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是沒病的。
不過趙氏這么一說,她便是有病了。
當著宋老夫人的面,不好得和趙氏說實話,便只能回道。
“娘親,方才金大夫不是說了嗎?我這是邪鳳入體,引發的頭疼,自然是真病了。難不成我還能裝病,來騙娘親和祖母不成。”
話罷,沖著趙氏笑了笑,緩和了方才的尷尬氣氛。
這可說不準,錦兒這孩子,自幼便是個聰明的。
便是沒病,也會說有病。
便是有病,也會不叫她們擔心,說成是沒病。
趙氏心里就是拿捏不住,錦兒到底是真病還是假病,所以方才才開口問了她的。
不過她看著錦兒面色紅潤,氣息均勻的模樣,想必是那邪鳳入體引發的頭疼,已經得到了舒緩,看她的模樣,不像是有病的了。
趙氏有話想要單獨留了下來說,叫人送走了宋老夫人之后,便把給留了下來。
“錦兒,你今日出去到底做了什么你不若是不老老實實地回答了娘親的話,娘親可要問你身邊的白荷了。”
趙氏嘴上這樣說著,抬眸看了眼身旁的白荷。
趙氏這么一看,把白荷嚇得馬上跪倒在地。
“夫人,奴婢今日約了李家大姑娘在四方樓見面,姑娘想要再勸勸李家大姑娘,讓李家大姑娘收手,誰知道李家大姑娘竟然買通了歹人,想要來害姑娘。”
“奴婢一直跟在姑娘身邊,護著姑娘,沒讓姑娘受一絲一毫的損傷,還請夫人放心。”
還沒等趙氏開口詢問。
白荷已經把今日發生的所有事情都稟給了面前的趙氏。
聽著白荷像竹筒倒豆子一眼,咕嚕咕嚕就把今日發生的所有事情都稟給了趙氏,心頭一緊,不知趙氏又要怎么責罰與她了
既如此,索性與趙氏坦白吧!
畢竟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嘛!
“娘親,白荷所言,句句屬實。今日實在是女兒行事太過莽撞了,才會遭了那李家大姑娘的算計的。索性有白荷一直在女兒身邊護著,女兒這才沒事的。女兒請娘親不要責怪白荷,白荷心里都是為著女兒著想的。”
這樣說著,轉過頭去看了一眼跪在趙氏面前的白荷。
聽著錦兒和白荷一前一后說了這許多,趙氏就知道,錦兒一定是有事瞞著她的。
沒成想,錦兒竟瞞著她這么多事。
若不是她問起,想必錦兒也不會與她明說的。
錦兒這個孩子,到底什么時候才能變得叫她省心一些。
趙氏在心里暗暗地嘆了幾息,抬眸看著面前的,就道。
“這些日子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地待在屋里反省,沒有我的吩咐,不許踏出翠微居半步。若是叫我發現你再逃出府,你身邊伺候的白荷和芙蕖,我看著也是應該換了。”
娘親竟然用白荷和芙蕖做條件,來要挾她
娘親這招棋,下的可真是陰險呀!
她之所以能一次又一次地出府,靠的不就是芙蕖與白荷二人。
芙蕖留在翠微居里替她把風,白荷跟著她一塊出府,在她身邊伺候。
若是趙氏把白荷和芙蕖換了,換了其他丫鬟來她身邊伺候,肯定沒有白荷和芙蕖伺候她時,出入府那樣的方便了。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不能讓趙氏把芙蕖和白荷從她身邊調走!她要把白荷和芙蕖留在自己身邊才行。
“娘親,錦兒聽你的話,錦兒這些日子,一定好好待在自己屋里,哪也不去娘親可滿意了”
“對你之前的種種,我自然是不滿意的。你說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整天往外跑,和那些個外男廝混在一起,像什么話”
“你若是能夠日日待在家里,繡花寫字,學學插花沏茶,娘親自然是滿意的。”
“太子妃已經和你大姐說了,說待過了年之后,就會讓人接你入宮。這些日子你就老老實實地給我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許去,跟著譚嬤嬤,再學幾日規矩。”
趙氏說的鄭重其事。
也不敢繼續插科打諢,只能先應允下來,先應付過去再說。
“錦兒,這些日子你可是連譚嬤嬤的面都沒見過吧!正好這幾天,你待在府里,我讓譚嬤嬤天天來給你見見!”
趙氏話罷,轉過頭去吩咐了身后的李婆子就道。
“李媽媽,帶著姑娘回去!還有便是,吩咐姑娘屋里的幾個丫鬟,杜鵑山茶二人,叫她們兩個牢牢地看住姑娘!”
李媽媽應了一聲“是”,就帶著出了安心齋。
李婆子打了燈籠,走在了前面。
白荷手中也提了燈籠,在姑娘身后緊緊地跟著。
“姑娘,夫人之所以交代老奴,要老奴緊緊地看著姑娘,也是為著姑娘好,替姑娘著想。”
“夫人如今懷有身孕,還操勞著府里的大事小事,又要管著姑娘。這幾日夜里,夫人總是喊著腳疼,腳麻地,老奴給夫人按了按,夫人才舒緩下來不少。”
“姑娘做為夫人的親生閨女,還是要多為著夫人著想著想才是。”
回過頭看了眼身后的姑娘,李婆子又忍不住,絮絮叨叨了一番。
是!李婆子說的是!
趙氏之所以對她說那些個話,完全是為了她好。
她也能明白趙氏的一番好意。
只是若是把她整日拘在像翠微居那樣的小院里,她受不了。
她實在是受不了!
