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公子,曹公子救救...救救小妹,馥馨愿為公子做任何事。”周馥馨抹淚便要納頭去拜。
她剛委了身子還未拜下去就被一股力量拽起。
江半夏松開扯拽美人的手,她道:“求他們沒甚用。”
坐在席間的衛廖露出訕訕的笑容,江夏小兄弟說的沒有錯,求他們沒有用,想要從教坊司脫籍就得經過禮部尚書批準。
他的面子還沒大到能讓禮部尚書開口,他爹倒是可以,但...為了一個罪臣家眷不值當。
雖然衛廖平時混了一點,但是在朝中站隊的時候,他絕對不會站錯,這也是他爹放心他在外面胡玩的原因之一,更何況工部右侍郎通敵叛國的罪名判的莫名其妙而且還死無對證,這些罪臣家眷又是新充入教坊司的,他可不敢在這個時候搞出一些事情。
相比起衛廖能看清形勢,曹朗就要沖動很多,尤其眼前這個人還是他曾今的夢中神女。
“我...這就寫信給我爹,讓他求圣上,一定能行。”曹朗沒頭沒腦道。
噗,驚的衛廖一口酒沒含住直接噴了出去,他道:“曹兄,你現在不怕你爹八百里加急派人打斷你的腿了嗎?”
跪在地上的周馥馨一雙美目含淚,直望著曹朗不放,即使她知道不可能,但她還是希望會有奇跡發生。
藏在她身后的小姑娘探出頭來,圓圓的眼睛盯著噴笑不停的衛廖,平靜的就如同鏡湖一般,這不應該是個小孩子該有的眼神。
“阿姊不要求他們,壞。”小姑娘說完后又躲回到周馥馨身后。
一時間弄得曹朗尷尬不已。
衛廖放下酒杯拉著曹朗近些耳語:“曹兄你太過認真了,女人嘛,玩玩就好,動什么真格。”
這些話盡數被一旁的江半夏聽到耳朵里,她不否認也不肯定,只是可惜。
正當衛廖還要再和曹朗說些什么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女人的尖叫聲,刺耳中帶著絕望。
本來今天是出來尋樂的,怎么一個兩個的弄得心情不好,衛廖當即擲了酒杯。
坐在離門邊較近的江半夏起身前去探看。
就見樓梯上趴著個女人,那個女人被一個身材肥碩的男人揪住頭發猛往墻上撞,她掙扎著、尖叫著,發髻亂成一團。
吳媽媽臉上帶著十足的心疼,哎呦道:“孫公子,不能再打了,人要是打死了,讓我怎么和奉鑾交差啊!”
身材肥碩的胖男人冷哼了一聲:“不入流的奉鑾?也敢在我面前提?我爹可是禮部尚書!區區小小奉鑾連給我爹提鞋都不配!”
胖男人猛地松手,女人失力重跌在地,鬢發向后散開,江半夏這才看清楚這個女人的臉,竟還是個熟悉的。
不就是那幾日她沿街乞討時,唯一給她銅板的女孩嗎?
她見胖男人有上腳要踢的架勢,不由道:“大人,不可。”
這一聲不大不小的聲音成功吸引了胖男人的視線。
“喲,什么時候西院還來了兔兒爺?”胖男人語調輕浮:“想多管閑事?”
胖男人淫*邪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江半夏,模樣令人作嘔。
雖說江半夏扮做男兒模樣,但因為她本身長得就妍媚,即使是身為‘男兒’她也總能讓人產生過多得遐想。
“你胖爺爺我不介意兔兒爺。”
胖男人的話讓江半夏皺起了眉毛,她道:“在下還是奉勸這位公子注意點,說不定公子說的某些話就會傳到...今上的耳朵里,你的父親應該也不想你這么做。”
說著江半夏虛晃了一下腰間象征錦衣衛的令牌。
胖男人直接變了臉色,雖說他不怕這些錦衣衛的小嘍啰,但他怕今上追究起他父親治家不嚴啊!錦衣衛密探的消息可不是開玩笑的,他父親的同僚就因為自己在家生悶氣,被錦衣衛密探看到了,第二天今上就問他父親的那位同僚為何生氣?
最可怖的是今上手中拿的畫像竟完美的還原了當天夜里他父親的那位同僚生悶氣的地點、表情以及時間,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想到這里,胖男人嘟囔了一句晦氣,揮著袖子帶著手底下的人走了。
“多謝。”吳媽媽對著江半夏遙遙一拜以示感激。
至于那位少女,被幾個龜公塞了嘴拖下去了,江半夏也只是袖手旁觀,她讓那位少女免了一頓毒打,她們之間的銅板恩情就此兩清。
江半夏回到里間,她道:“沒什么事,只是有人鬧事打了一個姑娘罷了。”
聽到這話,跪了一屋子的女眷們終于有了一丁點反應,她們動彈了兩下又回歸了之前的死寂。
顯然那個姑娘她們認識。
“得了,叫這些人趕緊走,換紅豆她們來。”衛廖不耐煩的開始趕人,來教坊就是尋歡作樂,看著這些臉上苦大仇深的人,他心情都不好了。
聞言就有人將這群女眷帶走,立馬換了一批臉上帶笑的。
“哎呦,衛公子許久不來,來了也不叫紅豆。”紅豆一來就依在衛廖的懷里嬌嗔著:“衛公子是嫌棄紅豆了嗎?”
“哪里敢嫌你。”衛廖嬉笑道:“疼你還不夠呢。”
他從袖籠里摸出一張銀票塞進紅豆的手里:“拿著,買點好看的衣服。”
拿到銀票的紅豆嬉笑顏開,臉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樂戶們隔著紗幔開始演湊時下最興的曲子,歌女們千嬌百媚的跟著曲調哼唱,一時間仿佛剛才的愁云慘淡都是不存在的。
曹朗沉默的坐在桌前一杯又一杯的喝著,似乎是在想周馥馨的事。
“開心點。”喝的熏熏然的衛廖拍著曹朗的肩膀道:“一個女人而已,不值得。”
曹朗也喝醉了,他站了起來跌跌撞撞的要去如廁,幾個龜公想上前來扶他都被他拒絕了。
“江夏兄,你瞧這小子慫的。”衛廖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大通話并拉著江半夏要喝個不醉不歸。
江半夏將杯中酒一口喝干,她將杯子倒扣在桌子上表示喝干凈了,并告知衛廖她要去解決一下三急。
和這些紈绔子弟來教坊并不只是為了玩,她主要還是來打聽到底有哪些官員被抄家了,這些消息對現在的她來說很重要。
所以江半夏借解手的名頭溜到了后院,此時夜色已深,教坊里還是一片嬉鬧,靡靡的琴聲從中傾斜而出,似乎永遠不會停止。
她順著后院的假山摸索,那群人應當會被關在柴房附近,作為新充入教坊司的,教坊司一般都會進行調\教,這段時間也是這群姑娘、小姐們最難熬的時候,不光沒有自由還會被責罵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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