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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中的酸意,尼楚賀聽出來了。
云氏頭垂得更低,“余格格折煞奴才了,要說福氣,奴才可不及側福晉半分。”
說著還撫了撫自己的肚子。
余氏看著,眼神中浮現一絲妒意。
真會裝模作樣!
還真把那東西當寶貝了。
尼楚賀清咳了聲,無意理會她們的心思,留了句“你們隨意”,抬腳就走了。
余格格和云氏恭送。
等瞧不見側福晉的身影了,余氏才直起身子,看向眼前嬌柔楚楚的云氏,冷哼了聲,“云氏,做人還是要識時務,你這戲演到側福晉面前有什么用呢?
有句話警告你,仔細著肚子里這塊肉,別步了宋氏的后塵。”
在她面前玩把戲還嫩了點。
這些天,她對李氏和宋氏的事兒了解了不少。
知曉李格格是主子爺過去最寵愛的女人。
女人們之間的勾心斗角她看過不少,卻沒見過像李氏那樣明目張膽的。
她又怎會像李氏那樣愚蠢?
更何況,一個侍妾罷了,即便懷了孕,她還不放在眼里。
只是沒想到這個女人的心思如此之多。
若非看在她懷有主子爺子嗣的份上,自己哪里容得她如此放肆?
哼,且等著吧。
即便生下了又如何?還不知便宜了誰呢。
“余格格在說什么?奴才不懂。”云氏故作茫然,頭埋得更低了,仿佛一朵被人欺壓的柔弱小白花。
手還小心翼翼地護在自己的肚子上,似乎被對方的話嚇到了。
她微微一頓,話音一轉,唇角帶笑,“不過余格格的好意奴才心領了,您放心,奴才不是宋格格,奴才一向識時務,一定會好好愛惜這個孩子。”
余氏看著她的動作,只覺刺眼,又聽了她得意洋洋的話,愈發怒火中燒。
好個云氏。
不過一個侍妾,她究竟是憑著什么在自己面前如此猖狂?
果然多了一塊肉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她等著看她將來跌落塵埃的那一日。
余氏沒功夫搭理她,拂袖而去。
云氏低眉,撫摸著自己的肚子,語調輕柔徐緩,“但愿余格格也能盡快得償所愿,不會落得李格格那樣下場呢。”
離開時,小桃抱怨,“這個余格格,竟然還想挑撥您和側福晉的關系,好在側福晉是個大度的,沒理會余格格的話。
說來,瓜爾佳側福晉性子挺好的,待人親和,從不為難下人,若是您得側福晉照拂也挺好的。”
如今姑娘懷著身子還能得主子爺幾分看重,若是將來姑娘生下了孩子,誰能保證主子爺能一直喜愛姑娘呢?
畢竟只是個侍妾,連主子們跟前得寵的丫鬟都不如。
主子爺貪幾日新鮮就丟在腦后了。
那余格格年輕美貌,不是個好相與的,若是再得了寵,怕是她家姑娘不會好過。
如今除了福晉,也只有側福晉能庇護自家姑娘幾分了。
云氏淡笑,“若側福晉當真好性子,大格格那事兒就不會是如此結果了。”
也不看看那周氏如今是何樣子,半條命都沒了,還被攆出府去。
還不都是因為那位表面好性子的側福晉。
但凡好性子,吃虧的就是那位側福晉,而不是周氏。
那可是大格格身邊伺候了許久的嬤嬤,主子爺竟也狠心至此。
雖說是因為大格格,可焉知無殺雞儆猴之意?
主子爺待那位側福晉終究是有幾分特別的。
“啊?”小桃不明所以,“您這是何意?那周氏罪有應得,膽敢陷害側福晉,謀害大格格,本就是活該。”
云氏無意多說,只提醒她,“記住,表面不咬人,不代表好性子,不過,這樣的人更值得依附。”
小桃似懂非懂。
小黑把自己聽到的告訴尼楚賀,還聽得津津有味,“女人啊,果然好復雜,表里不一。”
尼楚賀拍了它腦袋一下,輕斥,“說誰表里不一呢?”
討打!
小黑扭過臉,“哼,我說的是實話,你們女人不就是這樣嘛。”
尼楚賀暗暗咬牙,好啊,膽子肥了。
不過,這個云氏果真不簡單。
很快她就丟在了腦后,不再關心。
是夜,月兒被云遮擋了面容,夜風微涼,樹葉沙沙作響,樹影婆娑。
尼楚賀一個人有些睡不著,就坐在窗前,披著披風,望著外面的樹影發呆。
喜鵲舉著燈進來,打了個哈欠,“主子,您怎么起來了?睡不著嗎?”
今晚喜鵲守夜。
尼楚賀托著腮,嗯了聲,“有些想家了。”
盡管在這個世界她過得還算好,可在某些時候心里還是會空空的,惦記著曾經的親人。
尤其是夜里一個人的時候,總是容易想家。
喜鵲卻理解錯了,“您是不是在想主子爺?今晚主子爺沒來,您不高興了嗎?”
這個丫頭,竟然調侃她了。
尼楚賀失笑,也不辯解。
今晚四爺在云氏屋里。
她沒什么好不開心的。
作為古代的小妾,尤其是皇家的女人,她很清醒,不會去想不該想的東西。
也可以說,她從未有過那方面的想法,更遑論期待。
這輩子她只有一個愿望,那就是過得好,過得開心,無論何種方式。
即便是在這樣的環境下,也要讓自己努力過得開心。
從一開始她就打算好了自己的未來,不會被其他任何事左右。
爭寵和地位比追求真情容易得多,也更現實。
喜鵲見不得主子不開心,放下油燈,想法子逗她開心,“主子爺本來是去看望云氏,路上遇到了余格格,余格格還送了主子爺荷包,可惜啊,主子爺收了荷包,卻沒理她。
您別難過,主子爺去看望云氏不過是為了孩子,她也就能拿孩子絆著主子爺了。”
去云氏屋里總比去余格格那兒好。
畢竟云氏懷著身子,不方便伺候。
更何況,她覺著比起其他幾位,主子爺更喜歡主子,主子爺對他們主子可好了。
喜鵲喜滋滋地想。
尼楚賀托著腮,無聊地望著窗外深沉的夜色。
這日子一點挑戰都沒有。
好無趣啊。
她是不是也要動手做些什么?
否則這樣下去如何有進展?
可她不會繡荷包,也不想為了討好一個男人折騰自己的手。
而且,只要想想給一個男人送荷包,就渾身不自在,還是算了吧。
次日,又是給福晉請安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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