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婆子這么一說,趙氏心中頓時生起了悔意。
但世上哪有后悔藥
她親自下的令,叫看守祠堂的婆子,老老實實地看著錦兒,她準備把錦兒關在祠堂幾日,叫錦兒好好靜思己過。
難不成這么快就要朝令夕改了
這今晚剛關進去,明日一大早就放出來
不行不行,趙氏在心中馬上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
若真的朝令夕改,她日后在怎么管教下人還怎么在下人之間立威呢?
還是先委屈錦兒幾日,叫錦兒在里頭待幾日吧!她好吃好喝讓人送進去就行!
瞧著趙氏面上有些猶豫,李婆子知道趙氏心中必是有所顧忌。
今晚才吩咐看守祠堂的婆子,把姑娘關了進去,明日一早就要把姑娘放出來,這不是朝令夕改嗎?
若夫人這樣行事,只怕這府里的丫鬟仆婦,都要說閑話了。
李婆子在心中思索了一番,始終沒得出什么個好主意,就道。
“夫人,要不先讓姑娘在祠堂里頭待上幾日吧!若是夫人明日一早就放了姑娘出來,老奴怕這府里伺候的丫鬟仆婦,就都該說夫人的閑話了。”
“至于祠堂那邊,就讓老奴過去打點!叫人再送幾床被子進去,送些吃食進去,好吃好喝地待著姑娘。夫人你看可行”
聽著李婆子這樣說,趙氏當即就找到了臺階,順著李婆子的話,說了下去。
“知我者,莫若李媽媽是也!一切都照著你的意思去做!”
“只一點,莫教那些個看守祠堂的丫鬟仆婦,委屈了姑娘!”
次日一早,剛醒來,只見自己身邊多了幾個伺候的丫鬟,有翠微居里頭伺候她的芙蕖,還有趙氏身邊的錦繡。
芙蕖先開了口,面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姑娘,奴婢得了夫人的吩咐,特地過來祠堂照顧姑娘的起居。”
“至于姑娘在祠堂的一應用度,夫人說了,和姑娘在咱們自己院里一樣。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姑娘只管吩咐奴婢們就是。”
芙蕖話罷,錦繡就帶著幾個丫鬟過來,從地鋪上把攙了起來,準備帶著她去洗漱穿衣,待會去見趙氏。
宋老爹用著灶上送來的早飯,瞧著丫鬟就送了兩份早飯過來,宋老爹放下手中的公文,抬起頭瞧了身旁趙氏一眼。
只見趙氏一直低著頭用飯,不曾言語,與往日相比,閑話少了許多。
往日一家人用早飯的時候,趙氏總要對著錦兒,絮絮叨叨個不停,難不成今日錦兒不在,趙氏的話也少了
沒敢多問,宋老爹依舊用著碗中的早飯,但禁不住好奇心的驅使,宋老爹還是開口問道。
“蕓娘,閨女人呢怎么今日一大早,就沒瞧見人影了難不成又出去了”
趙氏沒開口,反而是趙氏身邊負責布菜的李婆子,開口回道。
“老爺,昨日姑娘犯了錯,夫人把姑娘關在祠堂了。”
“夫人說姑娘這些日子總是毛毛躁躁地,在祠堂里待幾日,也能消磨消磨姑娘的毛燥脾氣。”
宋老爹“哦”了一聲,瞧著趙氏面上沒有旁的反應,他也就沒有繼續問下去。臨出門前,他又說了句。
“錦兒的脾氣,的確需要好好改改了!待晚上我回來,我去祠堂那邊瞧瞧她去!”
今日又是四平街趕集的日子,天剛大亮,陳錦然就帶著文山從陳家溜了出來,來到了四平街。
在街上吃過湯餅后,陳錦然就進了宋家綢緞莊對面的酒樓之中。
在酒樓訂了雅間,陳錦然掏出了從宮里帶出的千里鏡,坐在了窗邊,細細打量著對面宋家綢緞莊的一舉一動。
瞧著半晌沒有出現,陳錦然覺得這符合她以往的作風呀
以往四平街趕集的日子,都會做了馬車,來了四平街的宋家綢緞莊,繡坊,白絹坊,成衣店,先逛一圈,最后進了宋家綢緞莊的。
聽說宋家綢緞莊攬下了宮中尚衣局的活計,為太孫妃和太孫嬪的冊封禮縫制禮服,也就難怪每次過來,最后都停留在綢緞莊了。
前些日子綢緞莊缺了縫制禮服的織金錦,后來不知她們又去哪里,搞得了一批織金錦。
“你可差人去宋家打聽了今日宋二姑娘可出門了這都什么時辰了”
“若宋二姑娘再不出現,那么她今日就不會出現了。”陳錦然回過頭,問了身后的文山。
“公子,小人差人去宋家打聽了,可宋家守門的小廝,一聽咱們是陳家的人,還沒說上幾句話,就把府門給關上了!”
“還說若我們再問東問西,就要放狗出來嚇唬小的,小的自小就怕狗,這不就回來了。”
文山說話的時候,仔細觀察著自家公子面上的變化,若公子為此生了氣,那么他今日便是在劫難逃了。
所幸,自家公子并未生氣!
陳錦然面上的反應淡淡地,似乎是早已預料到了一樣。
“我早就該猜到的,她昨夜私自出門,說不定現如今已經被抓了關了起來!關在小黑屋里頭,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陳錦然說著,腦中想象了一番被關在小黑屋里,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凄慘模樣。
“走吧!既然她今日不在,咱們就打道回府!”
把手中的千里鏡扔給了面前的文山,陳錦然回過頭瞧了一眼對面宋家綢緞莊,面上帶了莫名的笑容,就下了酒樓,坐上了回府的馬車。
祠堂里,過起了她意想不到的日子。
趙氏吩咐灶上的廚娘,做了些愛吃的飯菜過來。
有念叨了半個月的辣子雞丁,還有在四平街吃過的冰碗,里頭加了紅豆,葡萄干,蜜餞,黃桃干,還有冰塊。
能夠在盛夏時節吃上一碗冰冰涼的冰碗,別提有多爽了。
瞧著的嘴吃的火辣辣地,白荷咽了咽口水,瞧了一眼被掃空的飯桌,又咽了一下口水。
不巧,這一聲卻被給聽見了。
“白荷,你餓了要不坐下來一起吃”
撕著手中的大雞腿,口中一邊咀嚼著,一邊對著白荷說道,擺明了是在誘惑白荷。
聞著雞肉傳來的陣陣肉香,白荷的腹中,又開始咕嚕咕嚕響了起來,可她還是回道。
“不吃不吃!奴婢不餓!還是姑娘吃吧!”
白荷擺了擺手,卻看見,她口中的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難不成這就是口是心非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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