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為什么要好奇?”蘇樸漫不經心道。
“你怎么知道不是好事?”葉語晴終于找回點場子,說話有底氣不少,“如果我說你有個親人還在世上,這算不算好事?”
蘇樸猛地睜眼,語氣卻一如既往地平靜“我母親在我年幼時就去世了,父親跳樓自殺,我哪來的親人?”
“你就沒想過你有兄弟姐妹嗎?”
“我父親沒有再婚,也沒聽說過他有其他女人,我哪來的兄弟姐妹?”蘇樸淡淡道。
至少在原主的記憶力沒有這一回事。
在原主的母親死后,蘇立業沒有再婚,也沒有養過情婦,那原主怎么可能有兄弟姐妹?
奪回主動權的葉語晴十分暢快地笑了“你不知道就意味著不存在嗎?”
蘇樸的眼眸里泛起冷意,道“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在國外去唐人街玩的時候,偶然遇到了一位少年,你猜怎么著?他和蘇叔叔長得非常非常像……”
蘇樸的心臟劇烈地跳了一下,她感覺有些難受,便把手掌按在了心臟的位置。
“我很感興趣,所以就去查了一下,沒想到啊沒想到,”葉語晴笑著,“他真的是你弟弟。我幫你找到失散已久的親人,你高不高興?”
胸口在隱隱作痛,蘇樸很清楚,不是她在痛,而是原主的潛意識在操控著這一切。
她幾不可聞地深呼吸一口氣,忍住心痛,以最輕松的語氣道“你在跟我開玩笑?確定他是我弟弟?”
“不信?”葉語晴挑眉,懶散道,“我已經把他帶回來了,約個時間見面吧,我把他交給你。”
即使知道她不懷好意,蘇樸仍舊無法拒絕這個提議,直接答應下來“好。”
見面的地點約在一家西餐廳,蘇樸不想單獨赴約,所以叫上了海棠一起。
出發之前海棠便聽蘇樸說了她弟弟的事,很是驚訝,問了好幾遍是不是真的。
蘇樸給不了海棠準確答案,因為她自己都摸不準是真是假。
理性上來說,葉語晴的話不可信,但是……
蘇樸到達約見的西餐廳時,葉語晴還沒到,她要了杯冰水,時不時喝一口。
冰涼的水入口再吞下去,明明應該冷得她牙齒打顫,可她還是覺得周圍的空氣熱得悶人。
“我還是想不通,”海棠手肘撐在桌上,托住自己的臉問道,“真的是你弟弟嗎?你怎么會連他的存在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蘇樸垂下眼簾,盯著玻璃杯中的冰水,隨后端起玻璃杯遞給唇邊。
這時身后傳來腳步聲,蘇樸的耳朵不由自主地動了一下,接著便下意識地抬起頭——
第一眼看見的是穿著卡其色外套的葉語晴,但蘇樸的目光很快便越過她,落在她身后的男人身上。
只一眼,她便愣住了。
——那個高挺的鼻梁和她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和她這具身體的父親確實很像,太像了,難怪葉語晴會產生懷疑。
就算是她遇見這個男人,肯定也會在心中產生疑慮。
蘇樸一動不動地盯著他,思緒神游在天際之外,直到心臟上傳來的刺痛才讓她回過神。
她下意識地彎下腰捂住自己的心臟,眉頭皺起,做出忍耐的表情。
海棠看見她的動作,擔憂道“蘇蘇,怎么了?沒事吧?”
“沒事。”蘇樸呼吸兩口氣,坐直了身體,面不改色地看著走到面前的兩人。
葉語晴坐在她對面的位置上,熱情道“蘇樸,好久不見。”
蘇樸沒有理會她的寒暄,微微抬頭,看著男生“你叫什么名字?”
被無視的葉語晴尷尬、不爽,最后只能恨恨地看一眼蘇樸。
蘇堯在葉語晴身旁的空位坐下,姿勢非常隨意,目光冷漠地打量了一眼蘇樸,并未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問道“你就是我姐?”
靜默幾秒,蘇樸直視著他的目光說“這件事還不能定論,我覺得我們應該去做一個親屬關系鑒定。”
他確實和蘇立業長得很像,但是外貌上的相似并不能證明什么,畢竟世界上有過兩個毫無血緣關系的人卻長得非常相像的先例。
只有做依托科學技術的親子鑒定,才能得到準確結果。
“隨你的便。”蘇堯聳聳肩,“反正我無所謂。”
蘇樸并不介意他的態度,拿著手機說“好,那就這樣說定了,我先去打電話預約一下,我們要盡快去做鑒定。”
說完她便起身去打電話。
海棠“誒”一聲,疑惑地看著蘇樸遠去的背影,眼底浮現出些許擔憂。
她能感覺到,蘇樸的情緒不大對勁。
蘇樸沒有打電話,而是進了洗手間,在冬天給自己洗了一把冷水臉。
直到現在,她的心臟還在難受。
不是她的問題,是原主殘留的意識還在影響這具群體。
原主很難受,一直在抗拒,所以會心痛。
她在拒絕接受自己有個弟弟這件事。
她在拒絕面對蘇立業有可能出軌這件事。
想要尖叫,想要歇斯底里的發泄,無法冷靜,無法理智地面對,如果是原主的話,現在很可能已經掀桌子走人。
但蘇樸不會這樣。
她迫使自己冷靜下來,緩解心臟的刺痛后,她給可以做親屬關系鑒定的機構打了電話,預約做鑒定。
溝通好后,她拿著手機回到餐桌上。
服務員已經上菜,葉語晴漫不經心地切著牛排,蘇堯抄著手沒有吃東西,只有海棠是在認真地吃飯。
飯桌上很安靜,蘇樸走過去桌下,看著蘇堯道“吃了飯跟我去做鑒定。”
蘇堯看著她,嗤笑一聲移開目光“好啊。”
這頓飯沒有人吃得愉快,就連跟這件事毫無關系、純粹是拉過來湊個人頭的海棠都在氛圍地壓迫下吃不下去。
蘇樸隨意地吃了兩口,便要帶著蘇樸去做鑒定。
葉語晴就像在看一場好戲,笑道“蘇樸,鑒定結果出來了可得告訴我一聲,不管怎么說,人都是我幫你找到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對不對?”
蘇樸不理她,她看似面不改色,實則咬了咬牙。
等到蘇堯經過她身邊時,她輕輕扯了一下他衣服下擺,嘴唇動了動,同時用手指比了個三。
蘇堯讀懂了。
三百萬。
這是在暗示他不要忘記了他們之間的約定。
他沒說話,一言不發地跟著蘇樸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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