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泠淙,意靜幽遠,配合起搖曳的燭火,就像是環佩鳴玉,叮咚作響。
琳夫人所處的院子,雖然不算得什么幽靜之處,但月下美人,琴聲撩人,無論從哪個角度來欣賞,都會覺得是一場無與倫比、美輪美奐的聽視覺盛宴。
如果沒有奴鴇急匆匆的腳步聲來打斷的話。
琳夫人在聽到奴鴇“扣扣”兩聲的敲門聲之后,就知道了來人是誰。
在這個地方,能在這個時候來找她的,也就只有這里的奴鴇了。
雖然她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了這個地方,并且自己到了這個地方之后,還好吃好喝地伺候著,讓她能夠安生到現在。
除了不能隨意走動,離開這里之外,其余的事情倒是不受限制,她想做什么便可以做什么。
只不過,這樣的生活總覺是有些虛假的。
她雖然已經適應了隨遇而安的生活,但也不是就這樣隨隨便便聽之任之的人。
她這個時候的平靜安穩,也不過就是為了能夠給自己換取出去的機會,即使還是在這個地方之中,也總比一直囚禁在這屋中的方寸之地里要好得多。
她停下了手中的琴,起身打開了房門,果不其然就看到了奴鴇那張諂媚的臉,對著她小聲卻又不容拒絕地說道:
“琳夫人,現在前面有個貴客,需要您前去一趟。所以您,帶著您的琴,跟我走一遭吧?”
嗯?琳夫人微微挑了挑眉,似乎是驚訝于奴鴇找自己的事情,竟然與彈琴有關。
她是不知道這個地方為何會如此大膽,將自己這樣身份的人,給虜到這里。但是按照常理判斷,能夠無所顧忌虜她來的人,一定是想要從她身上獲得什么東西的。
這個地方她雖然沒怎么出去看過,但是從一些偶爾路過的男男女女身上,也足夠讓她推斷出這里是什么地方了。
可是就算知道了這里是什么地方,這里的人竟然就真的敢讓她在前面露面么?
露面就算了,哪怕叫她去前面是為了折辱她也好,也總比現在讓她去彈什么琴要正常的多吧?
琳夫人心中想著許多的驚訝不解,突然就生出了一些莫名的興趣。
她這么多年來,本來對這世事都已經感覺到了厭倦,要不然也不會就這樣費盡心思從宮中離開,開始過這一段時間的閑云野鶴、自由自在的生活。
現在她的人生中,突然出現了這樣的變故,比起恐懼害怕,更多的卻是一種在心中重新燃起的好奇探索之心。
她現在是真的很想知道,點她去彈琴的人,究竟會是什么樣子的。
這樣想著的琳夫人,便抱起自己心愛的琴,跟在了奴鴇的身后。
奴鴇并沒有打算讓所有人都知道,琳夫人的存在。
因此,琳夫人雖然是隨著奴鴇走出了房間,但是卻并沒有走那些明明白白的能夠遇到各種各樣的人的大路。
奴鴇將琳夫人的眼睛蒙住,然后就帶著琳夫人走進了他們自己修建的密道。
密道彎彎折折,非紅院元老是不會曉得的。就算是有人陰差陽錯地發現了這些密道的入口,卻也絕對無法從里面走出去。
可以說,對紅院抱有想法的人絕對不少,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成功過。
琳夫人手中拽著一根繩子,被奴鴇牽引著往前走。
她自覺方向感還不錯,想著就算自己的眼睛被蒙住了,也總該會記下那么一兩條。
可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她完全無法記清楚這里走著的路。
奴鴇仿佛是十分清楚她心底的打算,在出了密道之后就直接毫不客氣地對她說道:“琳夫人不必白費力氣了,我們這里的密道修建都是經過嚴格設計與實踐的,想要憑藉自己的記憶來恢復密道的構造,就實在是太過異想天開了。”
