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行吧。”蘇樸不過分謙虛也不遮遮掩掩，說得很直接，“導演他們看上去挺滿意的，不過后續情況我也不清楚，回去等他們的通知就好。”

海棠笑得彎起眼睛，給蘇樸打氣：“那我希望你能成功！”

蘇樸也笑，和海棠挽著手離開，從頭到尾都沒看一眼坐在旁邊的韓早。

韓早的目光冰冷，咬住牙死死地盯著蘇樸離去的背影。

等到蘇樸的身影徹底消失，她低下頭，用鼻音發出哼聲，嘴角帶上諷刺的笑。

正所謂討厭一個人的時候連她的呼吸都忍受不了，韓早討厭蘇樸，只會覺得剛才那兩人看似正常的對話十分可笑。

希望能成功？

這種雞湯聽了就讓人覺得惡心。

至于“導演他們挺滿意”這句，讓韓早的想法百轉千回，心里不由得生出一點懷疑來。

蘇樸怎么知道導演對她滿意的？

難道試鏡時導演就告訴她結果了？

再往深處想，會不會蘇樸早就被內定了，這個所謂的試鏡只是走個過場，她們這些人都是來給蘇樸陪跑的？

應該不至于。

韓早又否定這個毫無證據的陰謀論。

據她所知，蘇樸既不認識周周也不認識荀無常，跟《后妃攻略》的投資商也毫無關系，內定蘇樸毫無道理。

可萬一呢？

理智告訴韓早不應該有這樣的陰謀論想法，情感卻讓她止不住懷疑。

她糾結了許久，最終在工作人員叫她進去試鏡的聲音里才止住胡思亂想。

佩戴耳麥時，韓早拼命回想自己出門前有沒有給神像上香，想起自己關上門前聞到的淡淡香火氣，才勉強放下心，認真準備試鏡。

試鏡的流程很普通，韓早表演起來得心應手，心底的迷之自信油然而生。

然而坐在臺下的荀無常看著她的表演，眉頭不由得輕輕皺起。

“她的表演過于浮夸，流于表面。”荀無常壓低音量道。

周周神色平靜，贊同道：“我也覺得。如果以蘇樸為標準打分的話……”她一邊說一邊在A4紙上寫：“如果蘇樸是一百分，韓早最多八十分，差不多排第三。”

她在紙上把她給五位女演員的分數寫了出來，從高到低地給她們排了個位。

荀無常拿過去看了一眼：“我跟你的

看法差不多，不過韓早的分數應該更低一點，我覺得她排第四。”

“她有名氣加成，你這排名太低了。”周周搖搖頭，“而且我覺得論外貌條件，韓早其實是最合適的，漂亮但不像蘇樸那樣漂亮過頭了，可惜演技不太好。”

荀無常說話沒有周周委婉：“哪里是不好，分明是問題太大了，太浮夸了，也就演演偶像劇還行。”

尚且不知道導演和編劇已經得出答案的韓早，還覺得自己表演不錯，在試鏡結束后，刻意走到導演前想從他們面前擺放的文件看出點端倪。

結果她這一看，剛好看見周周方才寫下的排名表。

蘇樸以一百分穩坐第一，第二名九十分，而她，居然才第三名，八十分，比蘇樸整整少了二十分！

一眼看見這個結果的韓早如遭雷劈，剛剛積累起來的自信瞬間遭受到巨大的打擊。

她怎么也沒想到在別人看來自己居然比蘇樸差了這么多。

是啊，她做了這么久的準備，跟著表演老師認真學習表演，怎么她就比蘇樸差了這么多了？

韓早愣愣地站在原地，腦海中的想法卻繞了又繞，直到最后她猛地抬起頭來，看著導演發問：“我的打分為什么這么低？”

荀無常留意到她眼底的怒火，正欲解釋，只聽見她發難般的質問：“你們是不是早就內定了蘇樸？”

任憑誰聽了這種莫須有的污蔑都無法忍受，周周在第一時間反駁她，語氣冷硬：“韓小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請你對自己說的話負責！什么叫我們內定了蘇樸？你有什么證據這么說？你又憑什么在這里質問我們？”

這一連串的問話讓韓早憋足的一口氣跑得七零八落。

一來她沒證據，二來就算她有證據，這么和大前輩說話也是十分不禮貌的行為。

她就是看見蘇樸比自己分數好，一時氣急攻心，才把憋在心里許久的陰謀論吐了個干凈。

韓早心里后悔不迭，只能低頭道歉：“對不起，是我說錯了話。”

這歉道得并非心甘情愿，拍了這么多年戲見了無數演員的荀無常一眼就看了出來。

韓早道歉不是為自己胡亂誣陷他人道歉，而是在后悔怎么就把這些話說了出來。

荀無常把這些套路看得一清二楚，但他不屑于斤斤計較，僅僅道：“后續消息我們會通知你的經紀人，還要麻煩你等待一些時間。”

韓早點頭，正要離開時周周叫住了她。

“韓小姐。

”周周不帶個人感情，送了她四個字，“好自為之。”

“……”韓早彎起嘴角，“謝謝您。”

轉過身的那一瞬間，韓早臉上的笑消失得蕩然無蹤，反而緊緊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盡管還沒出最后的結果，但這場她單方面有意識的競賽似乎又輸給了蘇樸。

韓早很煩躁，思考問題到底出在了哪里。

那個大師說心誠則靈，她就每天給神像上香，虔誠地許愿。

可這似乎一點用處都沒有。

蘇樸根本就沒倒霉！

這些煩躁的情緒在她出了攝影棚后仍未消失，助理迎上來問她要不要喝水，她只覺得快被吵死了，一記眼刀甩過去，冷冷道：“滾！”

助理拿著水退后，敢怒不敢言，只能憋屈地提著韓早的包，跟在她身后一起離開。

試鏡結束后，蘇樸心情不錯，索性請海棠吃飯，吃的還是人均兩千的私房菜。

海棠感動得差點痛哭流涕：“蘇蘇你怎么這么好啊，我要愛死你了！”

“別。”蘇樸難得和她開玩笑，“愛我就行了，別愛死了。”

因為氛圍和諧，這頓飯吃得很愉快，吃完后海棠一邊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一邊跟著蘇樸離開，憋不住抱怨：“我吃得太飽了，好撐啊！”

蘇樸無奈：“剛叫你少吃點你不聽。”

“誰讓這家太好吃了嘛。”海棠噘嘴，死不認錯。

正聊著天，一通電話打到了海棠手機上，她費盡地從包里把手機掏出來，看見是荀無常的電話后立馬深呼吸一口氣，擺出莊重的表情才按下接聽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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