整日把人拘在那樣走幾步就是墻的地方,會把人逼瘋的。
不過這些話,她只敢一人在心里說說,哪里敢說給趙氏聽。
若是叫娘親聽了她的這些話,豈不是又要氣得趙氏來撕了她的嘴。
李婆子把親自送到了翠微居,親自看著她進了屋里。
李婆子又叫了白荷芙蕖,山茶杜鵑四人出去,交代了她們幾句。
“夫人吩咐了,說若是姑娘這幾日老老實實地待在屋里,哪里也不去的話,夫人對你們這些個在姑娘身邊伺候的丫鬟奴婢,是有賞賜的。”
“不過若是夫人發現你們幾個串通著姑娘,姑娘想要出府,你們幾人不加勸阻的話。按夫人的意思,便是用棍棒攆你們四人出府,也是可行的。”
被李婆子這么一嚇唬,山茶和杜鵑兩個膽子小的,趕忙應允下來。
“是是是,李媽媽,奴婢一定記住夫人的吩咐,牢牢看住姑娘。還請夫人不要趕我們二人出去才是。”
聽著山茶和杜鵑答應下來,李婆子又轉過頭,叮囑起了一旁的芙蕖白荷。
“二位姑娘,夫人的意思,二位姑娘可都聽明白了二位姑娘在姑娘身邊伺候多年,姑娘也極其仰仗二位姑娘。”
“再者說,姑娘之所以能一次兩次違背了夫人的意思,私自出府。少不了你們二位在姑娘身邊的出謀劃策才是!”
芙蕖聽李婆子這樣說,面上已經慌了起來。
“李媽媽,您這是什么話姑娘想要出府,難不成是我們在姑娘身邊攛掇的原因。”
“姑娘是主子,我們二人不過是兩個伺候的丫頭,哪里有那個本事,敢指使姑娘私自出府。李媽媽還是別往我們二人頭上戴高帽了,我們二人實在是受不起呀!”
李婆子在趙氏身邊伺候多年,應付底下伺候的丫頭仆婦,自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白荷姑娘,芙蕖姑娘,老奴還是奉勸二位一句,在姑娘身邊伺候,就勸著些姑娘。別跟著姑娘胡鬧!”
芙蕖還想要為自己辯駁幾句,白荷生怕芙蕖就這樣得罪了李婆子,親自扶著李婆子的手,就出了翠微居。
“芙蕖不懂事,還請李媽媽別同她一般見識,李媽媽說的那些話,奴婢都記住了。奴婢等在姑娘身邊伺候,一定會勸著些姑娘的。”
送著李婆子走后,白荷拉著芙蕖回了耳房。
“李媽媽是在夫人身邊伺候的婆子,又是夫人的陪房。你往后說話行事,還是注意些,別惹惱了李媽媽。”
“我們二人在姑娘身邊伺候,夫人和李媽媽早就把我們二人視作姑娘身邊最為親近之人了,勸姑娘,是咱們二人應該做的事。”
白荷怕芙蕖心里想不通,又安慰了她一番。安慰好了芙蕖,白荷就去了屋里。
今夜是她守夜,所以她要去里屋看看姑娘。
白荷進去的時候,正坐在銅鏡面前,一個人梳著頭發。
白荷見狀,趕忙走了過去,接過了遞來的象牙梳子。
“方才李婆子在外頭叮囑你們二人的話,我都聽見了。她畢竟在夫人身邊伺候,受了夫人的真傳,少不得要對你們二人絮絮叨叨一番,她的話,你們二人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白荷自然是不會放在心上。
但是芙蕖會不會放在心上,她就不得而知了。
芙蕖的性子,一慣溫和,只有遇到事情的時候,才會強硬起來。
方才她大概是聽了李婆子說,若是她們在姑娘身邊伺候,不好好勸著姑娘,就會用棍棒攆了她們二人出去。
“博古架上擺著一個紅木匣子,里頭放著些銀子,你去拿二十兩銀子出來,十兩是你的,另外十兩銀子,你就拿給芙蕖吧!你們二人在我身邊伺候這么些日子,都沒什么給你們的,你們拿去了,也好。”
“姑娘這是什么意思難不成是要趕了我二人走不成”
白荷不解為何要這樣說,忙問了句。
好端端地,姑娘為何要給她們銀子
除了讓她們二人走,白荷實在是想不出來,姑娘給她們二人銀子,到底是為了什么
透過面前的銅鏡,注意到了,白荷面上有了細微的變化。
白荷這丫頭,一慣是這么敏感么?
她給她們二人銀子,難不成就是要趕了她們二人走嗎?
這怎么可能?
她的身邊,可離不開她們兩個。
“白荷,拿著銀子,去外頭吃頓好的!你們二人跟在我身邊這么多年,我對你們二人一直不曾有什么照顧,如今拿了銀子,便去吃頓好的吧!”
說著,接過了白荷手中滑落的象牙梳子。
“下去吧!梳頭這樣的小事,我自己還是能做好的!”
聽著姑娘這么說,白荷便下去了。
白荷去到的書房,找到了博古架上擺著的那個紅木匣子,打開后,從里頭取走了二十兩銀子,隨后又去了和芙蕖同住的耳房,把這件事告訴了芙蕖。
看著白荷急匆匆的背影,在心里一陣嘆道。
真是個傻丫頭!
不過二十兩銀子罷了,還這般小心翼翼。
看著白荷離開,就躺在榻上,仔細回想著今日發生的一幕幕。腦中浮現了連墨的模樣。
連墨于她而言,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她不清楚,也搞不明白。
不過這原主的記憶里,似乎對連墨有些排斥,不過既然排斥的話,那么在原主的記憶里,又為何會充斥著那么多同連墨的種種回憶呢?
她搞不清楚了,也弄不明白了。
既然是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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