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蓋在陶碗上的細棉布掀開,清洛頗為心痛的滴進一滴靈泉水。
“這步驟倒是簡單,就是做出來的品質不確定。
最主要的就是花瓣和其中混合進去的輔料再燒滾起來。
還有其中的控制時間精準到分分秒秒。
最主要的是這些加進去靈泉水,瞬間就提高了品質。
這第一次做出來的倒是不擔心不成品,就是滴進去一滴靈泉水,品質一旦差了就感覺虧大了。”
將碗上的棉布蓋好,清洛小聲道:
“因為有靈泉水,一天兩天倒是不擔心花瓣之中的物質流失。
不過也要抓緊時間了,之后的大河村趕集隊也不知道有沒有風鍋賣。”
(早些年的時候,一般農村家家戶戶都有小風鍋。
冬天的時候那沒吃完的陳菜倒進去一熬,滋味非常好,作者一直都更喜歡風鍋,而不是后來普及的火鍋。
不過現在都不怎么用了,百度找過,應該在古代也是,是鐵鍋子下面燒炭。)
清洛眉頭簇起,敲了敲額頭,對自己的疏忽頗有不滿。
那也只能這樣了,彎下腰細細將手洗凈,抬起手,一簇簇純凈的水流在削蔥般玉指蜿蜒而下。
雙手白皙如同上好的玉質,秀美又精致。
不停歇的又到內室,將鋪滿大炕的棉麻鋪出來,開始小心的裁剪兩塊相等棉麻才出來,又拿起邊上的針線開始仔細的縫補。
針腳細密,被角勻稱。
即使是坐在炕上,這么低著脖子,目不轉睛的盯著。
期間精神有不足,抿了幾滴靈泉水。
緊趕慢趕,中午前將褥子做出來了,棉花也用掉了近半。
清洛瞧著天青色棉麻褥子鋪滿了大炕,幸福的瞇起了眼睛。
左腿一蹬,鞋子退去,右腿清洛看了看還是扶著手,彎下腰將鞋子退去,小心著受傷的腳,開始在大炕翻滾起來。
“啊好軟好軟終于不在是硬邦邦的!
即使不喜歡席夢思,但是硬板床也是要鋪上棉被,這才是我的最愛呀!
即使不喜歡睡軟床,但天天硬邦邦的,也真是難為我啦
不過現在、我的夢中大床終于出來了!”
戀戀不舍的從大炕起身,清洛踢踏著鞋子挪到室外。
湊進最大的窗戶,探著脖子,目光從蘇家宅院的外墻穿過,望向院外廣闊的蔚藍天空。
清洛瞇起眼睛,星星點點的笑意傾瀉出,昂頭輕笑,頗有些歲月靜好的意味。
為了趕工,清洛中午草草吃過,下午又和被子杠上了。
看著唯剩不多的一點棉花,清洛沒有肉疼,而是笑開了臉。
“被褥一切搞定,最后這點棉花勉強可以做一個小夾襖,薄薄的。
稍微再涼一點,就可以穿了,里面穿著襦裙,外面再套一件小襖,看著就成了襖裙。
不過管它呢,又看不出來,自己知道又不會怪自己不倫不類。”
天色漸晚,光亮逐漸灰暗,清洛打開廂房的外門,移過圓椅,拿起針線笸籮,坐在門邊照著最后的日光開始趕工。
蘇文氏從屋里走出來,一眼就看到了擺弄著不少布料的清洛。
看著那不少的淡青色棉麻布,眼睛瞇起,眼里掠過一道幽光,看向正房那未合上的窗戶。
“清洛啊,這就是你在白云鎮買的布料?看著是極不錯的!
聽說鄉下秋天過的短,很快就跟進了冬天似的,你自小身子骨弱,是得好好準備注意保暖,別凍壞了身子。”
清洛余光一撇,手下動作不停,就等著對方出招,靜待轉折來到。
果不其然,蘇文氏即使看到清洛一點沒關注來,還是面上做的足,眉頭皺起,一臉的憂愁。
“你是咱們蘇家最大的姑娘,按理來說你身子差,也都沒說你要讓著弟妹……”
蘇家眾人聽到點動靜,知道要掀起風波了,可能會波及自己,但為了那可能、極其渺茫的便宜占。
其他的蘇家人都連忙的出屋。
清洛依舊是坐得四平八穩,對方這么開頭,刻意拿腔作勢,應該不是為了什么狗屁弟妹,所以接下去重頭戲來了。
“今天是老爺他們上白云鎮的時候,大家都苦啊,出門在外門面最重要。
但一路走來,老爺他們好的都留給你們這些做兒女的,身上的衣服漿洗的再干凈也都發白,邊上還得補補丁。
我們這些在家忙活的婦人們穿的差也就罷了,但是老爺他們……
我真的看在眼里,恨不得將全家好的布料全都拼補起來,專給他們用……”
說著情緒涌上頭,眼冒水光的蘇文氏只注意著清洛,忽略了其她女眷不自在的神色。
尤其是她將話說到全家的布料衣服上,更是不悅的皺起眉頭,看向她的眼神,透著防備。
余光瞄到那間正屋從里推開了門,人走出了來。
蘇文氏更加直勾勾的看著清洛、懷里的淡青色棉麻。
清洛穿針引線的動作一頓,抬起頭,看向眨眼間就站滿院子的男女老少,扯了扯嘴角。
她覺得對方找茬,自己再懟回去,最后不歡而散。
其他的蘇家人再忙起活來,刻意的放重動作,聽聽框框,低氣壓遍布蘇宅,陰陽怪氣的指桑罵槐……
清洛只覺興致缺缺,她不在乎對方冷臉色陰陽怪氣嘲諷。
但永遠都需要自己懟回去,只覺得沒勁。
懶得說什么家里的分家,全都各歸各的,自己有再多的棉布布料關你們屁事。
對方會不知道嗎?
肯定是知道。
可只要自己過得比他們好,有的東西比他們多,他們就不會歇了那個占便宜的心。
除非自己徹徹底底不再是蘇家人。
而在古代,與原生家庭脫離關系很簡單,嫁了人就完完全全沒關系了。
只要不是什么皇帝下達的株連九族,那么就算是和娘家再沒其他聯系,頂多其他人背后嘀咕,但不會說什么大不孝之類的。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有些時候就是展現的那么淋漓盡致。
扯遠了不切實際的想法,清洛就那么淡淡道:
“我是隨時都是會被蘇家掃地出門的人,將來可能的凄慘生活,我不想多想。
但是就現在我可不得好好的對自己好些,我沒爹沒娘的,自己還不對自己好生活,那生活能有一點盼頭嗎?
俗話說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你們一切的都給自己的兒女。
我只是個外人,這些年我早就看明白了,但是你們有好處防著,背著我。
我剛過的好點,你們就跟見了血的蛆蟲一樣,就算蘇家落難了,也不至于骨子里的品性,骨子里的其它教養全都丟的一干二凈吧?”
清洛不帶一點煙火氣的,就是透著一點疑問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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