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臨國尊主一開始就對阿瞞問出這個問題,這是讓阿瞞有些意外的。
雖然種種已經表明,東臨國尊主這邊對于他的身世有些疑問,但是對于阿瞞自己來說,其實從頭至尾對自己的身世都是沒有懷疑過的。
多年前的那個夜晚,他記得清清楚楚。
對于自己母親的記憶,更是半點都沒有忘,也從來都不會忘。
阿瞞靜默了一瞬,然后看著東臨國尊主的臉,十分堅定地說道:
“我知道您想要對我說些什么,雖然這么說很不尊重,但是我還是想說,對于我的母親,我自然相信我與她這么多年的相處,而不是相信一個不知道懷有什么目的的外人。”
“你……”東臨國尊主聽了阿瞞的話后,有些驚訝,隨即卻又似乎是歸于了然。
他的眼神之中露出了幾分懷念與惋殤,啞然說道:“果然,還是這個性子。當年……”
“不,尊主。”阿瞞打斷了東臨國尊主狀似懷念的情緒,不帶任何感情因素地說道,“這都是您經過無數次的回想之后產生的形象,是已經不存在于客觀世界,充斥著您主觀情感的臆想,您不必多說什么。
更何況,就算您所描述的沒有任何的問題,那也絕對和我的母親沒有什么關系。
我的母親只是一個平凡而又偉大的北傲女子,僅此而已。”
東臨國尊主又陷入了沉默。
他怔愣了許久囁喏著想要說些什么,可阿瞞沒有再給他這個機會。
“我不知道你與魏嵐到底達成了什么樣的交易,但是這都跟我沒有關系,我也不希望和我扯上什么關系。我之所以前來東臨,不過就是為了見識一下我以后明面上的敵人力量究竟如何。
至于其他多余的事情,就不必要多說了。”
阿瞞說罷,便朝著東臨國尊主一擺揖,推開門離去了。
門外的下人見阿瞞離開,便小心翼翼地進了房間內,仔細瞧了瞧尊主的臉色。
見東臨國尊主臉色無異,只是多了一抹悵然,便湊了近去,輕聲問道:“尊主,可否離去?”
東臨國尊主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也沒有再逞強,任由著下人將自己送回寢宮。
這一趟可以說是無功而返,心中自然是多了許多郁悶。
而提前離開的魏嵐,聽人匯報了所有的情況之后,卻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笑當然不是為了自己再無威脅,也不是笑東臨國尊主滿心熱情卻都做了無用功,而是笑多年不見,那個討人厭的弟弟又多了一口尖牙,更加令人討厭了。
韓立站在一邊,聽到了整個事情的經過,不禁就向魏嵐詢問道:“主子,是否……”
“欸!”魏嵐制止了韓立,沒有讓韓立繼續說下去,“我們現在的目標很明確,就是先把東臨這里順利拿下。
至于我那親愛的弟弟,就多留著他好了。畢竟算算時候,那個瘋子魏荊,也快要撐不住了。
我那好弟弟不趁著這個絕好機會一舉拿下北傲都城,擴充自己的勢力,那也就沒有什么必要去對付他了。
這敵人啊,只有勢均力敵起來才會好玩,不然就像是那些一路上被剁碎的人牲一般,不過就是給著地上,多了幾分養料罷了。”
韓立低頭應是,便安靜退到一邊,不再提起。
東臨國的夜,一下子就變得安靜下來。
此后幾天,東臨國尊主仍舊不死心地接連找了阿瞞幾次,卻都被阿瞞不卑不亢卻又十分強硬地拒絕了。
東臨國尊主的身子畢竟比不得以往。
如此跑了幾次之后,便又癱倒了,并且精神看起來,一下子就衰弱了幾分。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東臨國尊主怕是活不了幾日了。
東臨國尊主被阿瞞的“冥頑不靈”打敗了,現在更是說不清楚話,只能就閉著眼睛,當作眼不見心不煩,任魏嵐指揮著東臨國的人,準備著繼位之禮。
在即將舉行典禮的前一天晚上,魏嵐前去了尊主的寢宮。
他們不知道又說了一些什么,總之尊主寢宮的燈是一夜未熄。
第二日一早,東臨國皇宮之內就已經響起了禮樂之聲。
阿瞞也穿起了禮服,在東臨國宮人的帶領之下,來到了宴客廳偏殿內等候。
他踏進殿內的時候看了看,發現這個偏殿之內還并沒有多少人。
一開始,阿瞞并沒有在意,心里覺得魏嵐是分了很多地方,讓人在不同的地方等候典禮。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阿瞞漸漸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里的人就算是少,也不應該僅僅只有這么兩個屈指可數的賓客。
阿瞞猜想,魏嵐應該是遇到麻煩了。
魏嵐的確是遇到了一些小麻煩。
之所以是小麻煩,是因為現在發生的所有事情其實都在魏嵐的預見之內,只不過就是有些煩瑣,討人嫌棄。
雖然說魏嵐的繼位是尊主親自定下來的,但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接受日后由魏嵐來統領東臨國。
如果真的是尊主說什么他們就如何去做的話,那也就不會發生上主爭權一事,當然當年的圣女憾事也就不會存在。
所以,在魏嵐即將要繼位的這一天,東臨國的人,就已經在暗中籌劃了一個送給魏嵐的“驚喜”,雖然這個驚喜對于魏嵐來說,并沒有什么“驚”也沒有什么“喜”,但勝在惱人,總歸是需要魏嵐親自去解決一下的。
這也就是阿瞞為什么見不到許多人的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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