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滴個乖乖,戶部管天下錢糧,天天喊著沒錢,原來錢全都進了尚書府。”陸荇咂舌。
何喬倚跟著嘆道“誰說不是呢。”
朝中的人誰能說自己不貪?只不過是貪多貪少的區別。
江半夏深以為然,朝廷給的俸祿實在是少,就拿她父兄來說,兩人領取的俸祿剛夠一家人生活用度,再多一人根本養活不起,更別說這些朝中要員,家中妻兒老母以及仆從,這可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為充面子,這些人怎么能不貪?
大銘爛的不止是賬,爛的是由內到外的根。
夜風卷過絲綢簾幔,飄飄蕩蕩地好似雪浪云堆,殷平夷享受的躺在侍女的膝蓋上,左右各一個侍女剝葡萄喂于他吃。
腳下銅制香爐里燒著艾草,煙燎去屋內蚊蟲,這樣享受的日子,當今圣上都未必有過。
“殷公子,奴幾個有事耽擱來遲了。”陸荇掐著嗓子叩門。
殷平夷哼唧兩聲“來遲了還在外面站著,等著本少爺伺候?”
江半夏三人面面相覷。
聽聲音屋子里應該還有其他人,江半夏指了指陸荇意思是他走最前面。
“不行,日后萬一殷平夷再將我認出來怎么辦!”陸荇把頭搖的像撥浪鼓。
江半夏又將視線放到了何喬倚身上。
“老大,我也不行。”何喬倚苦笑道“我這體魄進去恐怕會穿幫。”
“我覺得老大您剛好。”何喬倚拍馬屁道“模樣俊,保準迷的殷家小兔崽子五迷六道。”
“噗,何老哥,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陸荇一副自求多福的表情。
江半夏無語,這兩個人除了能吃,還能干什么。
她從袖子里摸出手帕綁在臉上,然后略有深意的看了眼何喬倚和陸荇,囑咐他們二人等在外面接應。
殷平夷酒色迷上頭,見人進來沒覺得哪里不對勁,反而淫\笑道“小娘子怎么今日蒙著臉?”
“奴覺得這樣更有意思。”江半夏故意將聲音壓的尖細。
說著她上前伸出手抻著手帕在殷平夷面前晃了晃并笑道“殷少爺可要蒙住眼睛哦。”
殷平夷心癢難耐,一把抓住眼前這只白皙纖長的手。
江半夏大方的反手握住,這惹得殷平夷臉上的笑容更深,今個來的這位小娘子忒熱情了,一會兒玩起來一定刺激。
“都下去,都下去!”殷平夷趕著屋里侍候的婢女出去,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人已經走了,我們嘿嘿嘿,現在是不是可以”殷平夷急吼吼地伸出另一只手想去抱江半夏。
“哦?”江半夏輕哦一聲,臉上笑容綻開“那就玩玩。”
她手下突然用力,殷平夷的手被她捏的咔嚓作響,江半夏這一手太過突然,殷平夷愣是反應了半天才驚聲尖叫。
“啊啊啊!艸,臭表子松手!”殷平夷鬼哭狼嚎。
“叫大聲點,否則就沒意思了。”江半夏單手捏住殷平的手,膝蓋壓住他的腿,防止殷平夷掙扎跑掉。
門外守著的何喬倚二人面面相覷,老大在里面玩什么呢,這么刺激?剛開始還能聽到尖叫,后面全是啜泣聲。
想起鐵棍,腦海里粉紅色的幻想突然冷酷起來。
鐵定是在捶人。
屋外地上躺了一溜被他們敲暈過去的侍女,何喬倚道“進去看看,別讓老大把人給打死了。”
陸荇也是這么想的,他這個便宜表哥下手不像是能留余力的人。
殷平夷剛開始還有力氣哭,有力氣反抗,到了最后叫都叫不出來,一張臉被揍的像豬頭。
“上月初三,郊外,調戲城東寡婦,是不是你?”江半夏坐在殷平夷身上,手里捏了張單子。
“不不是。”殷平夷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眼淚鼻涕的糊臉上,模樣滑稽又可笑。
“不是?”江半夏歪頭,語氣疑惑“真的不是?”
“真的不是。”殷平夷被打怕了。
“哦,你說謊哦。”江半夏掄起拳頭捶向殷平夷。
“四月初五,縱家丁打砸沿街菜攤,這回總該是你了吧。”
殷平夷看著迎面而來的拳頭,心里絕望的罵罵咧咧,臭婆娘,有病吧!
何喬倚一進門就看到這一幕,殷平夷鬼哭狼嚎的挨揍,原本瘦弱的一人被活生生的打胖了。
“起來。”江半夏拍了拍殷平夷腫脹的臉頰“你不是要玩嗎?我這里還有兩個姐妹,保準讓你玩得開心。”
何喬倚蹲下身捏了捏殷平夷的腿,確定老大沒將人打殘,他長出一口氣。
恍惚間,殷平夷察覺到有人蹲在他面前,以為是救他的人,掙扎的睜開眼睛后,就見何喬倚鐵塔般的身軀,瞬間嚇的他魂飛魄散。
殷平夷使勁的往后退,生怕何喬倚也要打他,可惜他身上還坐著一位,退無可退。
這他媽還是個女人!比壯漢還壯漢!
何喬倚嘿嘿一笑,沙包大的拳頭掄圓直接砸暈殷平夷。
“暈了?”江半夏意興闌珊,暈了就沒什么意思。
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然后用腳尖踢了兩下殷平夷,確定人真的暈過去了。
“脫衣服。”江半夏出聲道。
“啊?”陸荇驚道“脫誰的衣服?”
何喬倚接道“當然是殷平夷的,難道還能脫你的?”
陸荇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這邊他們扒衣服,那邊江半夏翻箱倒柜的找出筆墨紙硯。
他們二人好奇江半夏要干什么。
“人翻過來。”江半夏指揮道“背面朝我。”
“好嘞!”何喬倚抬頭,陸荇抬腿,兩人用力一翻,就將殷平夷倒了個個兒。
好家伙,這小子平日大魚大肉的吃的,怎么會瘦成人干?
難道是夜晚太過操勞了?耗費精神?于是日漸消瘦,就和志怪話本里寫得被狐貍精吸干精\氣的書生一樣?何喬倚發揮想象力,一通亂想。
“老大您畫什么?”何喬倚隨口胡說“該不會是畫什么大王八吧?”
“畫王八,你畫。”江半夏幽幽道“別帶上我。”
江半夏拄著毛筆思索片刻,然后就著燭光開始在殷平夷背上作畫。
她畫的很隨意,看樣子畫的是一幅日薄西山的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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