琳夫人抿了抿嘴唇,適應了一下眼罩摘開后的有些明亮的光,然后就看到了眼前這個極近輝煌的房間。
奴鴇自從進了這個房間之后,就再也沒有剛剛在琳夫人面前的那種伏低做小、諂媚至極的樣子了,反而整個人身子也直了,精神氣也提起來了,就像是有了什么充足的底氣,什么都不顧及,什么也不怕了一般。
他渾身上下好像是有了一種趾高氣揚的氣場,對待琳夫人的態度雖然還有些恭敬,但是較之前,已經有了許多發號施令的意思。
他對琳夫人說道:“需要你出場的貴客就在我們這間房間的隔壁。別的不說,我相信琳夫人的琴技,是一定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琳夫人撩了撩頭發,似乎是并沒有將奴鴇的這番話放在心上。
她現在滿心滿意地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即將要見到的所謂的客人身上。
她歪了歪頭,然后就抱著自己的琴,推開了與隔壁相連的那扇門。
然后,琳夫人就難掩驚訝了。
她實在是沒有能夠想到,點自己來彈琴的人,竟然是一名女子。而且以她的眼力看來,這名女子的長相,絕對也是一個頂頂的大美人。
琳夫人之所以忽略了阿瞞的存在,就是因為阿瞞一直黏在司馬婧苓的身邊,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就像是這里的那些男性公子一般。
直到琳夫人徹底走了進來,仔細觀察了一下眼前的司馬婧苓,注意到了她和阿瞞之間的互動之后,才意識到自己是想錯了。
看司馬婧苓和阿瞞兩人的那黏糊的樣子,就絕對不可能是剛剛認識的,兩人絕對是早就認識的熟人,甚至很有可能,就是一對互相愛慕,無法分離的戀人。
她真的覺得有趣極了。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先行探究這些的時候。
司馬婧苓見琳夫人進來,馬上一眼就確定了琳夫人的身份。
原因無他,無怪乎就是因為琳夫人的氣質太特殊了。
同樣都是從深宮后院之中出來的人,司馬婧苓很是敏銳地從琳夫人的身上,聞到了獨屬于深宮那繁華而又腐朽的氣味,甚至在這種氣味之下,感受到了與自己十分相近的氣味。
她默不作聲,按下不表,直接就抬頭裝作頗為傲慢的樣子,對著琳夫人揚了揚下巴,示意琳夫人趕緊彈她的琴。
琳夫人也不在意司馬婧苓的這個態度,微微一笑,如春風化雨,就將琴放在了琴案之上,盤腿坐了下來,手指一動,琴聲就響了起來。
這琴聲,實在是有些動聽。
琳夫人一彈琴,就像是完全沉浸在其中一般,對外界的任何事物都沒有了反應。
她感受不到司馬婧苓身邊的阿瞞,放在她身上探究的目光,也看不到司馬婧苓聽到她的琴聲,似乎很是愜意,手指不斷地敲著眼前的案幾,腦袋還隨著動聽的旋律微微搖動,看起來很是沉醉其中。
等琳夫人一曲完畢,司馬婧苓便鼓掌喝好道:“這曲子果真奇妙動聽,引人入境,欣賞起來,真真是一種絕佳的享受。這可真是不得不讓人喟嘆一聲,琳夫人當真是北傲一絕色。
所以,琳夫人,有興趣和我,一起聊聊么?”
琳夫人確信自己沒有見過眼前的這名女子,但是自己被眼前這名陌生的女子認出來,也不是什么令人驚訝的事。
她總覺得,這些人能夠在眾多的男女之中通過這種方是選中自己,就一定是有備而來,活著直接干脆地說,這些人是沖自己而來的。
所以,琳夫人也沒有扭捏做派,聽了司馬婧苓的邀請之后,就干脆很是大方的坐了下來,坐到了司馬婧苓的面前。
她笑著問道:“這位姑娘好生面生,想必一定不是我北傲國的人吧?”
