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想過那樣一個無緣無故的夢會找上他,原本以為不過是一場夢。
直到許多件事一一應驗,他才意識到或許那并不僅僅是夢。
他不知為何應該成為自己母妃的瓜爾佳氏會成為自己的側福晉,這和夢里看到的情景截然不同。
究竟是夢出了錯,還是現實出了錯?
他無法確定,卻無法過去自己心里這一關。
他能做到的就是看在巴克似的面子上對她好一點,保她衣食無憂,別的,他并不愿去改變。
四爺好幾日沒去找尼楚賀下棋。
李氏都恢復過去的恩寵了,她這兒依舊冷冷清清的。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那晚尼楚賀逼的太緊的緣故。
尼楚賀的心里涼颼颼的。
這男人是鐵了心不碰她了?
那當初碰她干嘛?吃干抹凈了就丟一邊兒不管了?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她還從未受過此等委屈。
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尼楚賀憤憤地揪著小黑的毛,小黑疼的喵地慘叫了聲,喊了聲“殺貓啊!”,使勁掙開她的懷抱,蹭地跑遠了。
小黑跑了,尼楚賀的手里空空的,心里也空落落的。
正好昨日她來了葵水,身子不舒服,尼楚賀懶洋洋地躺在美人榻上,身上蓋著薄毯,閉上眼睛。
這時一個恭敬的聲音傳來,“奴才給側福晉請安。”
尼楚賀睜開眼睛,看清是武格格,扶著登梅的手坐了起來,淡淡一笑,“是你啊,坐吧,我正無聊呢,你倒來的是時候。”
這幾日多虧有武氏常來她這兒陪著說話,她才沒那么無聊。
盡管知道她別有心思,卻并不在意。
武格格神色謙卑地在一旁的繡墩上坐下,靦腆地笑了笑,仔細打量了下尼楚賀的臉色,面露擔憂,“聽聞側福晉來了月事,身子不適,怎么不在屋里歇著?”
尼楚賀接過喜鵲遞來的熱奶茶,喝了幾口,道:“屋里悶得慌,出來坐會兒。”
這里的生活當真無聊至極,除了看書就是下棋,沒有別的娛樂活動,她總不能天天待在屋子里悶著。
正好心情不好,就出來曬曬太陽。
看著眼前之人臉上的擔憂,她忍不住思忖,四爺許多日不曾在她這兒留宿,這個武氏卻仍舊來的殷勤。
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難道不明白她來的再勤自己也幫不了她什么嗎?
她是哪兒來的信心在自己這兒能得到好處?
武氏語重心長道:“側福晉可不能大意,女人來葵水是最忌受涼的,雖然現在是夏日,但也不能大意了。側福晉還年輕,身體底子好了,日后懷孩子也容易些不是。”
尼楚賀笑道,“多謝你的好意,我知道了。”
心里卻想,四爺不來,她拿什么懷孩子?
這次來月事,她就知道那僅有的兩次好運并未讓她撞上。
可見連老天都不幫她。
尼楚賀讓喜鵲給武氏端上冰鎮的酸梅湯。
天氣熱,喝上一杯酸梅湯酸甜可口,還能預防中暑。
只不過她現在身子不方便,只能喝些熱的飲品解解饞。
武格格謝了,喝了幾口,放下道:“這些日子以來,奴才也看出側福晉是個心善的,對奴才們也好,奴才受了側福晉的好,也當為側福晉提提醒才是。”
說到此她左右看了看,朝尼楚賀身邊挪了挪,壓低了聲音,“側福晉心善,不與某些人計較,可某些人不識趣,偏要和側福晉作對,側福晉還是不能一味放縱才是,否則別人指不定更覺著側福晉好欺,愈發不知天高地厚呢。”
聽了這話,尼楚賀算是明白了,這是來上眼藥的?
她說的某些人想來指的不可能是宋氏,應當是李氏吧。
尼楚賀“哦?”了聲,露出好奇的神色,“你說的某些人是誰?”
武氏掩唇咳了聲,眼珠轉了轉,湊近她耳邊,小聲道出一個名字,然后退開了些,仿佛真心為她打算的樣子,“側福晉,您是不知道,在您來之前,除了嫡福晉,就她最大。
別看嫡福晉尊貴,平日里只要那人不犯了大錯,福晉是萬事不管的,這也就縱得她愈發嬌縱,仗著爺的寵,除了福晉,誰也不放在眼里。
若非您進了府,這會兒側福晉的位子早就被她捏在手心里了。您別以為她不敢對您如何,心里可嫉恨呢,這不千方百計地哄了主子爺去她那兒,嘖嘖,都兩個孩子的額娘了,也不知羞。”
尼楚賀聽著很想笑,原來這后院的女人平日里就是這樣的,這個說那個壞話,那個說這個壞話,手段也不怎么高明。
李氏擅長的是勾引四爺去她那兒,當然了,指不定在四爺面前也說了其他人什么壞話,上次不就變著法地在四爺面前告她的狀嗎?只是沒成功罷了。
沒想到武氏也有這個毛病,不過武氏沒機會在四爺面前告狀,福晉那兒想來也不會聽,竟然找到自己這兒碎嘴來了。
可見武氏是真不待見李氏。
這里面也就個宋氏瞧著規規矩矩的,平日里不顯山不露水,即使懷了孕也只窩在自己的院子里,哪兒也不去的。
武格格見她并不十分在意的樣子,不禁有些著急,“側福晉,您別不當回事兒,她這個人心思多著呢,您如今沒子嗣,可斗不過她,萬一她在主子爺跟前說些什么,還不是您吃虧?”
“哦?那你說我要怎么做?”尼楚賀故作不解,一副聽進去了的樣子。
武格格松了口氣,笑瞇瞇道:“側福晉,奴才就實話實說,論美貌,您可不輸她李氏,您還勝在比她年輕呢,論地位,您比她只高不低。
只要您上上心,哪里斗不過一個格格?待您生下兒子,李氏再不甘心也鬧不出風浪,那時候您想怎么處罰她還不是輕而易舉?”
唔,她也不是不想爭,而是四爺不給她機會啊。
這武氏一副攛掇她,為她著急盤算的樣子,難不成還以為她不樂意爭寵,給她支招來了?
這可有趣了。
尼楚賀神色淡淡,“你也知道,李氏正得寵,我剛進府,可沒李氏那樣了解貝勒爺的心思,我拿什么跟人家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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