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接下來去哪里?”梁少安看著已經春初,卻依舊裹著黑色裘衣的辰廉問道。
他們此時已經摘下面具,露出了真容。
辰廉頭發已經用玉冠束起,露出一張瑩白,有了血色的臉,這張臉近距離看著,絕對是有極大的殺傷力。
不過梁少安卻不覺得,他自認為自己長得比辰廉還要帥氣。
辰廉道:“這些年困在大涼,還沒好好走走,不如就去看看大吳和大越吧。”
“好。”
梁少安應了一句,又道:“話說,人人都想做皇帝,你為什么不做呀?”
辰廉笑了一聲,“我做臣子,是別人口中佞臣,若是做皇帝,豈不是暴君?”
梁少安一想,還真是這個道理呀。
“做皇帝也的確沒有什么好玩兒的,你看那個狗、皇帝,如今也掛著皇帝的名兒,但是過的日子還不如普通百姓呢。”
若是他想做皇帝,早就憑借前吳國皇帝唯一的兒子登基了。
如今吳國皇位上的這一位皇帝,就是弒兄上位之人。
而梁少安的父親,就是被他殺了的前吳國皇帝。
辰廉和梁少安兩個人,找了兩頭驢做代步的工具。
對于不找馬,反而找驢做代步工具這件事,梁少安一直搞不懂。
不過辰廉只是看他幾眼,他就老實了。
這一逛,他就逛了十年。
這大陸之上,能夠以人足到達的地方,他們都到過。
興之所至,到達某個比較風景好,適合人居住的地方后,他們就在那里住上一陣。
海邊的漁民生活,荒漠之中的客棧,雪山之下的游牧民族,還有多雨的南國,盛產水果的高麗,熱情好客的北國人……
甚至,兩人還曾一起在大越的皇帝寢宮睡過一覺,也曾在大吳最高的摘星樓上飲茶。
梁少安看著吳國巍峨的皇宮道:“做什么皇帝,你看我們如今,想去哪兒去哪兒,想做什么做什么,豈不是比皇帝還逍遙自在?”
他們兩個人,就像是這塵世的過客一般,就這樣游蕩者。
辰廉看每處風景都很認真,讓梁少安嘲笑:“以后你想再看,我再和你來不就行了,何必如此?”
辰廉只是笑笑,并沒有解釋自己為什么會這樣。
為什么呢?
辰廉并不知道。
就如同他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一直穿越一樣。
就像是身處這滾滾紅塵之中,也找不到一絲代入感一般。
梁少安并沒有感受到辰廉的情緒。
“該回去了。”辰廉往大涼的方向看了一眼,“否則有些人快不老實了。”
之前還以為是燒腦權謀,沒想到我就這樣陪著辰辰看了十天風景。那個時候的古星球的風景太美了吧,雖然科技落后,但是那些風景每一幀都值得人反復觀看。
說實話,如今要回大涼收拾那些又蹦噠起來的人了,我心里居然還有些悵惘。
是呀,以前也不是沒有觀看過歷史權謀人物,之前不是有個乞丐皇帝嗎?哪里像看辰辰直播這樣輕松呀。
星際人民中觀看辰廉直播的人,紛紛覺得自己找到了一位寶藏男孩。
一路碾壓不提,多馬甲不提,長得帥不提,就連這過日子的方式也和那些整天沉浸在權謀之中的人不同。
能夠發現他,簡直是這些人平靜生活中的一份小驚喜。
辰廉早就在彈幕上了解到,星際和他們這個世界的時間運轉是不同的。
星際是一天,他這個世界一年。
至于他們如何觀看,則是借用了一種名叫腦電波頭盔。
這種頭盔能夠將接受到的畫面和文字信息進行處理,快速的運用大腦未開發完全的另一部分進行處理成像。
這種頭盔星際人民幾乎人手一個,和后世的手機差不多,都是必需品。
“本皇子已經當了十多年的監國皇子了,如今那一位一直待在行宮之中,什么指令都沒有發下,而且本皇子已經將整個皇宮,以及李澤然父子給收服了,就算那一位想要重新進入朝堂,光靠他手上的神安司人,也沒有那么容易。”
十多年過去,大皇子早就褪去了當初的青澀,顯得成熟,甚至滄桑了許多。
他看著面前這些謀士,威嚴濃重的道。
他在最初的時候,還忌憚青城山行宮之中的那位。
可是后面,那一位除了每年要為行宮換一批美麗侍女和男侍外,幾乎就不露面,后面連奏折也不看了。
慢慢的,他一個人獨攬大權,雖然沒有皇帝之名,卻也只差那個名了。
“可是——”有謀臣有些猶豫,十多年前,辰廉因為大皇子和內閣大臣們上門捉、奸,直接血洗了京都。
那一頁,血液混雜著雨水,在京城街道上流淌。
哪怕那么大的一場雨,也沒把血液給沖洗干凈。
血腥味在整個京都徘徊了半月,若非半月后的又一場大雨,恐怕那味道還會更久。
不說那一位,就是攻打胡國時,那死了幾十萬的胡國人。
還有修建運河之時,那底下的累累白骨。
他們這些人知道辰廉已經近十年沒有染指權利,但是民間的百姓卻并不知道。
辰廉嗜血好殺的名聲,依舊在百姓之中傳揚。
那已經有河水綿綿不絕的大運河下,掩埋的那些尸體,也讓他的兇名一直不散。
此時大皇子想要從辰廉手中奪權,這種行為,雖說他們并非完全不認同,到底還是有一些猶豫,
“沒有可是!”
謀士們聽到,也咬了咬牙,表忠心道:“臣等誓死追隨殿下!”
大皇子笑著站起身,皇者霸氣毫不掩飾的從他身上溢出,“本皇子早就應該坐上那個位置了——”
“是嗎?你想要坐上哪個位置?”
在大皇子的話落,一個輕飄飄的聲音就這么傳來了。
“咚”
大皇子直接被這個聲音駭得坐在了地上,他的謀臣們也都腳一軟,摔倒在地上。
他們往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看,就發現了辰廉和一個陌生的青年。
十年未曾露面,他卻容顏未變,那皮膚依舊透露著病態的白,身姿飄逸,風吹動衣擺,將他纖弱的身軀給勾勒出來。
這樣一個男人,這群人平日里見著,說不定還要諷刺兩句弱不禁風。
但是如今,他們一個人都打著哆嗦。
大皇子剛才還在指點山河,此時看到辰廉出現,趕緊道:“老師,你出行宮了!太好了!學生正在和人說起你呢,說要去行宮之中拜訪一下你。”
大皇子很快站起身,恭敬的對辰廉行禮,那變化太快的臉,令一旁的謀臣們無語的同時又佩服不已。
他們殿下當真是能屈能伸的大丈夫!
殊不知,大皇子此時心里也苦得很。
他的確想要當皇帝,但是他一直都不想和辰廉作對呀。
哪怕是當皇帝,他都沒想著對面前這個人出手。
都十多年沒有出行宮了,怎么這會子就出了。
他也太倒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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