“呵,夫人好眼力。”司馬婧苓聞言,不禁輕笑一聲,“不過我很是好奇,北傲國說起來也算是一個大國,為何夫人就敢肯定,面生之人就一定不是北傲之人呢?雖然,夫人不是第一個認出我的出身的人。”
“啊,是嗎?”琳夫人好像很是驚訝的樣子,“其實我也只是隨便說說而已,畢竟我這種人,看起來好像應該是什么都知道的人,但其實恰恰相反,我可是一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對待這個世界知之甚少的人。
不過姑娘你既然已經承認,那就當作是我提前知道了的樣子吧。”
琳夫人說到這里的時候,還朝著司馬婧苓俏皮地眨眨眼,一點看不出琳夫人其實已經算是一位中年女子了。
司馬婧苓看著這個樣子的琳夫人,不禁也真心實意的笑了。
她原本還在想,琳夫人能夠肆意地生活在深宮之中,能夠毫不留情面、十分利落地與自己家一刀兩斷,甚至能夠讓魏嵐身邊的老人欠下自己的人情,讓護城都尉這樣精明的人都無法任她自生自滅,那該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直到現在見了琳夫人,司馬婧苓才明白,有些人的魅力,真的不需要長久的相處,而是一眼見過之后,就能夠對她心生好感。
琳夫人,可以稱得上是一個聰明的人。
她清楚地直到自己每一個階段應該做什么,應該要什么,應該如何去施展自己這個階段的魅力。
司馬婧苓在心中暗暗贊嘆,而后面上卻突然嚴肅了表情,冷冷地問了一聲,
“琳夫人,你和魏嵐是什么關系?”
琳夫人從司馬婧苓口中聽到那個名字之后,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然后緩緩地落下。
她低下了頭,等她再次抬起頭之后,就看到了她的眼神之中,多了很多譏誚,
“不知道你們從哪里知道的魏嵐的名字,不過既然你們知道魏嵐,自然也知道魏嵐是什么人了。大家都是從宮里頭出來的,而且我的年紀又比他大上一些,我們兩個能是什么關系呢?”
“所以,琳夫人你的意思是說,你與魏嵐就僅僅只是孫皇子與皇祖夫人的關系么?”司馬婧苓嘴角微微一勾,“可是,據我所知,琳夫人您與魏嵐之間的交流,好像要比你說得要更親密一些吧?”
司馬婧苓在心中暗暗贊嘆,而后面上卻突然嚴肅了表情,冷冷地問了一聲,
“琳夫人,你和魏嵐是什么關系?”
琳夫人從司馬婧苓口中聽到那個名字之后,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然后緩緩地落下。
她低下了頭,等她再次抬起頭之后,就看到了她的眼神之中,多了很多譏誚,
“不知道你們從哪里知道的魏嵐的名字,不過既然你們知道魏嵐,自然也知道魏嵐是什么人了。大家都是從宮里頭出來的,而且我的年紀又比他大上一些,我們兩個能是什么關系呢?”
“所以,琳夫人你的意思是說,你與魏嵐就僅僅只是孫皇子與皇祖夫人的關系么?”司馬婧苓嘴角微微一勾,“可是,據我所知,琳夫人您與魏嵐之間的交流,好像要比你說得要更親密一些吧?”
司馬婧苓在心中暗暗贊嘆,而后面上卻突然嚴肅了表情,冷冷地問了一聲,
“琳夫人,你和魏嵐是什么關系?”
琳夫人從司馬婧苓口中聽到那個名字之后,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然后緩緩地落下。
她低下了頭,等她再次抬起頭之后,就看到了她的眼神之中,多了很多譏誚,
“不知道你們從哪里知道的魏嵐的名字,不過既然你們知道魏嵐,自然也知道魏嵐是什么人了。大家都是從宮里頭出來的,而且我的年紀又比他大上一些,我們兩個能是什么關系呢?”
“所以,琳夫人你的意思是說,你與魏嵐就僅僅只是孫皇子與皇祖夫人的關系么?”司馬婧苓嘴角微微一勾,“可是,據我所知,琳夫人您與魏嵐之間的交流,好像要比你說得要更親密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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