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半夏左右閃躲,她抓住時機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姿勢從那些衙役棍下繞至他們身后。
電光火石間她高抬手肘一個躍起,重擊在對方的脖頸側,只此一擊,就讓那些人瞬間失去了行動能力。
“窩囊!”縣丞臉色十分不好,這么多人居然還打不過兩個刁民!
平日在陽曲縣,就沒見過敢在縣衙門口撒潑的刁民!今天一來還來了兩個!
縣丞臉色鐵青,自己這么多人居然還打不過兩個刁民!
“只是請你們去通報一下楊大人,我們的確認識楊大人,又不是在無理取鬧。”何喬倚下意識的舉起胳膊,故意鼓起肌肉將衣服撐起來,威脅的意味十足:“非要鬧到我們動手。”
說著他突然向前躍了兩步,停在了縣丞面前,縣丞被何喬倚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了,當即拔腿就要往縣衙里跑。
生怕被這兩個人抓住打一頓。
縣丞一邊跑一邊喊著:“大老爺,不好了,刁民沖進縣衙了!”
正同楊一清寒暄的高縉皺眉輕呵道:“那么多人還對付不了個刁民!”
“不……不是……”縣丞大喘著粗氣。
江半夏跟在他后面徐徐而行,不緊不慢的走到縣衙大堂。
“楊大人。”江半夏拱手行禮。
突如其來的熟悉聲音,驚的縣丞又是一個踉蹌,險些將頭上的帽子晃掉,他眼里滿是驚慌。
“這位是?”高縉笑容有些尷尬。
楊一清笑著介紹道:“這位是北鎮撫司的江小旗。”
既然他已經露了身份,那就索性光明正大起來。
“原來是上差大人,久仰久仰。”高縉的笑容越來越僵硬,怎么是北鎮撫司的人。
要是說當官的人最怕的是什么,錦衣衛絕對是要排第一名,哪里出現他們哪里就不得安寧。
高縉的臉僵了,縣丞更是怕的要死,這兩個人竟然是錦衣衛,自己剛才豈不是做了個大死!
萬一這兩位上差要追究起來,還有他好日子過嗎!
縣丞腿抖腳抖的,長這么大,他還沒有在陽曲見過錦衣衛咧,第一次居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來人,看座。”高縉好歹是進士出身,見過大世面,他立馬命人搬了凳子來,雖然對方只是個小旗,但他也不敢馬虎。
有些人看上去低微,但其后面所站的勢力卻不容小覷。
整個縣衙并不大,但卻頗具威嚴,兩側豎著肅靜、回避的牌子,其后擺著一溜兵器,營造出一種嚴肅的氣氛。
“我看時間不早了。”楊一清道:“開審吧。”
高縉喚了衙役進來升堂,衙門升堂不是小打小鬧。
為了震懾犯人,升堂時站在兩側的衙役要敲水火棍并高呼威武。
從聲勢上要讓犯人懼怕,從而達到震懾的目的。
兩班衙役分立兩側,他們將手中的水火棍拄在地上敲的震天響,嘴里高呼“威武”
威武聲下,縣衙內外止了聲,那些圍觀的百姓紛紛將脖子伸長了往里面看,生怕錯過了關鍵。
“帶原告胡氏帶上堂!”高縉一拍驚堂木,下面立馬有衙役應聲將胡氏帶上堂。
胡氏一身縞素,眼睛哭的通紅,被衙役帶進來以后,跪在地上就不停啜泣。
圍觀的百姓驚訝不已,不是說要開審采花大盜一案,怎么帶上來的是城東的胡氏?
“今早,胡氏的丈夫王水不是已經被抬到城外葬了嗎?”
“人沒埋成。”一旁有人接話道:“抬了一半,王水的棺材又抬回來了。”
眾人驚訝:“下葬的棺材怎么能半途折回!”
“應該是有冤情。”一小哥表情神秘道:“聽抬棺的人說,棺材越抬越重,最后竟寸步難行,于是胡氏家才擊鼓鳴了冤。”
這人說的有模有樣的,周圍的百姓也更相信這個理由是真相。
和鬼神沾上邊,案子立馬就變神秘起來。
“本官記得王水的案子已經結了,殺人兇手也已認罪伏法。”高縉皺眉道:“人死為大,不將你丈夫盡快下葬,為何又來擊鼓鳴冤?”
高縉一拍驚堂木高聲道:“衙門可不是讓你出爾反爾的地方!”
跪在堂下的胡氏一邊抹眼淚一邊叩頭:“殺我夫另有其人!”
坐在堂下旁聽的楊一清接過書辦遞來的上次堂審的案宗,這個案子就是起因為三尺地而引發的命案,死者王水是被其堂兄王木活活打死的,結案寫的是王木已經招供,供詞與仵作驗尸結果一一對上,王木也承認是自己打死了堂弟并畫了押。
這樣的案子,已經板上釘釘了,怎么會另有他人?高縉瞬間就頭大如斗。
“還有何人?”高縉一拍驚堂木道:“如有虛言,本官定將你嚴懲不貸!”
胡氏被嚇的趴在地上,身子抖如篩糠,顫顫巍巍道:“兇手……兇手是王金!”
王金?怎么會是王金?這胡氏該不會是瞎說吧?
王金是死者王水的大堂兄,是個勤快的后生,鄰里人人夸贊的存在,與那殺人的王木根本就不是一路貨色,怎么會是他?
門口的圍觀的百姓瞬間沸騰了起來,他們不相信兇手會是王金,那么好的一個后生怎么可能是兇手?
“肅靜!”高縉猛拍驚堂木,才讓門口圍觀的百姓閉了嘴。
那胡氏捧上一截斷了木棍,她眼神閃躲道:“這是王金打死我夫的兇器。”
旁聽的江半夏突然道:“”高知縣,此民婦突然翻供,有藐視公堂的嫌疑,更何況之前指認王木為兇手如今又改口指認王金,這分明就是誣告!”
“在下認為先打二十殺威棒再行審理,否則后面的百姓再同此婦這般翻案,將我大銘的律法又放在何處!”
高縉聞言,當即就亮了眼:“如此就先打二十殺威棒。”
說著他就去拿令簽,那堂下跪著的胡氏瞬間就慌張了起來,打板子可是要扒\褲子的!
她已經死了丈夫,沒了依靠,如今再被當堂打板子,回去以后就只剩一死!
跪在地上的胡氏渾身顫抖,她在掙扎。
江半夏將胡氏的變化盡收眼底,她敢篤定這個婦人絕對沒有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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