著不戀愛的心思在事業之路上不停前行,他就可以永遠以弟弟的身份陪伴在她身邊——
不過,現在應該是哥哥了。
想到這里,余燃不由得松一口氣。
在墓地里,余燃完成了對自己的心理建設,而蘇樸則是許下誓言再一次站上最高獎項的領獎臺上。
從墓地出去,余燃說要去逛超市買點年貨,跨年的時候可以吃。
蘇樸陪著他去,為了避免被人認出來,她戴了個口罩,再戴上鴨舌帽,完美遮擋住臉部,這才放心地下車。
“學姐,你要是再戴個墨鏡,就不像是去逛超市,而是像個去打劫的恐怖分子。”余燃揶揄道。
“所以我沒戴啊!”說話時,蘇樸謹慎地觀察了一下四周,路人朝她投來目光時,她趕緊把帽檐壓低一點。
休假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她不想被人認出來,更不想被人看猴兒似的堵在路上。
在超市里逛了一圈,買下不少小零食,余燃去結賬,蘇樸從通道里走出去。
這時有人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語氣又驚又喜:“蘇蘇?”
這嗓音有幾分耳熟,蘇樸轉頭看了一眼,和對方對上目光的那一瞬間,她立馬低頭,試圖抽回自己的手。
“你認錯人了。”她壓低自己的嗓音裝作不是蘇樸,用力地想把自己的手拔出來。
只可惜對方實在抓得太緊,還篤定了她是蘇樸,話里已經帶上笑意:“我怎么可能會認錯人呢,老婆”
蘇樸深呼吸一口氣,抬起頭來,看著他微微一笑,露出潔白整齊的貝齒:“顧淼,你要是再不松開,當心你斷子絕孫。”
顧淼感覺自己某個地方一痛,連忙松開了手,幽怨責怪道:“老婆,你怎么能這么狠心?”
蘇樸扶額,皺眉瞪著他:“你能不能換個稱呼?”
在網上這么叫叫就算了,跑到她面前來還敢這么叫,真是嫌自己命長?
顧淼低頭想去看她漂亮的臉蛋,可惜她戴了口罩,只能看見一雙嬌媚的桃花眼,眼眸里含著幾分怒意,卻毫無殺傷力。
真好看!
他忍不住捂了一下自己飽受美顏攻擊的小心臟,而后死皮賴臉道:“不能,我不是說過嗎,我是你的男友粉……”
話沒說完,突然有人推了他一把,攔在他的身前,像護食一樣把蘇樸擋在自己身后,面色不善地盯著他:“你誰?”
顧淼愣了一下才回過神,打量一下來人,又越過他,看向后面的蘇樸:“這位是?”
蘇樸沒理他,輕輕扯了扯余燃的衣角,小聲道:“沒事的,他是我……”斟酌了一下措辭,不情不愿道:“朋友。”
朋友?
余燃看一眼顧淼,磨了磨牙齒。
他又不是耳朵聾,剛才那一聲“老婆”他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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